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艾丝一把推开差点被魔兽扑倒的索菲娅,抬手一个光系魔法打向魔兽的头部,瞬间将让其头顶凸出一个硕大的瘤子,极端的痛苦令魔兽完全失去攻击能力,惨嚎着满地打滚,被索菲娅一个雷击劈中要害,呜咽而亡。
与此同时,其他三人也结束了另一只魔兽的性命,他们掏出魔兽魔核丢下尸体继续上路。
五人顺着西蒙探出的风小心绕开魔兽出没多的区域,拐进了一大片盛放的花田,淡黄色的花朵密密匝匝簇拥在一起,无甚香味却生机盎然充满朝气,色彩缤纷的蝴蝶飞舞其间,美丽的双翅扑扇间扬起细密的花粉,不少蝴蝶飞向艾丝等人身边,很是亲近地要落在他们发间、身上来装点客人们的衣衫。
然而植物学满分的艾丝、西蒙和索菲娅,以及天然对植物了如指掌的维克托均齐齐后退一步,西蒙让清风拂开轻盈飞舞的蝴蝶,连带卷走那些花粉。
“怎么了?”雷奥后知后觉地问道。
“那花粉有剧毒!”
“哈?那些小蝴蝶不都没事?我看了好几遍,那就是普通蝴蝶,少忽悠我!”
西蒙指着翩翩飞舞的蝴蝶道:“你再看仔细些呢?有没有觉得它们翅膀上的花纹色彩更艳丽?”
“好、好像是有点。”
“这花田是曼菲花,这些蝴蝶都是常年被曼菲花粉哺育、从普通蝴蝶变异出来的曼菲蝶,它们翅膀上掉落的曼菲花粉是致命毒物,比直接接触曼菲花还要剧毒!”艾丝作为雷奥短暂的补习老师耐心解释着,“植物百科全书第五本后半部分,记起来了没?”
“哦哦,我想起来了!不过曼菲花不是在黑暗教区才有嘛,一般不会考,我就随便翻了翻。”
艾丝计算了下他们行径的路程,“这里差不多算跨进半个黑暗教区了。西蒙,收集些曼菲花的花粉,再碰到魔兽就好对付了。”
“难怪这么一大片花田都没被魔兽弄毁,附近也没有魔兽出没的痕迹,果然越美的东西越有毒啊!”雷奥若有所悟地感慨道。
有了曼菲花粉做武器,五人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群居魔兽的地盘,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野草没过胸口的低洼,终于在进谷第七天时抵达了一条瀑布,瀑布下汇聚成的湖水沿着曲折的河道向东流去,艾丝他们在山洞前跨过的河水就是它的分支。
瀑布宽阔但不陡峭,五人正准备借助器具飞上瀑布顶端,却见上方突然滑下来一个密封的摇篮,篮子因湍急的水势翻转了好几次,里面传来婴孩声嘶力竭的哭喊,以及隐隐被水呛到的咳嗽声。
维克托眼疾手快地飞身过去拎起摇篮,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打开,摇篮里已经进了一半的水,襁褓被浸透的婴孩哭得涨红了脸颊,维克托手足无措地抱起孩子,其他人也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
艾丝把孩子接过来迅速脱掉潮湿的衣服,从空间掏出一块毛巾擦干,又拿出一条毛毯把孩子从头裹到脚,这才慢慢拍着孩子安抚。
“这孩子是被遗弃的吗?”索菲亚茫然又愤怒道。
维克托探了下孩子的体质,点头道:“光暗双系。”
“啊……”索菲亚只剩下茫然,如果是从黑暗教廷遗弃的光系法师她还能信誓旦旦地予以谴责并给孩子在圣罗纳安排一个好去处,可光暗双系法师是人类大陆的禁忌,哪里都容不下他们,唯一能活命的只有这星月大裂谷了。
雷奥悄悄看了艾丝一眼,皱紧了眉头。
维克托伸手碰了碰孩子柔嫩的面颊,“我可以把她带回精灵之森。”
“然后呢?一辈子待在那里不离开?”艾丝轻轻拍抚着孩子,婴孩渐渐停止了哭喊,嗦着手指一双大眼睛含着泪珠看向几个少年,直把人心都看化了。
维克托冲动道:“她长大了想出去玩自然有我陪着,我们精灵族比人类长寿,我能照顾她一辈子!”
艾丝笑了,“可她不一定想被照顾一辈子。”尤其还不是一个种族,艾丝咽下后半句抬头望向四周,大声道:“大师,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进入瀑布范围,艾丝就感到与之前相似的视线隐在暗中,此时便抱着孩子朝一颗大树走去,准备将孩子放在树下。
其他人虽然面露不忍却没有阻止,养孩子这种事对少年们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一道修长身影从树后踱步而出,仿佛他一直在那里站着,青年模样的男人伸手接过孩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艾丝,突然惊讶道:“你的魔力源很浑浊,怎么会修炼得这么快?”
“哈哈大概是悟性好吧?”艾丝装傻充愣地摸了摸后脑勺,“大师,孩子呛水了可能会发烧,我用光系魔法稍微治疗了一下,你们留点心就行。”
见大师垂眸看孩子没有计较的意思,艾丝松了口气又道:“那个,大师您是在此指点我们离开的吗?请问去黑暗教廷是从这瀑布上去吗?”
“黑暗教廷可与光明教区截然不同,你们若要过去可得想清楚了!瞧这弃婴就能窥见黑暗教廷狠辣决然的行事风格,他们将尚不能自理的婴孩塞进摇篮里冲下瀑布,美其名曰优胜劣汰,能从瀑布活下来的才有资格继续生存,实际上自抛弃那一刻起就对这些婴孩起了杀心。”
西蒙握紧拳头愤懑不平:“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在杀人!”
“果然是黑暗教廷!”
“太过分了!”
维克托有些迟疑,艾丝却摇头道:“若真想杀了婴孩何必多此一举,哦,是两举。”她指了指封闭式的摇篮,“还专门挑了个翻转时不会把孩子丢出去的摇篮。
“无论哪个种族、修习何种魔法,我相信智慧生灵总有相似之处,比如情感,比如欲望。尤其是父母对孩子的血缘亲情,不会因信仰而发生骤变,否则这个族群的延续和发展将会是另一种形态。”
大师闻言终于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他眸光似悲似喜,良久,他长叹一声:“行了,你们爱去就去吧,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运气了。”
大师指向瀑布上方,“不要飞上去,上面有禁制。冲进瀑布里,施放黑暗魔法可以打开一条通道,径直穿过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