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樱回到教堂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之后,罗神父因为担心他,焦急地等在他房间门口。
见华樱回来了,可是他整个人都没了精神,脸色格外苍白,嘴唇没有血色,晶亮的眸子也变得暗淡无神。
罗神父猜想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听华樱说完事情的经过,罗神父也不禁暗暗叹息,这孩子,让人如何不心疼呢。
现在这世道,好人多都渐渐变得冷漠,麻木,像华樱这样在街上帮陌生人抓小偷的行为已经不多见了,而他不但这么做,还跟着人去了医院,为人家输血,抽了500CC的血,难怪现在的他这么虚弱了。
一般人献一次血也就200CC——300CC,华樱却主动要求抽了500CC,他是怕少了不够用。
罗神父能理解华樱为什么抽完血不去找水萄了,这孩子也有他自己的原则和做事的方法,他的内心不但善良而且光明磊落,不愿水萄因为觉得欠他人情而勉强认他当弟弟。
其实如果换做别人,怎会像华樱这么悄悄走掉,要知道,即使不认作弟弟,就凭华樱救了乾缤兰,他也能从中得到意想不到的许多好处,可他偏偏因为自己的耿直而放过了这个绝好的机会。
罗神父让华樱先休息,给他煮了两个鸡蛋,冲了一杯牛奶。
……
医院里,乾缤兰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脱离的生命危险,从手术室出来就进了病房,只是人还没醒来,预计要等到明天了。
水萄和晏蔚之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乾缤兰,气若游丝,面如死灰,着实让人的心都会揪紧。
水萄有些坐立不安,脑海里时不时蹿出一个清瘦的身影。
华樱去输血之后就没再出现,他是不是已经走了?他还好吧?
水萄不由自主地分神了,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目光望向窗外,胸口的位置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一样堵得难受。
蓦地,身后一暖,晏蔚之轻轻揽着水萄的腰,头搁在她肩膀上,低哑的声音问:“在想什么呢,刚才我喊你都没听见。”
呃?他有喊她吗?
水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个……我……”
“担心华樱?”
“嗯。”水萄没有隐瞒,很老实地点点头。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粉嘟嘟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他心里一动,轻轻地在她脸颊上啄了啄,柔声说:“这次的事,我们应该感谢华樱。如果你担心他,可以打个电话问问,我不想看见你矛盾的样子。其实你心里已经接受他这个弟弟了,只是你还没想好要口头上对他亲口说出来。”
晏蔚之一句中的,水萄的身子微微一颤,在他面前,她就像是透明的,他对她的了解甚至超过她自己。
心底有淡淡的暖流在萦绕,水萄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糯糯地说:“老公,谢谢你。”
晏蔚之深眸一暗,佯装生气地捏捏她的小鼻子:“竟敢跟我说谢谢,嗯?”
水萄调皮地吐吐小舌头:“我不敢了……”
“……”
晚上,水萄先回家去了,她要照顾孩子,而晏蔚之就在医院守着。
水萄洗完澡就给孩子喂奶,她今天耗费了太多心神,整个人都显得很疲倦,等小奶娃睡着之后,水萄也撑不住了,躺在床上,一碰到枕头就越发感到困意。
可是有一件事没做,她始终不能安心睡去……
水萄拿着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会是谁来接电话呢?会不会刚好是华樱?
正想着,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罗神父。
“罗神父,我是水萄。”
“水萄啊,你还在医院吗,你婆婆没事了吧?”罗神父显然对水萄的电话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嗯,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就好……水萄,你是想找华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