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蔚之紧紧揽着水萄,薄唇贴在她的耳廓:“你明天就要和儿子一起回到住的地方,今晚,是不是该先……”
他邪魅的浅笑,蛊惑的声音,分明是在厚着脸皮在要求什么。
柔软宽敞的大床上,两大一小身影出奇的和谐,小元宝窝在水萄怀里,粉嫩的小嘴儿嘟着,白白的手指头放进嘴里含着,唇边流下一条细细的晶莹的液体。
孩子纯真无邪的睡颜,让人百看不厌,深深地着迷。
晏蔚之从水萄身后抱着她,他的视线越过她的肩头,落在小元宝身上,温柔而又得意,低声呢喃:“宝宝长大以后一定是和万人迷,就像我一样,说不定比我还要受欢迎,我的基因太优良了。”
水萄闻言,垮着小脸,横了他一眼,他马上改口了……“是我们两人的基因太优良了。”
晏蔚之的一只手枕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搭在她腰上,拥着她和小元宝,幽深的眸子里折射出柔和的光,精神上前所未有的满足。
无需太多语言,家的味道,如此妙不可言,犹如沙漠里开出的一朵小花,犹如冬夜里阳光普照,深深地滋润着那一颗干涸的心。
水萄也疲乏了,眼皮渐渐沉重,在他温暖的臂弯里睡去。
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她轻浅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入睡前,他隐隐听到水萄模糊地低喃:“晏蔚之……晚安……好梦……”
心口处像是被揉进了一团棉花,将他的空寂都填满,有种久违的温暖紧紧将他包围。
自从小时候父亲去世,母亲失踪,晏蔚之再也没有感觉自己是完整的,直到此时此刻。
人不仅仅只需要爱情而已,尤其是一个被家庭阴影影响的人,他所需要的,远远比爱情要多。
他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和孩子,怎么都看不够。
记忆里,时光在倒退,深埋在心底的片段一幕一幕浮现出来。
晏蔚之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黏人,喜欢跟父母睡在一起,会调皮,会撒娇,会闹点小脾气,会做各种事情来吸引父母的注意力。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某个清晨醒来,身边空荡荡的,父母都没有在。
父亲在执行特殊任务时不幸牺牲,而母亲也不知所踪。
从那一天起,他再也没有机会享受到父爱母爱。
他的世界一片灰色,他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变得沉默寡言,谁知道他那个时候有多依赖父母,他有多伤心。
而晏震只会以对待士兵的口吻对他说……“男子汉,要坚强,要振作!”
那时,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坚强什么,振作什么,遇到那种巨大的变故,不就该躲在长辈怀里狠狠哭个够吗?
但因为晏蔚之生于红色世家,晏震在对待孩子的性格塑造上极度严格,因此总是会对晏蔚之说他父亲的牺牲是光荣的。
八岁的孩子,他要是的根本就不是光荣和任何荣耀,他只要父母安在,只要父母的爱就好。
正是因为晏蔚之童年的经历,才使得他对家庭格外看重,那是他的执念。
他会想要牢牢把握住与水萄和小元宝在一起的每一个机会,曾经他的遗憾,他不希望在孩子身上发生,他想要孩子在双亲的爱护下成长。
身边有她和孩子,他的心就可以很暖,很充实,象有一盏灯塔,一点一点地照耀着他。
那些阴霾和孤独,如同早春的消融的冰雪,慢慢的无声地融化。
幸福可以很简单,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家三口安然入眠。
室内如沐春风,室外却是冷得彻骨,在这样寒冷的深夜,大多数人都已经钻进被窝里去了,可有的人却要冒着严寒奔走,不达目的寝食难安。
……
某处老旧的楼房里,周蓓蓓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瞅着都快要天亮了还没入睡,平时她摆地摊收工回来都是又累又困,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明明是很想睡,可就是脑子不听使唤地在转动。
转啊转啊莫名其妙就会出现一张美男子的面孔,她就像迷了心窍一般挥之不去。
周蓓蓓摆了一个月的地摊,交保护费交了两次,今天是第三次。
她都快被“乾帮”的混混榨干了,实在是忍无可忍,骂了那两个收保护费的男人然后拔腿就跑。
被人追到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差点就要被逮到,幸好迎面跑过来几个人,兴许是互相撞上了,动了手,这才让周蓓蓓可以趁机逃脱。
她心里暗暗感激那个出手教训小混混的男人,虽然他不是为了她才动手,但效果一样,那匆匆一瞥,周蓓蓓心里便埋下了一颗娇嫩的种子。
周蓓蓓第N次坐起来面对着镜子发呆,看着眼前这张几年不变的娃娃脸,周蓓蓓不断给自己催眠啊催眠。
“不能再想了……蓓蓓,那个男人,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从前的你是千金大小姐,可你现在一无所有,只有刚才监狱里出来不久的父母,还有他们欠下的债,你还敢对那种神仙一样的男人有啥幻想吗?你是在亵渎人家,明白吗?”
要是乾廷能听见周蓓蓓将他比作神仙一样,铁定会笑得肚子疼,他一帮会老大,令人闻风丧胆,神仙就当不了,比喻成阎罗王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