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珍妮被张生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站了起来。
“张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生冷笑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飘了?”
珍妮这时候也皱起了眉,她知道张生可不简单,她父亲当年捞上宝贝每次都会来找张生鉴定,对张生可谓是推崇备至,怎么这老人今天会突然发疯?
于是她有些诧异的问道:“张生,如果我有得罪的地方,请您指出来,又何必动怒呢?这枚瓷盘价值连城,您可要赔我。”
张生马上就翻了个白眼,接着用手拨开茶几上的瓷器碎片,然后挑出了瓷盘的碗底。说道:“你真的不知情?”
珍妮皱着眉接过张生递过来的瓷器碎片,只见上面有个小印章,只不过字很少,她有些看不清。
张生这时候递过来一个放大镜,于是珍妮马上拿着放大镜看向了印章。
“微波炉专用!”
看清这几个小字,珍妮顿时傻眼了。
海底沉船里会有微波炉专用的瓷器?
疯了吧!
“沃特法克?”
她直接就飚出了一句英语,然后目光呆滞的看向了张生。
见状,张生也知道她不是故意在戏耍自己,于是耸了耸肩:“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珍妮红润的嘴唇抿了抿,然后又从手提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碗,用放大镜看向了碗底。
只一瞬,她就咬着牙将小碗摔在了地上。
继续拿出一个吃碟看了看,她马上就把它摔的粉碎。
每看一个,她就摔一个,气的胸前的伟岸一阵起伏,直把鲜嫩的嘴唇都要给咬破了。
张生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也猜到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不是被手下掉包了,就是出了内鬼。
不过他对此不感兴趣,等珍妮摔完箱子里的瓷器才说道:“珍妮小姐,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就先请回吧,我一会还有贵客要招待。”
珍妮磨了磨后槽牙,提起手提箱就朝门口走去,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问一问自己的那几个蠢猪手下,是如何从海里把这些微波炉专用的瓷器给捞上来的!
中午时分,苏墨乘着商务车来到了荷里活道,停在了“玉壶冰心”的门口。
三人下了车刚准备进店,就看到一个漂亮的金发女人提着一个手提箱迎面从店铺里走了出来。
珍妮这时候正气的头昏脑涨,竟然直接就被门槛绊了个跟头,尖叫着朝着苏墨的身上倒了过去。
苏墨下意识的就扶住了她的胳膊。
珍妮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对苏墨道了一声谢:“谢谢。”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朝一辆红色跑车走去。
结果才走了几步,她就又扭了一下脚,气的脱下昂贵的高跟鞋直接就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见状,苏墨有些疑惑的对徐坤说道:“香江人都这么豪横的吗?”
徐坤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言以对。
苏墨并没有太把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很快和徐坤一起走进了店铺。
刚进门没多久,张生就快步迎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徐坤的手。
“哎呀呀,嘚佬啊,真是好久不见啊。”
“张生,你也越来越年轻了。”
徐坤上前和张生握了握手,然后就转身为他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蔡总的好朋友,苏墨苏先生。”
张生哈哈一笑,又走过来和苏墨握了握手,说道:“幸会幸会,嘚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快点去把我珍藏的老班章拿出来,我要好好招待一下客人。”
他完全没有一点架子,不像是个黑白通吃的大老板,反而像是一个健谈的市井老头。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喝茶。
过了片刻,苏墨就直奔主题的说道:“我有两件古董,想请张生你掌掌眼。”
说着,苏墨就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蝴蝶小碗和胭脂圆盘,放在了茶几上。
“哟,是瓷器啊,这我倒是略知一二。”
张生笑了笑,先是戴上了一副白手套,然后就拿起了那只胭脂圆盘。
捧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张生就笑呵呵的说道:“刚从海里捞出来没多久吧,还有海腥味呢。”
这张生果然很专业啊!
既然他看出来了,苏墨便也不再掩饰什么,说道:“对,几天前刚捞上来的。”
张生点了点头,笑道:“成化瓷,好东西啊!不像刚才那个女人,竟然把微波炉专用的碗拿来给我看,简直蠢到家了。”
???
苏墨马上就愣住了。
刚才那个女人?
该不会是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妞吧?
微波炉专用?
不是吧,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就是那些寻宝者的老板?
她刚才还说谢谢我呢!
想到这里,苏墨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有些无语。
而张生这时候放下那只胭脂圆盘,又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只蝴蝶小碗。
才刚一入手,哪怕早有心里准备,张生还是吃了一惊。
“竟然是蛋壳瓷!”
张生瞪眼了眼睛,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迷你的小手电,放在了茶几上。
接着他把蝴蝶小碗扣在手电上,打开了开关。
只见蝴蝶小碗在灯光的照射下,竟然散发出一道迷蒙的光彩,而它表面上的那几只小蝴蝶这时候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在光华的衬托下,若隐若现,栩栩如生。
“嘶......”
看到这场景,就连徐坤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如此神奇?”
苏墨也有些难以置信。
“这蛋壳瓷的神奇之处还远不止如此呢!”
张生有些激动的继续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说着,他就捧着蝴蝶小碗朝着里间走去。
三人跟着走进雅间后,张生马上就关上门,然后关掉了灯。
黑暗中,他把蝴蝶小碗放在手心里,然后倒了一点纯净水进去,接着用灯光照射它的碗底,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晃动着蝴蝶小碗。
只见碗内轻轻晃动的水纹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圈圈涌动的浪花条纹,混合着几只蝴蝶的图案映在了不远处的一张白色幕布上。
像极了一副如梦似幻的画卷。
一瞬间,苏墨和徐坤都咽了咽口水,被这鬼斧神工的场景给震住了。
这时张生重新打开了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苏墨。
“两位现在知道这件蛋壳瓷的神奇之处了吧,这种手艺虽然没有失传,但苏先生的这件可是成化年间的宝贝,虽然不是官窑的,但依旧非常的罕见。”
苏墨这才缓过神,问道:“那张生你觉得这东西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