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萄虽然不知道乾廷怎么找到价格比“启汉”低,成色质量也胜过的货源,但她对乾廷有一种信任。
他既然这么说,那么就一定会实现的。
在她心里,乾廷是救命恩人,是朋友,更是亲人。
乾廷将计划说得很轻松,但实施起来相当有难度。
水萄低头思考了很久,她也有挣扎,有犹豫,有害怕,有彷徨……担心自己万一做不好,被魏婕发现,那这段时间的隐忍就白费了,会让魏婕洞悉她的企图,对她产生防范之心。
不是只有争得你死我活打得头破血流的才是较量,暗地里汹涌的浪潮,小心翼翼的掩饰,表面上对敌手示弱,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再伺机寻找对方致命的弱点。
这样的策略更加需要耐心和勇气。只要结果是你想要的,过程中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如果高调地,直接地魏婕宣战,只会打草惊蛇,到最后可能魏婕还没倒下,水萄先遭殃了。
再抬头时,明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坚定而热切的光芒,她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这将是她与魏婕真正意义上的交手。
水萄想要对付魏婕,不能全靠乾廷,她自己必须要坚强起来。
乾廷是她暗中的助力,不宜浮出水面,明处于魏婕接触的必定是水萄。
这倒是合了魏婕的心意,她也正在琢磨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与水萄之间将关系拉近,继而从水萄口中套取关于宝库的秘密,为了这件事,魏婕已经受了太多的罪。
她身体里的毒素被压制在小腹,那里一个硬块在慢慢长大,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
医生说也许是半年,也许更短的时间。
不管怎样,宝库是魏婕志在必得的,她不但能拥有那里边的稀世珍宝,还要宝库里的某一件东西交给D国人,换取她的解药,只要有一丝丝活下去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明天晏蔚之就出院了,魏婕料定水萄一定会来医院,她打算到时候就趁机将水萄请到家里去,好好拉近拉近姐妹关系。
必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抛出一点手里的股份来引诱水萄。
魏婕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水萄是个大活人啊,不可能什么都按魏婕猜想那样行动。水萄想见晏蔚之,从前晚离开医院就一直惦记着他,思念早成灾。
魏婕现在没有守在晏蔚之的病床前,因为晏老爷子来了,她待在这里感觉别扭,客套几句就出了病房。
晏蔚之静静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面色苍白,胡子也没刮,额前几缕凌乱的刘海垂下来,凤眸没有神采。
有的只是淡淡的颓废和沉郁。
他累了太久,这一次是他允许自己停一下,即使短暂的颓废也没关系,明天出院后,他还是那个商场上的铁人,战神,晏蔚之。
晏震的精神状态比起五年前也没那么好了,头发全白了,脸部看起来瘦了一点,只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依然犀利。
晏震与晏蔚之的关系这几年有所缓解一点,爷孙俩住在一个屋檐下,晏蔚之经常因为工作的原因住在办公室,晏震在家里就捣鼓捣鼓花花草草或者去公园里散散步,下下棋。
晏震从以前的高位退下来也有五年了,火爆脾气略有改善,如今的他只是一个需要亲情,需要温暖的老人。
“蔚之,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来吃饭了,明天出院后,我让保姆给你多炖点汤补一补,你一定是工作太劳累才会晕倒,我提醒过你多次,你就是不听,三十一岁的人,成天就只知道工作工作,不结婚不生小孩,这是不正常的,难怪你的生活那么不规律,你该找个人管管了。”
晏震这番话,晏蔚之听过无数次了。
但晏震还是不厌其烦地会重复,奇怪的是他每一次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女人,大着肚子,那里边是晏蔚之的骨肉。
“爷爷,我没事。”
晏震眼一瞪:“你没事,我急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等多久呢?每次你都敷衍,不肯正面回答,结婚就那么难吗?你生病的时候难道不想有个女人细心照顾你?人都躺医院了还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准备当一辈子光棍吗?我看那个小魏对你挺诚心的,你们以前也交往过,怎么你就不考虑考虑?外边不是在传你们是情侣吗,也不见你们提结婚的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爱胡闹!”
晏蔚之喉咙发干,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理解晏震的心情,这几年,爷孙俩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想要晏家多一个孩子。
可是晏震不知道小元宝的存在,而晏蔚之现在也不能告诉。
小元宝根本不认他这个父亲,他说出来有何意义。
况且,晏震当初就曾想要水萄打掉孩子,那现在即使知道水萄生下了小元宝,也许还是不会想小元宝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