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课程虎子用周雨婷的课本已经全部学习完了,哪怕现在去参加中专考试也能拿个第一回来,每天被拘在教室里按部就班,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他去跟老师商量想争取一点自由时间,老师让他去找校长,校长拿了前两年的中考试卷让他做,除了文科试卷例行扣了点分,数理化都是满分。学霸总是会受优待,校长不再拘着他,只让他隔几天来学校点一次卯。
虎子也不在家里待着,每天还是按照上学的作息时间出门,不过他不去学校,只以学校为起点向周围探索。第二天他发现了一家西洋乐器店,店面不是很大,里面的光线有点灰暗,店主是个略带点忧郁气质的中年大叔,看了他一眼就低头继续看书。
没有打扰店主,他在各种乐器之间徘徊,略过了钢琴、大提琴和小提琴,驻足在几把吉他跟前。前世老周上学的时候,喜欢过崔健和窦唯,买了把吉他苦练了几个月,距离入门还差着些……,后来指头磨得生疼慢慢就放下了,网络发达以后还是喜欢看别人弹。
取下吉他拨了几下,可能是店主调过的琴弦音调很准,在记忆里寻找了一首曲调简单的《沧海一声笑》随手弹了起来。第一遍有点磕绊,第二遍就有模有样了,琴声勾起了虎子的回忆,信手拨起了《假行僧》的前奏,感觉顺畅的有点上头,他又弹起了网上看别人演奏过的《西班牙斗牛士》。
这首曲子的节奏很快,到第三遍的时候声音才干净的没有粘连,他又投入的弹了一遍,这一次加了点花活轮指打的飞起。正耍的激情四射,感觉有人走到身前,他吓了一跳停了手,抬头看见是店主,尴尬的站起身准备把琴放回去,店主取了一把吉他做了个停下的手势,一边调琴弦一边说:“你接着弹,我来伴奏”。
或许是店主大叔以前接触过这首曲子,节奏打的非常好,磨合了两遍又认真弹了一遍,一曲结束两人颇有点遇知音的感觉。聊了一会儿天,虎子发现店主大叔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忧郁只是表象。临近中午该回家吃饭了就起身告辞,大叔说现在客人很少,欢迎他随时来玩。
接下来的几天,虎子都泡在乐器店,店主大叔说这里的乐器随便玩,虎子本来跟老李学过乐理和乐器知识,现在有了大叔的指点一通百通,其他的乐器很快就上了手。又玩了两天,虎子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掏出准备好的零用钱要买一把口琴,大叔说送给他,虎子固执的留下钱挥手告别。
虎子越逛越远,最远逛到天津,到了这里才想起空间里还需要海水。在海岸边找了一户渔民,跟着人家的渔船出海打了一天渔,空间里不光收了海水还包括各种海草海鱼,以后空间可以出产海鲜了。
在天津城里逛的时候身上的钱花完了,他找了家首饰店,从空间里取出两根金条换了些钱。回程的火车上遇见一个去前线慰问的文工团,跟老团长攀谈了一阵,虎子突然冒出了去前线看看的想法,念头一产生就再也遏制不住。
还没失去理智的怂人周虎臣,在背人的地方掏出铜钱占了一卦,卦象是吉。回到车厢他就向老团长毛遂自荐,人家嫌他年纪太小,又没有一技之长。虎子掏出口琴吹奏了《游击队之歌》、《黄河大合唱》和一首民间小调《月牙五更》,老团长听了以后有点犹豫,告诉他文工团要去京城的志司接待处报备,会停留一天,如果愿意去就准时去会合。
火车进站虎子就往家赶,老妈对他三天没回家非常生气,揪着耳朵训斥了半天,虎子装傻充愣的哄好了老妈,偷摸着把换洗衣服和野外生存需要的东西放进空间,再加上空间里的产出,这配置把他扔到末世都能活的滋润。
家里待了一天,在小黑屋的书桌上留了张纸条,没有瞎编理由,实话实说要去前线慰问,自己的身手足以自保,请家里人放心,下学期开学前一定回来。又写了张内容相近的请假条装进信封里,让柱子明天早上交给校长。
按着老团长留下的地址寻找过去,快到接待处时找了个僻静地方,取出一个打好背包的雨衣和铺盖卷儿,一个装着洗漱用品的军用挎包还有一个军用水壶。披挂整齐找到文工团时,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了,虎子匆忙登记信息领取了证件,跟随文工团一路北上。
家里面当天晚上就发现了桌上的纸条,周雨荷去小黑屋找虎子吃饭发现屋里没人,眼尖的她看见了桌上的纸条,拿出来一看气呼呼的跟老妈告状,刘玉兰一听差点背过气去,家里顿时闹哄哄乱成了一团。
周正连夜找到了相熟的街道干部问询了一下,两人拿着纸条分析:去前线慰问只能是跟着文工团走,但是现在各省都组织了去前线的文工团,有的省还不止一支队伍,还是等明天先去志司的接待处问问。
第二天周正打听到接待处,结果别人只对接单位,不接待个人,周正回家苦恼的时候,虎子的校长找来了。今早柱子忠实的执行了虎子的嘱托,把信封交给了校长,校长看完请假条大惊失色,急忙找到了虎子家里,和周正两人一合计,带上介绍信、工作证又来到接待处。
接待处的同志听校长说明了情况,帮忙在人员登记簿上找到了周虎臣的名字,他是跟着鲁省的文工团北上的,昨天中午就出发了。现只能发个协查通报,期望沿途的单位遇见了让他返回,但是这件事不是军情,信息传递的速度可能会慢一些,周正和校长也只能无奈的回去等消息。
虎子跟随文工团一路前行,路过安东时在路旁的林子里发现了黑土,借口去林子里方便,往空间里收集了一些黑土和植被,当天晚上休息时,虎子进空间看了一下,老赵对扔进来的黑土赞不绝口,现在有了样本,装备把农田和牧场里的土壤全部转化成黑土。
寻找虎子的协查通报到安东时,他们早就进入了朝鲜,前行的途中,有时会有入朝部队从后方赶来,文工团需要停下脚步,在路边为行军的战士们演出,这时候虎子就会用口琴吹奏《游击队之歌》、《团结就是力量》这些军旅歌曲,战士们总是露出灿烂的笑脸向他们挥手致意。遇见迎面而来撤回国休整的队伍时,虎子会吹奏《山鹰之歌》、《田园曲》一类舒缓的乐曲,安抚战士们疲惫的心灵。
队伍走走停停,他们进入朝鲜快二十天了,团员们的脸上也显出了疲惫之色,老团长非常庆幸自己带上了虎子,途中不光能治病救人,还能钓鱼和寻找野菜给大家改善伙食,要是没有他,老团长不确定团员们还能不能坚持前行,一路上可是遇见过坚持不住的文工团。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虎子吹响了哨子,指向路边的树林,团员们迅速的跑进树林躲好,过了片刻天空中传来嗡嗡声,一架敌人的飞机由南向北飞去,躲飞机是文工团学会的新技能。
到达平壤时,多数来慰问的文工团就算完成了任务,也有一部分准备再向南行,去给更前方的战士们演出,老团长集合团员们商议了一下,大家感觉状态还好,都愿意继续前进。
越往南走部队越多,再次启程的文工团演出的频次提高了很多,看了节目的战士们,都对这支勇敢的小队伍报以热烈的欢呼。在新溪郡的演出是最后一站,再往前就很接近战场了,部队的领导感谢了他们,也拒绝了他们继续前行的要求,文工团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团员们收拾行囊准备回返。
对虎子来说,两世为人见过的最大场面是街头斗殴,现在距离这场举世闻名的战争近在咫尺,不去战场见识一下肯定会后悔终生。再说了,现在回去柱子他们肯定会问:去前线干了啥?总不能回答:吹了一路口琴……
离开了部队的驻地,虎子向团员们告别,说是要去前线看看,哪怕能提供一丝帮助也好,老团长和团员们苦劝无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虎子转身离去。
孤身走了三天,虎子被一队战士拦住了,在问明身份检查了证件之后,带队的排长惊奇的问:“你就是那个偷跑出来,12岁的初三学生?”
虎子愕然:“你咋知道的?”
排长啼笑皆非:“你家里和学校找到了志司接待处,通报前几天才到我们这,过几天有去拉补给的车,你跟着回去吧。”
听到这话虎子的头皮都麻了,实在没想到事情搞这么大,偷跑出来的消息都传到前线了……至于吗,这回去还不得被打死。
跟在排长的身边,说话都有点磕巴:“叔”,看看排长年青的面孔又改口:“哥,你看我这来都来了,跑了这么大老远,好歹让我出把子力气再回去成不?再说了,我是家传的中医,去年就在京城的医院坐班了,如果不需要中医,我的厨艺也是杠杠的,专门学过的那种。”
看看排长不置可否,虎子目测了一下战士们的身高,感觉自己跟个子最矮的也差不多,就继续碎碎念:“哥,你别看我年龄小,可个子不算矮了,还有一把子力气,实在不行帮忙搬东西也能算个劳力是不。”
瞅着慌乱的虎子,战士们嘴角都带了笑,可是排长还是无动于衷,虎子考虑着回去的后果,实在绷不住了,说话都带了哭腔:“哥,你看我跑出来这事都闹到你们这了,现在回去还不得被打死,要是多少能给你们帮点忙,回去挨打也不冤呐是不?”
他这话音一落,战士们都笑出了声,排长脸上也带了笑意:“我看你是怕回家挨揍,能躲一阵算一阵吧?”
虎子摸着后脑勺傻笑:“你看出来了呀”,战士们笑的更厉害了,回到部队的驻地才知道,他这三天已经走到了伊川郡,摸到了志司的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