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樱扭了扭肩膀,憋屈地望着晏蔚之,皱着眉头瞪着眼睛扁着嘴,就跟小元宝如出一辙。
华樱明显不想被晏蔚之抱着,他想要被姐姐抱,他喜欢姐姐的温暖,温柔。
可是姐姐的老公怎么看起来这么凶?说是抱着他打针,怎么活像是他欠了好多钱一样……
华樱很想甩开晏蔚之的手,但是他立刻又想到,既然认下了姐姐,那以后,这个男人不就是他姐夫了?
姐姐很爱姐夫,如果他和姐夫之间关系不好,姐姐会不会生气?
华樱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算了吧,虽然他不喜欢被姐姐以外的人触碰,但谁让这男人是姐夫呢。忍……
护士小姐趁华樱安静的时候,将枕头戳进他的肉。
华樱垂着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瞳孔中那一道凌厉的光线……护士打针难免会稍稍触碰到华樱的肌肤,华樱压下心头的冲动才没有将护士给摔了出去,天知道他多辛苦呢。
“别动!”晏蔚之低声呵斥一声,大手不由得抓的更紧。
刚才华樱动了一下,使得护士差点没拿稳针筒,晏蔚之下意识地喊了那么一声,才发觉自己原来也在紧张着华樱。
华樱被晏蔚之这么一吼,竟然乖乖地听话不再乱动了,任由护士将针筒里的药水推进。
华樱对人有种最直觉的感官,晏蔚之虽然是在吼他,但他也能从中体会到一种隐约的温暖,就好像水萄带给他的感觉,像罗神父那样。
所以华樱没有闹别扭,还乖巧得很,有人紧张他,他好开心,一时间也就忘记打针的恐惧了。
护士一边打针一边在心里腹诽,这么美丽又可爱的小正太,是谁那么狠心呢,将他伤成这样,瞧瞧这皮肤多白嫩,被打得浑身是伤,一块青一块紫的,看着就让人揪心。
水萄一直在留意着华樱的脸色,见他额头上渐渐浸出汗珠,脸色比刚才更加惨淡,身子还在瑟瑟发抖,紧咬牙关,神情十分痛苦。
这不对劲啊,护士已经推得很慢了,就是为了让华樱不那么疼,可他为什么却显得如此难受。
晏蔚之也察觉到了异常,这大热天的,华樱竟然在发抖,不会是冷,那会是什么?
“华樱……华樱你怎么了?”水萄轻声试探着问。
华樱轻轻摇头,示意水萄不用担心他。
护士苦着脸说:“我已经很轻了……”
其实这不关护士的事,是华樱的问题。
他以为自己能克服对针头存在的惧意,但是他脑子里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一些零散的画面……以前在组织里的一些血腥场景都在华樱脑海里交织着,狠狠折磨着他的意识。
要不是晏蔚之揽着他的肩膀,传递给他温暖和安全感,他可能早就抓狂了。
打针对于华樱来说不只是受罪,更是一种精神上的酷刑。
他紧咬着牙,不让自己睁开眼睛去看。他默默地对自己说,乖乖地打针,听姐姐的话,姐姐才会喜欢他。
可是他控制不了脑子里那些画面,它们就像淬毒的刀子般凌迟着他的心。
天知道他是有多艰难才能熬过去的。
护士打完针,长长地吁了口气,很少这么紧张过,总算是完成了。
护士简单叮嘱几句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水萄三人,顿时安静得出奇。
华樱缓缓睁开眼睛,心有余悸地望了望病房,终于是放心了,护士走了,打针结束。
晏蔚之早就退开,站在水萄旁边,淡淡的眼神看着华樱,他觉得有必要跟华樱说点什么。
“咳咳……那个……小子,虽然说你姐姐认你当弟弟了,不过你给我老实点儿,别动不动就想抱,以后打针,你要么抱我,要么抱护士,就是不能抱你姐,明白吗?”
晏蔚之说得可认真了,脸不改色心不跳,他嘴上是不会承认自己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