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歌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对面的手机被人夺了过去,接着一道冷淡的女声响起,“你和清歌乱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我就说你一会儿过来,是吧,小歌儿?”
听最后一句的动静,喻清歌都能想象到他师兄伸着一个长脖子对着电话大声喊的样子了,这个时候她当然不能拆对方的台了,这人好不容易和庄颜有些进展,她可得好好添一把火才行。
于是,“是啊嫂子,师兄没跟我说什么。”房间外传来动静,似乎是白观鹤回来了,她降低了一些自己的音量,“除了说要感谢我让他见到你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那头的木清河没有动静了,光听声音喻清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转移话题,“嫂嫂说的进展是什么?”
说到这个庄颜似乎终于来了兴趣,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对方应该是换了个位置,喻清歌还能隐约听见她说“别闹,回你的房间去”,心里不由得佩服她师兄,可以啊,都登门入室了。
庄颜:“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件事。”
喻清歌:“您问。”
庄颜:“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得到的?”
她的语气有些严肃,让喻清歌都不由正色起来,眼神有些晦暗,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肩上的伤,“偶然抓到的几只‘老鼠’,从他们操纵的那具尸体上取下来的。”
庄颜继续问:“尸体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有。”喻清歌道,“它身上似乎带着某种剧毒,指甲是黑的,而且我发现那些毒素是在人死后才蔓延到全身的。”
电话那边的人沉吟不语,一时间手机听筒里都是两人平缓的呼吸,片刻后庄颜终于道:“两年前,我这里突然来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他当时昏迷不醒地倒在了研究所门口,我在给他治伤的过程里发现他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她话音一顿。
喻清歌大概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庄颜紧接着道:“那毒和你拿给我这个样本上提取出来的毒一模一样,甚至你给我的这个要比那个厉害了许多倍,这种毒即便在人死之后也会迅速蔓延至全身,操纵死人为下毒者所用,而且感染性极强,一旦接触到人的血液或者伤口就会让人在半小时内迅速感染,然后……成为一个不死不活的怪物。”其实她还有一句没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是一种新型病毒。
一旁的木清河插嘴,“那不就是电视里的那种丧尸病毒嘛,一旦感染活人就会立马变成它们的同类。”
喻清歌和庄颜同时道:“不一样。”
木清河:“哪里不一样?”
喻清歌已经从床上下来,踱步走到床边,一只手抚上窗棂,手上微微用力,把窗户打开来,“世界上有没有丧尸病毒另说,但是电视剧里的那些丧尸病毒都只对活人有效,人一旦死了血液就会停止流动,毒素并不会蔓延全身。”
庄颜赞同地“嗯”了一声。
木清河:“那这岂不是比那丧尸病毒还要可怕?”
“更可怕的应该不是这个。”喻清歌道,“刚才庄教授提到这个病毒比您两年前遇到的那种更为厉害,具体厉害在哪儿?”
庄颜:“那个毒性没这个强,几乎没什么感染性,与现在这个完全不一样,那种病毒我对付起来尚有些吃力,而现在它不知道加强了多少倍,如果想要研制出对付它的血清,可能要花好几年的时间。”换言之,现在一旦中了这个毒那么就只有等着被感染了。
“无药可解吗?”
“可以这么说。”
喻清歌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我知道了,如果后面还有什么发现的话随时告知我,另外可以把中毒后有哪些症状告诉我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庄颜不解道,“你又……我知道了,我一会儿会把相关文献全部发给你的,另外我之前提取过那个男人的血清。”
喻清歌和庄颜都是何其的聪明,不需要明说,她们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喻清歌勾了勾唇,“谢谢。”
“应该的。”庄颜沉声道,“后面我会继续研究,不过可能会需要你。”需要你的血。
“嗯,找机会我会去看你。那就先这样吧,有人来了。”
挂掉电话后没几秒房间门就被人敲响,站在窗边的人整理了一下情绪,把手机揣好,慢慢走过去开门。
“老头,怎么了?”
门外的白观鹤抬着一碗药渣,瞪了她一眼,“没大没小,过来,我给你换药。”
喻清歌让他等一下,进屋拿了一个小瓷瓶出来,一看见那瓶子老头眼睛都瞪直了。
“咯,收留费,我可能还要在你这里待两天,接下来都要麻烦您了。”
“咳,说这些多伤感情啊,我是这种小家子气的人吗?”白观鹤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眼神直勾勾盯着女人手里的东西,“照顾受伤的徒弟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说的也是。”喻清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我狭隘了,还是师父您老人家心胸开阔。”
白观鹤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表情有些呆,看上去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反应过来后他立马表情严肃道:“我说笑的,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们只是师徒,那更应该把账算清楚。”
喻清歌一弯唇,把手中的小瓷瓶抛起来,又伸手接住,绕开老头往客厅走,“晚了,过了这村没这店。”
白观鹤:“……”
喻清歌转头看他,“过来呀,不是要给我换药吗?”
端着碗的人深吸一口气,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自己选的徒弟能怎么办?惯着呗,反正都是他造的孽,气死了也只能算自己的。
他的脸色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跟变脸一样,看起来相当精彩,喻清歌没忍住笑了,“逗你的,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来之前她从实验室多拿了两瓶,最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她刚刚才想起来这回事。
白观鹤迅速端着药渣过来,从她手里拿过药瓶,咧嘴傻笑着,“这还差不多。”谁知道他等这瓶药等了多久,上回那一瓶已经全部被他拿去研究了,结局当然是以失败告终,他现在可就等着这瓶药喂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