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与魔宗求和……”
余华山桑华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上来直接拍碎了他的脑袋,说:“祖师说了,我们不做出头鸟,但门中无论何人都不能在外受委屈!”
谢梓瑶看向倒地吐血不止的左衡和昏迷的长戎,看安小溪大仇得报泪如雨下,看化为原形的沧宇一身狐狸毛上血迹斑斑,看跪在尚元面前的周无世。她自言自语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尽苦难,你们似都知道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告诉我,可一切又因我要闯进这个世界而起……”
她缓缓走到尸横朝野的战场,她的鞋浸满了血。身后安小溪说:“我们从未想伤害你。”
谢梓瑶摘下胸前的项链,说:“你在天机石下救过我,但我却毁了天机石,断了他复生的希望,若天机石还在,是不是不会死那么人了?”
谢梓瑶将体内的所有法力汇聚在手心,上面有仙的、妖的、还有魔的,它们汇聚于一体,聚天地混沌之力便是天机石的力量,天机石的裂缝在她手中缓缓合上。安小希怀中两块天机石飞出,悬于空中。
“还少一块!”谢梓瑶惊讶,藏荒里说过第四块天机石均已现世,可如今为何她只取得两枚。
“周师兄!”有人惊呼。
谢梓瑶望向周无世,他的手中紧紧拽着最后一块天机石,不愿让它离开。
“我寻遍世间也只寻得两枚,最后一枚原来是你寻到了!”安小希对周无世说。
“你身上的伤是因为它吗?”谢梓瑶不合时宜地问。
周无世摇头,“原本也是要给你的,可如今……”
“周无世,松手吧!”谢梓瑶劝道。
他注视她良久,终究还是松了手。最后一块天机石与谢梓瑶手中的天机石融合,项链中的九里的残魂飞上天空,散落世间的魂魄如成千上万的流星般划过天空汇聚于此,空中慢慢浮现一男子的虚影。
随后,一幕白光笼罩谢梓瑶。安小希说:“谢谢!”
“不可以,我不允许!”沧宇怒吼,他想抓住她,可手伸进光幕,什么都没有抓到
谢梓瑶摇头:“沧宇,我不该在这里!”
“我与你一起。”周无世走到谢梓瑶面前。他知道他无法改变,但至少他要陪在她身边。
谢梓瑶微笑:“这次轮到我说对不起了!”白光迸发,她的眼中只剩下一片白……
“医生,已经电击十次了!”
“再试!”
“十一,十二,十三……”
“疼!”
“病……病人醒了!”
谢梓瑶睁开眼睛,看到灯光下,一群穿白衣的人围着她,忙碌着。
“医院?”她开口问。
“是的,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谢梓瑶翻身起床,把周围的医护人员吓了一跳,说:“别动,别动,快躺下……”“唉?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谢梓瑶话未说出口,一个人影扑到她身上。
“阿瑶,太好了,你还在!”蔡季非紧紧搂着她。
一旁的护士连忙把他拉开,骂道:“人都差点死了,你再抱,小心再把她勒断气!”
蔡季非立马弹开,尴尬笑笑。
“蔡季非,发生什么事了?”谢梓瑶问。
“你忘了?你看大火把这一头头发都烧坏了!”
“说来也奇怪,你头发都烧了,身上却一点伤都没有,”一个小护士替她戴好氧气罩,“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谢梓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梦了一场,还是那一切都真实发生了……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老金和强子每天都往医院里送吃的,而蔡季非日夜陪在她身边。在这几天里她慢慢了解到她是去往东山时遇到了森林大火,待消防车救护车赶来,发现她躺在一条溪流中,衣服、头发都被烧坏。她问蔡季非:“和我一起的还有其他人嘛?”
“没有!”
“你还记得……周以扬吗?”
“嗯,周家那个自闭症的儿子,去年不是刚见过。”蔡季非依旧面不改色。
谢梓瑶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忘了吗?还是自己疯了?可没有镜片下的世界在她眼中如此清晰,她原本棕色的瞳孔如今变成了黑色,怎么会是假的?
“阿瑶,出院手续已经办好,我带你出去走走。文华巷的地方太小,老金已经给你找了新的房子,这几天我会陪着你!”
他们来到江边散步,谢梓瑶看着这个她曾经如此熟悉的世界,心里空落落的。蔡季非从路边买来一串棉花糖,递到她手里,说:“快吃!”
“蔡季非,你不用这样。”
“阿瑶,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醒来却忘了,只记得你很伤心地说我骗你,记得我和……和人喝酒,你却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我想抓住你,可你却消失了。醒来后,我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我害怕极了……”
“只是一个梦!”谢梓瑶笑道。原来沧宇,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她不知道是今生前世还是镜花水月中的影子,也搞不懂哪个是因哪个是果……
“阿瑶,这几天我在想,也许我们在什么时候已经错过了,是不是?”蔡季非眼角有泪划过。
谢梓瑶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水汽氤氲。
蔡季飞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说:“给我做碗面好不好?”
“好!”
老金给谢梓瑶找了一个环境不错的单身公寓,蔡季非吃了一碗谢梓瑶亲手做的炸酱面便离开了。谢梓瑶替谢茹珂给父母发了一条报平安的信息,他们都以为女儿去了国外,却不知她已经在另一个世界,谢梓瑶能做的只是帮她瞒更久一些。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夜景,却生不出一丝情绪,经历了太多岁月,心也变得一片沉寂。
她来到楼下,骑上那辆熟悉的电动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穿梭。待电动车的电耗尽,她才停下。她打量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桃山。她放下电动车,继续往前走,“等身上力气用完了,就能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一辆黑色商务车在马路上紧急刹车,车窗玻璃落下,司机喊:“喂,谢助理,你大晚上在这干什么?”
谢梓瑶转头看到的原来是陈刚,可他说话的称呼却有些陌生,他也都忘了曾经的很多事情。
“是你啊,我是去看看湘雅院的房子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她偷偷往后座看了一眼,后面坐的果然是周以扬,但他迎来的目光却是陌生的。
“谢助理辛苦了,我们下个月就乔迁了,周总说要请金总和你一起庆祝。”
“好!”
黑色的商务车合上车窗,驶进了小区。谢梓瑶在后面默默的走着,来到湘雅院前,谢梓瑶按下了那串记忆中的密码,门开了,她缓步走进院子,院内郁郁葱葱,已经没了当初的一切痕迹。她来到屋门前,这是周无世第一次出现在她眼前的地方,可他终究是没有回来。谢梓瑶转身想要离开,身后的门忽的打开,一只手把她揽进了屋内。
“你是谁?”
“你想我是谁?”
“原来的周以扬呢?”
“周以扬就是我!”
谢梓瑶被说得有点懵,找个缝隙钻出去,道:“恭喜你恢复健康,我有事先走了!”她只觉得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