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涛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档案,当着刘春阳的面就翻开看了起来。
很快,就在对方曾用名一栏停顿了一下。
最后目光放在了对方的祖籍一栏!
湘南,娄市,峰县,桃花镇,高塘大队一组。
王景涛把这个地址记了下来,又随便翻看了一下,这才把档案归还给刘春阳。
“行了,麻烦刘叔叔了!”
刘春阳有点好奇王景涛的举动,但是也没有明问。
试探道,“应该的,应该的,不耽搁你的任务就好!”
王景涛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春阳,也不正面回应,“行了,叔,我这就走了,小明那里,你遇着他了转告他一下。”
“这就走了啊?不再坐坐?”
“不坐了,谢谢您的茶!”,王景涛背对着刘春阳挥了挥手,大步离去。
另外一边,李瑞德背着双手站在一望无际的落地窗旁,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
“咚咚咚~“
“首长!”
“进来!”
赵东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李瑞德。
“这是您要的档案!”
李瑞德转身接过,“没让别人知道吧?”
“没有,这是我们总装备处备份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是!”
赵东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还很有眼色的为李瑞德带上了门。
李瑞德等赵东出去后,这才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
文件袋拿出来的赫然是一份个人档案。
姓名:宋景舟。
曾用名:宋耀祖。
性别:男
出生日期:xx年x月x日
家庭成员:
父亲:宋xx
母亲:xxx
祖籍:湘南,娄市………..
李瑞德仔细的把档案来来去去看了好几遍。
没有任何破绽。
他有自己的亲生母父母,有众多姐妹,是土生土长的湘南人。
甚至他在表格上面的所有成长阅历,都没有任何问题。
年龄也对不上。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李瑞德像是放下了一件大事,呼出了一口浑气。
这个世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了那人在自己面前那藐视众生高高在上的面孔。
他的眼神盯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蝼蚁。
他轻而易举的就让自己失去一切,明明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这么多年了,每每在午夜梦回,他都能想起那双藐视一切的眸子。
那么寒冷,高傲,嫌弃,带着浓烈的恨意!
像,真是太像了!
他第一眼见着宋景舟的时候,瞬间就被带回了当年的那个时候!
李瑞德把资料放回了文件袋,缓缓绕紧上面的绳子,放到桌子旁边的抽屉里。
一瞬间,他就像是老了很多很多岁。
才不到五十的年纪,身上竟然带着一股机能衰败带来的腐朽之气。
如果。
如果当年他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他和她的结局,也许……..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灰暗的办公室内,王景涛点了一只烟,慢慢的抽着。
多年的优越生活,并没有让他对周边的环境以及事物放松警惕。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他是所有人公认最努力的军后代。
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只是仗了王家的势。
要本身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德,就算王家在怎么捧也没用,要知道军队里面,看的是实力!
可能你的出生多少会对自己的发展有一些影响,但是只要你不够强,分分钟有人拉你下马,军队里面,讲究公平公正,最多的就是不怕死的人。
大院里面,像他这样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并不少,但是能有他这一番成就的,整个圈子也就出了他一人。
他们很多一起长大的兄弟,都不理解王景涛为何会这么拼。
因为王景涛从小就知道,王家赋予他的,说不定,那天就被收回了。
只有自己强大,手上掌控的力量才会是自己的!
他心中藏着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当年的那一场风波,他已经记事了。
父亲母亲带着他和少爷藏在海边石礁洞里,听着外面密集的枪声夹杂着雷雨,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一夜都没有合眼,母亲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让他不要出声。
而父亲则搂着少爷,双手捂住他的耳朵,嘴里一直轻声的低语,“别怕,没事的,别听,很快就过去了!”
直到海上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阳光从厚厚的彩霞中折射出来,所有的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母亲这才敢轻轻的移动发麻的脚,站起来。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母亲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大家。
父亲把背在背上的金银细软交给母亲,扶着石礁慢慢的站了起来,“你们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情况。”
“当家的,当家的~”
母亲焦急的呼唤着父亲,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把旁边靠在石岩上的少爷也搂进了怀里。
就在他惶恐不安的想要往母亲怀里靠的时候,他听到了母亲的尖叫声。
“怎么这么热?”
“发烧了,发烧了!”
“耀祖,赶紧追出去,把你爸叫回来,少爷发烧了。”
他心里一惊,当即就朝着洞外跑了出去,可已经看不到父亲的影子了。
他按母亲的吩咐,脱了衣服,用海水浸湿,一遍一遍的拿进洞里,给少爷冷敷。
尖锐的石子划破了他的脚,母亲的神色越来越焦急。
他看到少爷一张脸红的像是蒸熟的大虾,嘴唇快速的起皮干裂,并且冒血珠子。
就在他和妈妈背着少爷走出山洞,准备放到海水中降温的时候,侧面突然传来了淅淅沥沥的脚步声。
母亲吓坏了,当即把背在身上的少爷丢了,他听到了少爷脑袋砸在石头上咚的一声巨响。
可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少爷,母亲就扯住了他的手,捡起地上的金银细软包袱就往礁石后面的夹缝里躲了。
他跟着母亲踉跄跑着,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少爷的脑袋正磕在尖利的石头上,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