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手上拿着刀枪,丁慕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杀死,可他们是手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
她也是一个母亲,看着那些为孩子而豁出去一切的母亲,她的心有了一丝动容。
抱着孩子的母亲仿佛就像上辈子的自己,那么弱小,那么无助。
孩子苍白的小脸,逐渐冰凉的身体正一点点在她脑海里放大,她手脚冰凉。
突然一又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双手,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拼命吸取着不断传来的热量。
“慕慕,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梅彦君的声音传来,丁慕蓦地惊醒,他的眼神盛满担忧。
她弯了弯唇角,“我没事,只是……”
梅彦君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丁慕扫了眼围墙下跪着的人,心里有了计较,“可以给你们看病,但我只会一些简单的针灸推拿,只是药的事?”
她有些为难,空间有药,但不可能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拿出来给他们用。
“我们可以给你砍柴作为报酬。”扎吉镇长灵机一动,眼睛扫过大片的森林说道。
丁慕将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眉稍一挑,“可以,但是我有几个条件,这森林里的树木不能整棵砍,你们只能砍些不能超过手腕粗的树枝。”
如果把森林砍伐光了,将来容易发生泥石灾害,她要提前把可能发生的事危害排除掉。
“好!”扎吉镇长明白丁慕的顾虑。
丁慕又嘱咐女人先给发烧的孩子多喝些水,她和梅彦君回家里取些常用的药材。
拿些治疗呼吸系统的中草药,还将一些退烧药、消炎药拆出来一颗颗用白纸包好。
大家这几年吃喝的全是她空间的泉水,以及用泉水种出来的农作物,鸡和兔子这些更不用说,它们一直养在空间,所以大家没生过病,她囤的药基本没动过。
路过林致远家的时候,王惠贞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丁慕大包小包的往大门口去,就问了句,“慕慕,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门口来了一帮难民,里面好些孩子生病了,我去看看。”丁慕见她许久不出门的脸色有些苍白,淡声道。
一听是给人看病,王惠贞踌躇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丁慕朝房子里面看了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王惠贞马上会意,“不用管你林叔,他已经好多了,可以下床走动。”
“那就走吧!”多一人帮忙,丁慕自然乐意。
来到大门口,围墙上依然有梅宇文和蓝羽他们几个盯着。
丁慕让梅彦君拿了张桌子出来,一会放在大门口,张鹏飞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梅彦君从空间拿了把冲锋枪出来装上弹匣,握在手里。
他朝光头颔首示意,光头掏出钥匙,慢慢将两道大门打开。
外面的人见大门打开,一窝蜂冲上来。
梅彦君持枪走在前面,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退后!不准上前!”
走在最前面的人看清他手里端着枪,纷纷向后退,他们半点不怀疑,就是刚才,他还鸣枪示警来着。
但总有那胆大包天的,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
扎吉镇长一把将人拉回来,气急败坏道,“你不要命啦,要死你可别连累大家,那是把真枪!”
“真的是枪!”
“扎吉镇长说的你也不信?”
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再没人敢上前一步。
光头已经将大门关上,帮着丁慕将东西摆放好。
“扎吉镇长,组织好你的人,让情况最严重的先来。”
丁慕和王惠贞坐在桌子前,朗声对扎吉镇长道。
第一个上来的正是那个抱孩子的母亲,桶里的水被她掺了泉水,那孩子喝了不少,虽然还在发烧,但是已经开始发汗,症状改善很多。
打开包裹检查,孩子很瘦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小脸烧得红彤彤的,闭着眼睛,不停的咳嗽着。
“他几岁了?”
孩子母亲小声道,“已经五岁了。”
五岁的孩子看起来像两三岁,丁慕替他检查了下身体的情况,测了体温,又把了脉。
体温三十九点二度,是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炎症发热、咳嗽。
王惠贞拿起听诊器又听了遍孩子的心肺声,脸色有些凝重,她的诊断结果和丁慕的一样。
丁慕先给孩子开了些退烧药和消炎药,又拣了些中草药,细细的跟女人说了些推拿穴位的手法,让她自己以后自己多给孩子推拿保健。
接下来的人情况基本都差不多,营养不良导致的免疫力下降,所以火山灰一来,加上防护没做好就容易生病。
看完所有生病的人,丁慕将扎吉镇长叫过来,拿起余下的一些药材,“这些药材你拿回去熬给所有人喝,清清体内的吸入的毒气。”
扎吉镇长忙不迭的点头弯腰表示感谢。
树林里,有人在烧火做饭,有人在搭简易帐篷。
丁慕收回目光,“扎吉镇长,你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落脚吧。要是下雨,可就麻烦了。”
扎吉镇长听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在漂泊居无定所的日子谁想过。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们真的不能收留我们吗?”他看向固若金汤的大门,眼里带着希望。
丁慕摇摇头,“里面地方小,我们人又多,实在留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顿了下,她又接着说道,“听说政府在西边建了新家园,你们可以去看看,松林县的人都往那边去了。”丁慕将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告诉扎吉镇长。
“真的!”扎吉镇长立刻瞪大眼睛,眉毛竖起,手握紧松开。
过了半晌,他心里已经有了决策,“好!丁小姐,请再容我们多留一天,后天我们就会离开。”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
丁慕敏锐的目光扫过扎吉镇长身后的人群,就在刚才,她明显感觉到那里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在盯着她。
山谷里面的人离去后,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就是那晚丁慕放走的那个女人。
此刻,她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紧闭的大门,目光中满是怨毒,那天晚上明明救了她,却又不肯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