谏梦山勾起手指,对着大门。
"呦!谏家二狗子回来啦!我说这一别可有十年没见了吧!"一个扛锄的精干中年汉子上前拍了拍谏梦山肩膀。
"啊!真有十年了!"谏梦山随声附和,眼里却空空洞洞。
"我说!这回可别一声不响就走了!"中年汉子寓意深长地看了一眼谏梦山,"大娘等得你好苦啊!"
像是刺到了敏感的神经,当母亲这个词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的心底某个地方给深深揪了一下。
"俺娘还好吧?"他怯怯地开口。
中年汉子抹了一把脸,像是要擦掉眼里什么东西,不开口,手指了指谏家的大门。
谏梦山轻轻推开家门,屋里漆黑一片,经年的霉味四溢。
"是…是谁呀?"有些狭小的屋里躺着一位老人,盖着花花绿绿的被子,缓缓转过头。
"是…二狗子么?"母亲细如竹节的手伸了过来,谏梦山再也忍不住飞奔出去。
夏安安:" 我说!这破表准不准啊?怎么带我们到这鬼地方?"
夏安安扒开满头的茅草,钻了出来。
一只硕大的肥团子直直对着她!妈呀!这是什么怪物,扭啊扭的,都没眼睛?
贼喵喵:" 啊喵!好大的团子!小喵饿啦!"
贼喵喵眼里放出道道馋光,向着"团子"张口咬去。
尖利的猪叫声划破晴空!
谏梦山借着看猪的由头匆匆离开了家,一口气跑到后山那片花树下。
此刻正是瑞香花开季节,浓香四溢,引得蜂蝶流连忘反。
谏梦山缓缓躺下,闭上眼睛,思绪又飘到十年前的高考放榜那天,那一天的雨可真大呀!那是落在这个少年人生中的第一场雨。
悔恨!自责!如果自己的强项英语不失分该多好,如果他不那么固执,听从母亲的嘱咐,去那花神庙里拜拜,或许人生会有另一种展开。现在一切都太迟!尘归尘,土归土!各人的路己划好,半点不由人!
曾经他有多优秀,那一张张奖状,那一本本证书,那一双双艳羡的眼,无不预示着天才少年曾经地辉煌!他真的是全村的希望!
可现在?谏梦山手伸进裤兜,摸了半天,只摸出一张成人自考证。
山脚下似有人声。谏梦山远远望见一辆小车缓缓开来。
"哎呀!二狗子你在这儿!半天找不到你!今天王大胖回来,走咱们老同学聚聚!"一个麻脸男人上前拉了谏梦山。
"啊?哪个王大胖?"谏梦山一脸茫然。
"王大胖都忘记啦?就是那个坐你后面老问你借作业抄的家伙!"麻脸一脸匪夷所思。
"对,就是这王胖子,别看这小子上学那会脑子不咋的,这进了社会还真变了样,不过呐,他也靠了他舅舅,当了矿业局局长,这不,没几年这生意越做越大,承包了几个矿山!现在这身价恐怕…"
麻脸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谏梦山摇了摇。
"一千万?"这是谏梦山所能想到的最大的数字。
"呔!都十年了,老兄你在社会上怎么还这样不领行情,怪不得还像个愣头青!"麻脸的话里似有嘲讽。
谏梦山有些脸红,头垂了下去。
"一个亿!"麻脸微微一笑,"吓到了吧!"
啊!巨大的落差向着谏梦山袭来!为什么命运对他如此不公,纵使如他天资聪颖,就因为一次考试失利败下阵来,而那个王大胖,却倚仗家族势力飞黄腾达!
不甘心呐!要报复的恶念在心里一闪而过。
"年轻人,火气还真大!"一团黑气在谏梦山眼前飘荡。黑气中露出一双血红的眼。
"什么东西!滚!"青年捡起一根树枝对着黑气乱舞。
"不自量力的人类!"黑气中伸出一只手抓着青年。
"快放开我!"
黑暗魔神:" 为时己晚!我黑暗魔神这就来实现你的心愿!哈哈哈!"
那名为报复的恶之花绽开吧,抹去一切亲情!
青年只觉天地转动,头痛欲裂,大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来后,竟躺在一条土路上。
"呦!我当是谁呐!原来是咱们班的学习委员呀!艳阳高照的!你这小子在这挺尸!"王大胖从凯迪拉克上探出头,瞧了瞧谏梦山,语带嘲讽。
"哎哎!大胖少说两句,都是同学,当年你小子老借梦山作业抄呐!"麻脸一看情况不对,忙忙上前解围。
"啊!也是!"王大胖从车上走下,来到谏梦山身旁,对着老同学拍拍打打。
"我说你小子怎么混这么差嗯?连我的司机也不如呐!"王大胖一脸淫笑,这样子令人作呕,重重一推,谏梦山一个不稳,倒在地上。
夏安安:" 太欺负人了!那死胖子!"
躲在草丛里的夏安安气得银牙紧咬,若不是塔巴斯上前拉着,她的粉拳早就飞出。
塔巴斯:" 沉住气!"
塔巴斯向着夏安安白了一眼。
夏安安只得低了头看向那青年。
谏梦山缓缓爬起,背对着王大胖而立,嘴角挂一抹邪笑,一缕黑气从他头上灌入。
"走着瞧!"
青年的眼眸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