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涛一点都不意外宋再招有这种反应。
毕竟这些年来和她一起长大的不是自己,就算是一只猫一只狗朝夕相处也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是人。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你的态度还真是不出我的意外。”
“原来,手足血缘关系真的可以被替代。”
宋再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景涛打断她的话,“你不用解释,我能理解。”
“但是你要明白,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是父亲母亲,我当时年纪还小,所有的一切并非我所愿,你觉得,如果这件事情被爆出去了,我还能活吗?”
“当年的始作俑者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只有我这个强占对方一切的受益人还在这个世上,彼时所有的炮火全都会对准我。”
“我并不想害人,但是我要有防着别人害我。”
“如果换成你是他,大好的富贵人生被偷换了,并且亲人都在世,还对他的仕途有着莫大影响力的人,你会甘心?”
王景涛直视着宋再招的眼睛,“你现在不该害怕我会对他怎么样,而是应该担心他会不会对我怎么样!”
宋再招脸色瞬间一紧,满脸的担忧,“你,你说他会,他会......”
王景涛冷笑,“你说呢!”
“我想就是泉下的父母,也不希望他们冒着骨肉分离风险,精心部署的一切最后反而害了我吧?”
王景涛成功的给宋再招洗脑了,把自己树立成了一个身不由己,清白无辜且即将被迫害的人。
而这个无辜的人还是她宋再招的亲手足,是她父母费尽心思想要好好保护的人。
宋再招不再有丝毫犹豫,“你想知道什么?”
王景涛眸子一暗,“一切,所有的一切。”
“包括他的性格爱好,所在乎的人,以及他所有成长的经历。”
“好,我跟你说!”
肖月花知道用溪流声音来掩盖自己弄出来的动静,但是没想到这溪流声同样可以把那一对狗男女说话的声音掩盖的干干净净。
没办法她只能趴在那里注视着两人的举动,只要两人抱在一起或者开始脱衣服了,她就抓个正着。
目光在王景涛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身段,脱完应该很好看吧?
咦,我想什么呢?肖月花拍了自己一掌。
这身段这么结实,打人一定也好疼,自己一个人说不定还抓不住他,最好能把他们的衣服抱走了。
匍匐在那潮湿的沟渠里面好一会,对面的两人还没有动静,倒是聊的越来越火热。
肖月花越来越好奇了,这聊的啥玩意啊?难不成不是偷情,是商量偷了老肖家的钱粮私奔?
不怪肖月花这么想,隔壁村就发生过这种事情。
她快速的查看着周边的地势,小心翼翼的绕着弯,朝着两人后方靠近。
等她摸到距两人不到两米的距离时,终于能隐约听清楚两人的对话了。
“爸妈没了后,我们姐妹和他基本也就断了来往了。”
“后面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几年前自己一个人跑了,后面他又回来了,大家才知道他去部队了。”
“至于他的兴趣爱好和弱点,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对谁都是一副平淡不好靠近的样子,大队里,也就对大姑和四清表弟还算是过得去。”
肖月花一愣,这聊的宋小子呢?
宋再招默了默,“对了,他有一个对象,叫苏清瓷,这次听说跟他一起上京都的!”
“如果你想找他的弱点,这应该是唯一的一个了,他很在乎这姑娘!”
宋再招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没有伤害到你,你能不能也不要主动去招惹他!”
“他这个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的,那几年那种境地,他都能熬过去.....”
“你别多心,我只是担心你,他那个人就是有仇必报的性子,我是怕你吃亏!”
肖月花听着两人的对话,脑子都快成了浆糊了,她明明是冲着抓偷情来了,后面又变成了偷听两人私奔的逃跑计划,现在怎么听着听着,好像两人在算计宋景舟似的?怎么还把苏清瓷也给拉了进来了?
肖月花继续朝着前面蹭了蹭,想要在靠近一点。
“咔呲~”
“谁!!!”
肖月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猛然感觉一股强烈的危险,让她整个心脏就滞留了几秒。
她飞快的朝着芦苇丛一滚,果然一把军用匕首就插在了她刚才匍匐的地方了。
吓得她肝都在颤抖,来不及多想,脑袋一拱就飞快的朝着芦苇荡深处跑去。
王景涛如深山的猎豹,快速的朝着前面追去,可眼前比人还高的芦苇挡住了对方的身形,越往里面追,脚下的淤泥就越深,现在已经淹没整个脚跺了。
“扑通~”
肖月花极限求生,按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着江边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等王景涛追到江边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江面荡漾的波纹。
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芦苇,身上有枪,但不能随便乱放,一时间王景涛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围着芦苇荡周边转悠了好一会,他才像是放弃了,转身离去。
肖月花嘴里含着一根芦苇管躺在不远处的水草下面,不算清澈的河水没过了她整个身子,将她隐的严严实实。
肖月花一动都不敢动,刚才她真的,还是第一次感觉离死亡那么近。
自她出生以来,她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生命威胁,那一瞬间,浑身的寒毛都犹如猛的进了什么千年冰窖,全都立了起来。
肖月花一点都不怀疑,对方要抓到了她,肯定会杀了她。
她紧张的躺在河底,就算感觉到上面的人已经走了,她还是不敢动,一是真的吓到了,二是此时浑身一松,身子发软没有力气站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分钟很快流逝,就在肖月花准备上来的时候,她敏锐的听到了芦苇荡中飞鸟扑腾飞走的声音。
警惕的她马上按耐住,一动不动的躺在水底。
岸上,王景涛手持一把军用匕首,再次返回,眼神犀利的扫过周边的环境,直到再次确认没有人,这才又一次转身离开。
肖月花一阵胆寒,直到一个多小时快被泡肿了,这才沉在河底朝着另外一边潜了过去,然后从侧面的芦苇荡小心翼翼的朝着村子跑去。
出事了,她得赶紧通知宋小子和青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