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梅的目光此刻不敢与沈处长对视,她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报告处座,据查这个张文厚今年二月才进到二战区军需物资调配处任职联络室主任,介绍他进入二战区的人,是一个二战区总部直属保障处押运队的队长,虽然只不过是一个中校队长,但他好像是阎长官派系里的骨干,各部门都给他几分面子。我刚才问了二战区政训部情报调查处的人,说这个叫种佐武的队长不久前押送军火去外县有一段时了,一直未见归来,他因为有一点儿阎长官那边的背景,在二战区内一向是嚣张惯了,下面不上报他的行踪,政训处也不便多问!”
听了乌梅所说的话,沈处长坐了下来,他把眼晴闭上,轻微的皱着双眉,似在思索什么,仅过了不到五秒钟,沈处长焂的从椅子急速站起一把揪住乌梅的胸口,厉声喝问道:“你说什么?那个押运队长叫什么名字?种佐武吗?你再说一遍!”
乌梅此刻被沈处长如钢爪的手抓住了胸口,疼的她浑身冷颤,但即使乌梅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女子,此刻见到凶残如狼的沈处长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她也绝不敢有丝毫的挣扎,哀声的说道:“处座,那个人是叫种佐武,他的详细资料都在卷宗里...”
沈处长缓了一下眼神,松开了右手,又坐回到椅子上,嘴角微扬,一边重新翻阅卷宗,一边扫了乌梅一眼说道:女人还是年青的好,手感不错,很有弹性,你先坐下吧。”说完后,沈处长头也不抬的看起卷宗来。
笔直的坐在冷板凳上,看着办公桌后面认真阅卷的沈处长,乌梅心中觉得有一阵阵的屈辱感涌动,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母亲,无人敢凶狠的抓摸她的胸口。今天竟然让这个顶头上司沈处长占了她的便宜,乌梅觉得奇怪的是,自己当时除了疼痛害怕和愤怒,不是应当拨开他的手吗?怎么就忍住疼痛任他摸捏,羞恼之下她盯着沈处长的眼睛居然迷惘了起来…。
卷宗里的材料并不多,只有两三页记录纸,沈处长却从当中看到了许多蛛丝马迹的秘密。
这个张文厚来历不明,而介绍他进入二战区晋军内部的那个种佐武的身份更是漏洞百出…。联想到二战区晋军内部今春的数以千计官兵哗变,却又在一个多月后以游击旅的形式在二战区的辖区范围内得以生存,他就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随手合上了桌上的卷宗,沈处长平静的对乌梅说道:“我们这一次到第二战区来视察,上峰派出的视察专员组是明,我们军统局派出的特勤分队是暗,都是来第二战区进行督察和审查的,否则我也不会亲自来带队。你今天提供的张文厚种佐武两个人的情报很重要,此事属于绝密。你从此刻起,直接对我负责,不得外传!明天一早你带上两个特勤队员去二战区政训处把有关张文厚和种佐武的所有文字图片材料都清理干净带回来交给我。另外,我可以告诉你,那个种佐武绝对是赤色分子骨干,去年他潜入到了重庆,从我的手里逃掉了,这一次估计又是他一手策划了晋军队伍里的士兵集体哗变。事成后他知道自己身份公开了,于是他又逃回陕北去了。唉,赤党内也是人才辈出啊!不过,这个张文厚还在,接下来要从他身上突破。这小子天天在这个秋枫大酒店鬼混,不是个意志坚强的人,我观察了一下,要想对付他,仅用‘金钱美女’这两样就能让他反水!钱,我们有的是,美女嘛,…”。
沈处长说到此话锋一转,面色阴冷的问乌梅:“乌秘书,你在江西上饶训练时,色诱这一课合格吗?”
乌梅的心中一紧,不敢不答,立正站起答道:“报告处长,职部在江西上饶基地所有的训练科目为优,至于色诱这一项也合格通过了。”
对于乌梅的回答,沈处长没有继续详细的多问,只是下达了命令:一,准备好五百块银元,让特勤队派两人接近张文厚,拉他去酒馆烟馆赌场厮混,搞清他在赤色组织的身份,问出种佐武的下落。二,乌梅你本人必须用色诱的方式把张文厚从感情上俘获,要不惜任何代价!
乌梅听到沈处长的这一道命令,一时呆楞住了。刚才这个沈处长还色咪咪的盯住我看,还抓住人家的胸口揉捏,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就翻脸无情让我去色诱?那个色中饿鬼张文厚他也配?
想到这里,乌梅不知为何胆子大了起来,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让我去色诱张文厚那个下流胚子,你真的舍得我去吗?”
此话一说出来,乌梅自己也觉得此话有浓厚的色腻味道,一时内心颤动的羞色满面…。
乌梅这似乎有些色腻的几句话听到沈处长的耳中,他也有些愣怔住了,犹豫了片刻,沈处长此时脸色又是一变,他面带着微笑从办公桌后面绕行走了过来,一步一步的贴向乌梅。
看到柔情望着她逼近过来的这一位刚刚三十岁出头,俊朗清秀的沈处长,乌梅有一点儿惊慌,又有一点儿迷惘,胆怯之中还有着些许的忐忑。就在乌梅她惊慌不知所措的时候,美艳无措的乌梅已经被沈处长搂抱在怀中热吻起来,霎时间天旋地转.....。
平时性格刚烈强硬的美女乌梅,在这一刻竟是浑身稣软提不起一丝力气的倒在沈处长的怀里….。
沈处长抱起乌梅进了里间,把这一个美媚入骨的娇娃扔到床上,锁紧房间门,灯灭时,窗外的星光洒落在房间里,夜深寂静,只有似田间幼蛙的鸣声…。
‘哑夯’牙焕章进到齐长忠的房间以后,一句话不说,坐在条凳上生着闷气,齐长忠坐在桌子后面,似乎是没有发现房间里进来了一个人。
其实在牙焕章还没有进房门时,仅从脚步声,齐长忠就听出了是老部下‘哑夯’牙焕章来到了。只是在他一进门时,齐长忠眼角一扫,发现他黑沉着脸,就知道这个老部下他的倔脾气又犯了。
齐长忠知道在‘哑夯’牙焕章这个人不会拿组织上的事当儿戏,像今天的这一种状况,肯定的是他个人受了气,或是看到了让他生气的事情。
像这样的情景,齐长忠多年来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知道根本的不必劝他,等他的倔脾气发泄完,也就没有事了。不然的话,越是劝解他。他反而越是倔劲上扬,这种状况很多年来都是如此。
等到齐长忠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搞完了,他这才抬起头来,拣了一支香烟扔给了‘哑夯’牙焕章。开口问道:“焕章,怎么有空儿来我这里?你不是在给游击五旅搞钱粮吗?
哑夯牙焕章此刻坐在条凳上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他那张愠怒的脸色已是平淡了许多。
他先是对齐长忠说:“老组长,还是叫我绰号哑夯亲切,我总觉得你叫我焕章,牙焕章,这名字听着别扭,不亲切。”
停顿了一下,他脸色严重的说道:“张文厚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今天安排人给游击五旅押送钱粮,完事后路过镇东,看到张文厚和两个陌生人进了青龙赌坊,他哪里来的钱去赌,这事你得管一管!一个青楼一个赌坊最是容易出事,虽说二战区地下赤色组织他不知情,但是你,我,李有福,还有游击五旅的事他可是都知道,一旦出了事,游击五旅问题不大,因为现在是联合抗日,他们有公开的身份。
但是咱们几个是有赤色特科身份的人,就算是暴露了,也不能公开赤色特科的身份,到时敌特来抓捕,我们撤退都来不及。”
齐长忠听到了这里,皱起了眉头,沉吟了一下说道:“先说第一个小事,关于你的名字,必须要按组织的规定,在这二战区范围称呼你牙焕章,当然了,就咱们两人时叫哑夯也是可以的。第二件事,你提醒的对,张文厚进赌场是违反了纪律,这事我抽空找他淡!至于担忧他叛变,我觉得还不会发生,这小子是个狠人,他对咱们自己人都狠,对敌特也不会差,我从延安回来时,听黄薇委员说过,这个张文厚可是亲手把抓住的军统特务用杀猪刀给开了膛的,为此事还背了个处分。你想,他敢叛变过去?”
想了一想,齐长忠又说道:“赌钱不怕,我就担心他有漏洞让敌特发现,万一是抓住了他,找两三个不三不四的青楼女子,几天就能让他陷进去。反正再有个把月就调他回延安去参加学习了,咱们就宽松他几天,免得上级组织说我们有私怨报复他。”
‘哑夯’牙焕章叹了一口气,发了句牢骚:“这个张文厚,如果不是有组织纪律要遵守,不是你齐组长压制住我,如果依着我本人的意见,早就把他干掉了。你要知道咱们的同志被他冤死枉杀的不下数十人!这事我和种老哥和思南娃子都探讨过,他们也觉张文厚该杀,思南还提醒过我,凡是在二战区地下‘兵运’和各地的赤色特科人员,一个也不能让张文厚知道,甚至李有福也不行。”
齐长忠和‘哑夯’牙焕章在军需物资调配处悄悄的探讨着地下组织工作,而离此二里多地的青龙赌坊内,张文厚瞪着绿油油瘆人的两眼,看了看手中的一对牌九,狠狠的砸在桌上,吼叫道:“老子是天牌!”
伸手便把桌面上的一堆银元揽到自己面前,对两个陪他一起来的人说遇,这一把牌不错,本儿捞回来了,还挣了六十块大洋,不玩了,走人!
他们三人正要出门,几个黑衣大汉拦住了他们,“怎么?想拿钱走人?要走也行,留下三百大洋就可以滚蛋!”
张文厚也是在血堆里滚爬出来的人,岂是能被这个小场面吓住,他直接从自己的腰间掏出短枪顶在为首大汉脑门上,嘿嘿的笑道:“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就赌我敢不敢开枪。你要是敢和我赌,那就这样下赌注,我不敢开枪,输给你们赌坊一千大块洋。我要是敢开枪,你丢一条命,赌坊再赔我一千大洋,如何?赌不赌?”
这几个黑衣大汉见张文厚居然掏出枪来顶上了火,目光凶狠口气霸道,明显是个硬茬子,几个人不敢造次,一时手足无措的呆愣住了。
这时从赌坊后院出来两个人,为首的人个头不高,干瘦的身材,见了眼前这个僵持的阵势,先是一阵大笑,接着把赌坊几个黑衣大汉一通臭骂,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张文厚拱拱手,客气的说道:“这位贵客,有话好说,看你这气势不凡,定然是一位草莽豪杰英雄,敝人是这一间青龙赌坊的主人,阎洪彪,晋地河曲人氏,在咱这个二战区范围内,大家多少给我点儿小面子,请贵客里面待茶,咱们交个朋友!
张文厚听了这位名叫阎洪彪的赌坊老板一席话,心里不由一怔,姓阎,河曲人氏?来头不小啊,随即呵呵一笑,也收起狂态。不打不成交,也罢,今天我就和阎老板好好的盘上一盘!
一直跟随着张文厚的那两个青年男子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紧随着其后一起走进了后院。
这个青龙赌坊的后院显得很是洁净,几棵高大的老榆树根深叶茂把整个院子荫遮了起来。
等到几人在房间里坐下,一个丫环进来给斟上茶水退了出去,阎洪彪阎老板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随着张文厚进来的青年人问道:“二位贵姓?在哪里高就?”
不待他们二人作答,张文厚开口笑道,让阎老板见笑了,这二位是我最近在酒场宴席上新结识到朋友,如果我判断的不错,大概是重庆方面的军统朋友吧?可能还肩负侦缉我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