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锐说到这儿,攥了攥拳头,神情悲恸,声音十分低哑:“堂弟说,梁宇琛早就接到了秘令,要找出水启华的私生女,要找到宝库。这所谓的上头,不过是假借某个部门的幌子,实际上是有人想要私吞宝库。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堂弟才找到了我,由我带人来押送宝库到国家博物馆,并且监督他们做好鉴定工作,直到他们将这件事公诸于众,让外界都知道你已经没有宝库了。只有这样,你和宝宝才会真正地安全,没有后顾之忧。”
晏锐说完就恢复了沉默,乾廷抬眸凝望着姑妈怀里的小女人,嘴角泛起丝丝苦味:“水萄,还有一件事,在你昏过去之后,梁宇琛已经拿走了文件袋里的录音,那是魏婕当年勾结魏榛害死你父亲的证据,他说晏蔚之已经提前把魏雅伦从精神病院救出来了,陈月梅她们母子答应为你作证,加上那录音,就算魏婕已死,我们还是可以将启汉拿回来。”
水萄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了,这两天发生的这么多事,一件一件接踵而来,还都是大事件。
她只觉得呼吸急促,心底却是更加地冰凉。
一切都好了,她心中的执念,都被晏蔚之一一化解了,他就像一个高大的巨人,用巨大的手掌为她拨开了头顶的乌云,还她一个晴朗乾坤!
再也没有阴谋,再也没有恐惧,再也没有灰暗的色彩,只余一片春/暖花开。
部队加上国家博物馆,这组合,保险系数很高,再也不用担心宝物出问题了。
同时更说明,晏蔚之与水萄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不但爱她护她,还很懂她。
晏蔚之真算得上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事情发展到今天,纵观全局,这才使人恍然大悟,原来,晏蔚之一直都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心思缜密,面面俱到,高瞻远瞩,做事滴水不漏。
这一盘棋局中,每一步杀机,每一步出路,他都有考虑到,并且为水萄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仅仅是徒有一腔爱意就能做到的吗?不不不……除了爱,还需要绝顶的智慧,冷静的头脑,和坚韧不拔的意志。
不为外力所动摇,不为误解而放弃,不为敌手而恐惧!
只因他认定自己所做的都是值得的。
晏蔚之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一直高高耸立在那里,你可以仰望,但无法企及他的思想高度。
世上有多少个人就多少不同的爱情,也许晏蔚之的爱太过隐晦,太过深不可测,也许他时常让你觉得看不透摸不着,像雾像雨又像风,他从没有说过多甜蜜动听的话,他甚至你在最生气最伤心的时候笨拙得不知该如何哄你开心。
但是,无可否认他的爱,深沉,宽广,如幽深的海洋,如高阔的天空,即使心痛到死都还是默默倾尽全力为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撑起一片晴朗的天地,让你们在那一方小而幸福的世界里自在徜徉。
为此,他忍受着孤独,忍受着谩骂和误解,独自咀嚼着那一份苦涩。
乾廷无声地苦笑,他和晏蔚之从大学时期就开始斗了,到这一刻,他终于是肯在心里向晏蔚之真心诚意地竖起大拇指:好!
扪心自问,自己如果就是晏蔚之,能否可以像他那样在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都误解他时,还能继续坚定不移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能否冷静地思考,周密地布局?能否忍受得了那种痛苦的心理历程?
千般的震撼,水萄的脑子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加上她有孕在身,纵使悲伤过度,也还是抵不过孕妇的自然反应,嗜睡。
不知何时,她带着未干的泪痕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乾缤兰和晏锐走后了,临走时,乾缤兰颇有深意地瞄了一眼水萄脖子上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