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沈知意满意地点点头,站了起来,拍拍手,“那我们走吧。”
孟宴臣起身跟上她,走到停车场,沈知意又停下脚步,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孟宴臣点点头,“喝了一点。”
“那就我来开车吧。”
“嗯。”
沈知意上了车后,让孟宴臣把导航打开,她按着导航路线开车。
抵达孟宴臣所住的小区后,沈知意跟他道别后,就自己去路边打了辆车回了学校。
洗漱完,手机电也充得差不多了,沈知意开机,就看到了微信上的小红点,她回复了沈初宜的信息后,点开孟宴臣的聊天界面,看着上面两百块的转账,有点想笑。
「沈知意:给我转账干嘛呀?」
对面估计正在看手机,几乎秒回信息。
「孟宴臣:辛苦费,今天谢谢你。」
「沈知意:客气啦,我们是朋友嘛。不过我还是收咯,谢谢孟老板!」
「孟宴臣:嗯,早点睡。」
「沈知意:好哦,你也是,晚安。」
沈知意关掉手机,美美入睡。
另一头的孟宴臣,回想着今天晚上沈知意和他说的那番话,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心中的勇气之火忽明忽暗,最终亮了起来。
—
孟家和沈家生意上有了一个重大的合作,两家父母约好周五晚上一起吃顿饭,家里的小辈也被带上了。
沈知意周五刚好有课,下了课才打车过去。
等她进包厢后,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两分尴尬。三个小辈低着头吃着饭,脸上神色各异,家长们倒还算相谈甚欢,脸上还带着优雅得体的微笑。
沈知意热情地向长辈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孟宴臣和沈初宜中间的那个位子坐了下来。
萧月也就是沈妈妈笑着对沈知意说:“知意,这是你宴臣哥哥和沁沁姐姐,和你姐姐差不多大,也叫叫人啊。”
沈知意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右侧的两人,大方地喊人:“宴臣哥哥,沁沁姐姐,你们好。”
她发现许沁就是那天她在厕所遇到的女生,不过对方好像对她没什么印象,只是对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孟宴臣倒是还对她笑了笑,沈知意悄悄靠近孟宴臣,趁大家不注意对他调皮地眨了下眼,“又见啦,宴、臣、哥、哥。”
正在喝汤的孟宴臣被她揶揄的语气呛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心中有点怪异。
沈知意在饭桌上化身社交悍匪,一直喋喋不休和长辈们聊天,话多,吃饭的速度还不慢,但是餐桌礼仪却又拿捏得恰到好处。除了讲话,挑不出一点毛病。
难得的是,她居然完全不怕付闻樱,甚至还热情邀约:“付阿姨,我做的甜品堪称绝品,等我周末我做一份送给您尝尝。”
付闻樱没怎么接触过这么热情开朗的小辈,孟宴臣和许沁因为工作也不怎么喜欢回家,便也笑着回应:“那就欢迎知意有空来我家做客了。”
沈知意和四个长辈相处其乐融融,一时都分不清沈知意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了。
许沁低着头,看着手机暗暗发着呆,脸上表情愁苦,就像是被绑架来的一样。
她突然站起来,吓了四位长辈一跳,许沁脸色阴郁,低着头说:“爸爸妈妈,我医院临时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顾付闻樱沉下的脸色,拿起包就跑了出去。
沈知意正在给沈初宜剥虾,察觉到身旁的人低沉的情绪,也给他碗里放了一颗剥好的虾仁。
孟宴臣看向她,她解释:“好歹也叫了你一声哥哥,那总要对我姐和你一视同仁嘛,我给她剥了,所以也给你剥。不要太感动哦。”
孟宴臣只看着她,也不说话,沈知意毫不在意,这顿饭依旧吃得香喷喷。
—
孟宴臣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因为许沁偷偷和宋焰联系上了,两人似乎又旧情复燃了,昨天许沁喝醉了还跑去宋焰家大闹了一场。
他把许沁带回了爸妈家,想到许沁和宋焰,一整夜难眠。等他早上起来,却发现许沁已经偷偷溜走了。
孟宴臣便开车去了许沁在外面的公寓,刚好遇到了从小区里出来的宋焰,心中升起无名火,略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等许沁出来的时候,他脑海中闪过沈知意对他说的话,下定决心,打算孤掷一注。
许沁看到他有些惊讶:“哥,你怎么在这?”
孟宴臣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我来送你上班,上车吧。”
车上,孟宴臣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许沁的脸部表情,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嘴里的话在心里转了又转,最终开口:“沁沁,我们出国吧,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许沁大概也是猜到了他的想法,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孟宴臣眉头紧锁,企图说服她:“你知道你和宋焰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不喜欢这个家,我们可以逃离这里,永远不回来,不好吗?”
许沁终于把眼光放到他身上,淡淡地说:“我和宋焰有没有未来,和你无关。”
“可是妈妈永远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哥,宋焰他真的很好,我相信妈妈总有一天会接受他的。”
孟宴臣紧紧攥着方向盘,语气冰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爸妈同意了,我也不可能同意。”
“哥,我不会放弃他的。”许沁也冷下脸。
孟宴臣盯着许沁的眼睛,语气压抑带着痛苦,质问:“如果你跟他在一起可以跟家里决裂的话,那为什么我们…”
“孟宴臣!”许沁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疯啦?”
窗外的天气变得有些阴沉,车内寂静无声,只有一股压抑又沉闷的气息。
“我走了。”许沁说完深吸一口气,拿起包,打开车门,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孟宴臣脸色苍白,双眼迷惘失神,手上青筋暴起。心里的痛苦像带刺的藤蔓,无孔不入地向四肢蔓延生长,刺得他鲜血淋漓。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良久,他启动车子,返回孟家。
他一身颓败地打开家门,正低着头换鞋,沈知意的声音突然传来:“宴臣哥,你回来啦。”
他讶异地抬头,沈知意正扒在玄关处,半个身子探了出来,笑盈盈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