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蔚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水萄还在飞刀的病房里。
晏蔚之先前才离开病房回家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又再次出现,水萄的精神状态比起他走那时更差。
沙发上蜷缩着的身影在瑟瑟发抖,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红肿的双眼无神,呆呆地望着他。
此刻的她,脆弱得好像玻璃娃娃一样,仿佛一碰就会碎。
心痛的感觉一秒都没停止过,晏蔚之无声地将水萄搂在怀里,紧紧地,贴得不留一丝缝隙,只恨不得能将这小女人揉进身体里去疼着。
他泛红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心底的酸胀感一波一波往上涌。
以前总是在电影里看见一些关于小孩子被绑架的故事,但真正轮到自己了,才知道,这种滋味简直就是人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水萄软软地倒在晏蔚之怀里,连嚎啕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眼泪不停地流。
没有语言能形容她的心痛,如果宝宝有什么三长两短,水萄这条命也就去得差不多了。
默默地摸出手机,塞进晏蔚之手里,水萄颤抖着闭上眼,她不敢再看那张照片。
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精神上的凌迟,比肉体的折磨更加消耗人的生命力。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宝宝被关在一个金色的大笼子里,他闭着眼睛,也许是在睡梦里。
但当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处境时,他会怎样?那么小的孩子,如何能经受得起这样恐怖的事件!
晏蔚之浑身都在战栗着,肝胆欲裂,双眸变成赤红色,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魏榛那个老混蛋,怎么死都难以消除心头之恨!
窝在晏蔚之宽厚的胸膛里,水萄的身子不再那么抖了。
有他在身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体味,熟悉的温暖传来,她冰冻的心才会有一点知觉,她才会感到自己是活着的。
她本以为不会再跟他有所交集,可是因为宝宝出事,他毫不犹豫地来了,并且是回家之后又再返回医院找她。
水萄心情复杂,说她一点都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如果不是晏蔚之还陪着她,她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宝宝的事。
现在这样与他抱在一起,她忽然就明白了他曾说过的那句话——这辈子都别想彻底摆脱他。
是的,有宝宝的存在,那是她和他的血脉,是两人生命的延续,是他们活在这个世上曾经相爱过的最直接的证明,怎么可能断了牵连,断了牵挂?
晏蔚之温热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得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心疼:“魏榛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打电话来?”
“没有……”水萄软弱无力地挤出这两个字,心痛得要命。
晏蔚之狠狠一咬牙,却还是柔声安慰:“那个混蛋一定熬不住多久的,我们继续等。宝宝是他威胁你的筹码,他不会让宝宝有事的,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很清楚,魏榛会留着宝宝的命,但如果用其他方式来伤害宝宝的,那……
水萄知道晏蔚之在安慰她,可现在她就是需要有人安慰,有人给她打气,在她耳边鼓励她要继续撑下去。
尽管知道安慰的语言有些苍白,尽管知道宝宝活着但可能会被魏榛折磨,可水萄已经不敢去想那些了。
“魏榛要是再打电话来,我该怎么办?我根本就不知道宝库在哪里,我拿什么去换宝宝啊……都怪我……小时候,父亲告诉过我的……可是我想不起来父亲当时说的是哪里……都怪我……怪我!”
水萄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为这事,她痛恨了自己千百遍。
可就是想不起来,回忆就像在某个地方被上了锁,她已想到那里就会自动屏蔽……
晏蔚之心疼地抓住她的手,眸光柔和,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说:“你不用自责,这不怪你。一会儿魏榛再打电话来的时候,你不能老实告诉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要假装知道宝库的位置,想办法拖住他。”
水萄怔怔地抬眸,茫然无措地望着他,她心里越发慌张,魏榛很狡猾,她该怎样在电话里拖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