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绮绮问完话就见那人喃喃自语着“原来是直播，怪不得……”，接着就连夜把她带回了京市，等到她走进一栋行政楼的【特殊案件储备科】时，韩绮绮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些人是专门调查诡秘组织的人员。
韩绮绮将自身情况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关于诡秘直播间的事情都是以拥有部分原身的记忆来解释的，这话倒也不假。
她甚至配合催眠师进行了一次深度催眠，就是为了挖掘这具身体潜意识里的相关记忆，毕竟换了灵魂又没换脑细胞。
至于系统之事有高纬度的防护加密措施，她不担心暴露。
韩绮绮的配合很快取得了特备科的信任，白婵也顺势进入了调查名单。
据组员们透露，诡秘组织主要在海外活动，近年来才潜入国内，他们这个调查组也是去年才成立的，组员都有些小小的特殊能力。
比如组长罗汇中精通好几门古语言，对奇门遁甲和诡秘图阵都有所研究，是个学术派；副组长毕文殊则是拥有驱魔能力的实干派。
“驱魔？”
“对，就是西方恐怖故事里的那个驱魔，不过人家是借助信仰力量，我们毕姐那叫物理驱魔！逮到魔物就往死里揍！你也可以理解为她的能力是可以触碰到未知生物。”
组员进一步解释道：“无论诡秘组织怎么称呼他们的外神厄鲁和神秘力量，我们统一把它们当做外星入侵和未知生物来解决。”
罗汇中在对比过白婵前后期尤为醒目的变化后不由叹道：“这诡秘组织越来越神通广大了，居然能互换人类的灵魂。”
“应该是接连几次成功汲取了献祭者的灵魂，让他们召唤来的外神力量更强大了吧。”
韩绮绮问出一直以来的困惑：“可既然他们能在我完全不知情下就直接交换灵魂，那直接取走或吞噬我的灵魂不是很简单？为何还要通过实现所谓愿望来一步步引导信徒献祭灵魂？”
“因为规则。”
罗汇中对这方面很有研究，他推了下眼镜道：“厄鲁是外神，你可以理解为外星高等文明。因为有位面规则的保护和压制，外神不得随意干涉位面内的生灵，除非人们主动献祭。厄鲁的信徒就通过实现愿望来诱骗人类献祭灵魂，看似是在等价交换，比如韩绮绮拿寿命换身体，实则就像《猴爪》中一样，其中潜在的危险不可估量。”
组员将近来发生的几起涉及诡秘案件简单说给她听，“你调查的网红汤溆，是拿寿命换美貌，最后脸和灵魂都被夺走；垒城那个高中生则是拿寿命换体格和力量，所以他在跳楼前全身骨骼就已经粉碎了……”
韩绮绮这才知道那个高中男生因为体格弱小经常被同学欺负，死前几个月突然长高长壮了许多，一度从受害者成了霸凌者，带着一帮小弟和校外混混打过几次群架，差点被劝退。
“这些年轻人以为人生漫长，少个十年八年的也没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毕文殊冷笑道：“我哥中二期的时候扬言活到三十岁就够了，结果现在三十多了天天养生挂嘴边。”
从这方面看，年轻人确实更容易被洗脑和蛊惑，用当下并不值钱的寿命来抵换梦寐以求的东西，像无止境地贷款般透支未来。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被选中的大多不是意志坚定的。”韩绮绮也明白了诡秘直播间的套路，“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些人才几个月就被害了？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罗汇中和组员们对视一眼，迟疑道：“我们有过猜测，这些被选中的年轻人很可能本身就寿命不长，所以第一次耗光人生最后一段寿命后，第二次交易时没有寿命可抵，对方便直接剥夺了他们的灵魂。”
“强买强卖啊这是！”韩绮绮皱紧了眉头，“所以交易其实是有隐藏条款的，只是没有人看到过？”
“也可能直接绘制在了图阵中。”
“不，不，我们收集到的图阵都没那么复杂，毕竟要让献祭者们自己画的，太复杂了不适合普通人。”
“那就是在直播间交易时默认了某些契约自动生效？”
……
韩绮绮在特备科这边待了好几天，才赶在圣诞节前回到宁家别墅，恰逢京市大雪纷飞，韩绮绮顶着满身白雪抖着双手捧出一袋姜饼出现在大门口时，焦虑烦躁了一个多月、打定主意要好好收拾养女的宁自衡瞬间就气消了大半。
宁自衡自小在海外长大，圣诞节和春节一样是很重要的节日，刚开始争夺家业的那几年由于绮绮还小担心带去国外被仇人伤害，国内治安相对安全，海外帮/派势力波及不到，绮绮幼时经常是和保姆一起生活的，过节自然也不例外。
那时候没有智能手机，宁自衡只能打越洋电话回家听听孩子的声音，说一句“圣诞节快乐”。
直到后来安定下来，宁自衡出于补偿心理，对这两个节日尤为重视，雷打不动地和养女一起过。
有一年，绮绮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手艺做了各式各样的姜饼，宁自衡夸了又夸，于是之后每一年圣诞节的例行节目就是做姜饼人。
宁自衡接过姜饼，让女孩赶紧进门换衣服，嘴上却不饶人：“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家了呢！”
韩绮绮弯腰换好鞋，不露痕迹地深呼吸一下，而后蹦蹦跳跳地朝男人扑去，脸上扬起大大的笑脸：“Marry Christmas！”
许久未触碰的温暖怀抱将宁自衡最后一丝怒火浇熄，他张开双臂紧紧把女孩抱在怀里，呼吸间都是她甜美熟悉的香气，宁自衡迷醉地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活过来了一般。
“不要再离开我了，绮绮，永远不要离开我。”
当晚，这对养父女与往年无异地度过了平安夜，又顺遂地过完圣诞节，偏执地不愿在重要节日里做出任何破坏气氛的事情。
直到26号一早，迟来的审问环节还是开始了，宁自衡不想再提女孩离家出走的原因，只问她这段时间的具体行程，以及一个“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的承诺。
可韩绮绮知道他怕什么，所以直言道：“你心里清楚我离家出走的原因，根本原因不解决，我不可能做出任何承诺。
“我就想要一个答案，爸，我们一起参加恋爱综艺吧，以彼此是陌生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