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大秦王朝。
始皇三十五年的寒冬,一场大雪降临在骊山之巅。
秦始皇正沐浴在皑皑白雪中,站在骊山的高峰,俯瞰着自己的陵园。
自从他在十三岁时,登上了王位,便开始这座陵园的修建工程,单单选址就没少花心思。
当初从秦岭回望骊山时,山体犹如骊色的骏马一般,飞云踏海,壮丽如画,那情景至今都历历在目。
山脉左右对称,林木葱郁,谷峰与山峦相互交错,帝陵在骊山峰峦环抱之中,与整个骊山浑然一体,宛如莲蕊居于群山的正中,让秦始皇颇为满意。
此刻,他站在这里,心中感慨万分。
正当他陶醉其中的时候,看到后世君主棺椁被盗的一幕,顿时震惊地瞪圆双目。
他迅速转身,面向站在身旁的李斯,皱着眉头,神情焦虑地问道:
“依丞相的判断,朕的陵寝会不会像他们那样?被毁得面目全非?”
李斯心里也七上八下,却强装镇定地回答:
“陛下,您的陵园足足耗时了三十多年,后世之人岂能与您相提并论?目前完成了两个阶段,进行着最后阶段,已是收尾工程与覆土任务。”
“仅仅中期阶段,就耗时了九年之久,最多的时候,足有七十二万囚徒,昼夜劳作,才完成主体工程,这些人既不能窥其全貌,又不懂得核心技术,定然不会将寝殿的位置透露出去!”
秦始皇剑眉一拧,不耐烦地说道:
“你说这么多话,也没让朕有一丝安心,朕担心的是他们使用了什么东西,轰然的巨响,让山体震动,墓门在尘烟之中,就被轻易被摧毁!”
李斯冷汗涔涔,他也不知那是何物,更不知怎样才能安抚皇帝的心情。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臣认为,这样庞然的建筑,而且呈回字形的布局,很难有人探寻到入口,盗墓者之所以成功,不也是找到熟悉工程的工匠,大致确定了入口的位置,才用蛮力毁坏的嘛!”
“而陛下的陵园,周围设有很多陪葬墓和陪葬坑,足可让盗墓者迷失方向。同时,还设有十座城门,再加上内外两重城垣,陛下足可高枕无忧,这陵园定会无法摧毁,更不会像东陵那般惨烈。”
秦始皇沉吟片刻,才点了点头,叹息道:
“丞相,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这个陵园,是朕一生心血的结晶,也是朕将来永远长眠之地,绝不容许任何人侵犯。”
李斯立马躬身行礼:
“请陛下放心,臣将竭尽所能,确保您的陵园永远不会被摧毁,坚固得让人无法撼动!”
秦始皇并没有被这番话打动,还没有从东陵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仍然心有余悸,想象自己被后世的人挖掘盗宝,就感到非常愤怒,恨得牙龈痒痒。
他心中感叹道:“唯有长生不死,才能让朕没有这些烦恼!”
……
与此同时。
大清王朝。
嘉庆元年,寒风凛冽,整个圆明园被一层银装素裹笼罩着。
正月十九日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乾隆帝的身上,银发在阳光中闪烁,显得神采奕奕。
他手中拨动着串珠,双眸深邃如古井,正在召见属国使臣。
乾隆帝,已经八十五岁高龄,威仪依旧不减当年,声音依然洪亮:
“朕虽然归政于嘉庆,但是,国中大事还需要由朕做主!”
使臣们闻言,不由得心头一震。
然而,就在此时,看到孙奠鹰率队盗墓的场景,乾隆帝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但随即又跌坐下来,心中波涛汹涌,刚刚的从容不迫,早已荡然无存。
乾隆帝指着天幕,难以置信地说:
“绝无可能,东陵被群山环绕,可谓是地臻全美,屏障天成,怎么可能被轻易摧毁?”
刘墉快言快语:“太上皇,他们是用炸药毁坏墓门的。”
翰林院的宋湘,急忙拉住刘墉的袍子,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当他们看到裕陵不但被洗掠一空,还连帝后的尸身,也被弄得支离破碎,陵寝一片狼藉。
乾隆帝的额头青筋凸起,颤抖着嘴唇,反复自语着: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是上天和朕开的玩笑吧!”
然后,乾隆突然看到自己收集的名帖字画,古书纸扇,全都浸泡在淤泥烂水中。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嗓子一阵紧绷,竟然说不出话来。
乾隆帝顿觉心头如刀割,一生心血付之一炬,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将这些孤品,一同带进墓葬之中,因此才遭此天谴的?
他紧锁着眉心,回忆起过往的种种,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老天竟然这般愚弄他。
眼前的情景,使臣们无言以对,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恼怒,却又不敢多言多语,真希望有个地缝能钻进去,生怕自己的存在,让皇帝感到难堪。
过了半晌,乾隆帝缓缓地站起身,哑着嗓音说道:
“朕要重新修建裕陵,捍卫皇家的尊严,召集全天下的能工巧匠,设下重重机关和暗器,要让那些肆意破坏的贼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座陵墓,是他心中的神圣之地,如今得知变成了废墟,自己的尸身,还被弄得残缺不全,教他怎能不气恼,怎能平息怒火。
勒保向前一步,轻声说道:
“太上皇,这一定是敌人的阴谋,想要影响大清的气运,勒保愿意带领百官,重建裕陵,让它像铜墙铁壁一般,永葆历代的辉煌。”
乾隆帝听闻后,感到一股坚定的力量,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下令:“此次改建东陵,朕要亲自督建,将裕陵重建成一座坚不可摧的陵墓!”
乾隆帝心中感慨万分,手中的串珠仿佛也失去了光彩,对案头上的珍品文物,也提不起兴趣,这些身外之物,瞬间不是他的心头好。
他更担忧的是,自己身处异地的凄惨情景,每次闭上双眼,都是浮于水面的森森白骨,令他毛骨悚然。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仿佛让他瞬间苍老许多,心里的脆弱感,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更没有心思打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