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风清子哭哭啼啼的样子,徐山打断道:“别在这里嚎了,你老实交代问题。不要以为身上披着道袍就可以免除责罚,咱们是新社会,和尚道士犯法,也都要接受处理的。”
的确,这可不是过去。
过去要是杀了人,犯了法,就去当和尚,说什么叫做遁入空门。然后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犯过法一般。
现在新社会,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法外之地。
这风清子也止住悲声:“警察老爷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你为什么过来要方子?”
“方子的事情,其实是我打听到的,我知道这罗家人手里有一张制符纸的方子,要知道这符纸的方子在他们的手上一文不值,可是在我们道士的手里,却是无价之宝。我们可以利用它来斩妖除魔的。”
“神特么斩妖除魔,我看你们才是妖魔吧,为了一个方子,竟然不惜杀了两个人。”
“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
“现在不是讨论你有没有杀人的时候,我就想问问你,这符纸到底有什么价值?”
“警察老爷有所不知,这符纸是真有用的符纸,是制作五雷符的必要材料。这种符纸只有落在我们的手上,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要不然就是暴殄天物啊。”
“是不是暴殄天物,也不是由你们来判断的。照你这个理论,只要看上别人家的东西,觉得别人不够珍惜,你就可以巧取豪夺?”
“我也没有动粗啊,除了这一次进去绑了人之外,其他时候我都没有动过手。这一次也是情况特殊,我听说你们过来了,心知要不使用点强硬手段,再错了机会就不能再夺取这个方子了。”
“强盗逻辑,你就等着被处理吧。入室抢劫,这情节可是相当严重的。特别是现在这种环境之下,你这下半辈子就吊在牢里去反悔去吧。”
“警察老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我不想坐牢。”
“你觉得现在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吗?接下来我们来谈一谈杀人的事情吧。”
“我没有杀人……”
“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们就会相信你吗?风油精啊,我跟你交个实底吧,其实这案子我们也不想往深了办,反正抓到了人,不管他招不招,我们都打算到现在就结案了。谁叫你倒霉,被我们抓到了呢。而且还有人指认,有人证,再加上你抢走的东西,这也是物证。
反正你们出家人,看淡生死的,就不要太在意这些小事了。到了那边之后,我希望你能好好立功,争取让自己在地府那边能混个宽大处理吧。”
徐山说着就挥了挥手,示意方拥军给他戴上手铐。
冰凉的手铐一戴上,这风清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警察老爷,我想戴罪立功。”
“哦?你还能给我们提供什么重要的线索?难道你是想检举揭发你师父不成?”
“可不敢揭发我师父,不过我这时倒是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应该知道是谁杀了人的。”
“谁?谁杀了人?”
“这杀人的家伙,应该是姓陆,就在半年之前,我们这吕祖庙里,来了一位香客,其实我们吕祖庙香火一直不旺,自己耕种,自己收获,过着跟普通农民一般的生活。
结果那个香客一出手就给我们捐了三千块的香火钱。我师父十分高兴,就问这香客有什么需要我们替他做的。
这香客就说,他因为喜欢写字,对于宣纸的制造工艺有浓厚的兴趣,所以他打听到了这家竹海造纸厂当中,有两个方子,一个是宣纸工艺,一个是符纸工艺。只要我师父能想办法替他弄到这两个方子,他还可以给我们吕祖庙再捐一笔钱。
而且这笔钱至少是第一笔钱的十倍。”
“十倍?也就是三万块?”新八组的成员都是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可真是大手笔啊。
一出手就是三万块,这也难怪这些老道会如此上心。
不过徐山对这个数目却是相当无感。
三万块对他来说只是区区小钱罢了。
“所以你们就为了三万块去杀了人?”
风清子都快哭了:“警察老爷,真不是我们做的。我们顶多就是装神弄鬼,扮成僵尸,吓唬一下这厂里的人,想让这厂子里的人害怕,自己就把这方子交出来了。”
“那你们应该是知道厂子里死人的事情吧?”
“这个我是不知道的,要真知道有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敢再来吓唬罗厂长啊,这不是往你们枪口上撞吗?这么傻的事情,就算没有脑子也做不出来啊。”
“所以你觉得杀人的事情,是姓陆的做的,对吗?”
“对对,我师父也可以证明,我们最多就是扮鬼吓人,可真没有干其他犯法的事情了。”
“行,我暂且信你一回,你现在就带着我们去吕祖庙,我去会会你师父。要是你说的事情属实,我可以放你一马,不过你们所收到的那些香火钱,我可是都要没收的。”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点动身,难道你想当姓陆的替罪羊吗?”
风清子一听也是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带着徐山他们前往这吕祖庙。
虽然他说的是吕祖庙就在不远,可是这夜里走山路,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时间。
到了一座庙的前面,此时东方已经出现鱼肚白了,风清子上前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道士,这道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扫了一眼风清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风清子瞥了瞥身边的两个警察,对这道士说道:“羽衣师兄,这些警察老爷过来找师父问点话。”
听到风清子说这话,这叫羽衣的道士表情一变,却是咣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徐山一看这情况,心说这庙里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于是侧身,让顾大海去踹门,顾大海运劲往前一冲,抬起一脚,直接就把这庙里的小门给踹飞了。
徐山跟新八们全都涌进庙里。
刚进庙,便看到了站在院当中呆若木鸡的羽衣子。他以为关掉了门别人就进不来了。
包老黑几步上前,叫一声:“拿来吧你。”
底下一个鞭腿,上面一拧胳膊就把这家伙给按在那里了。
羽衣子吓得大叫:“不关我事,师父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师父死的事情。”
这一句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至少这个家伙是知道他师父死掉这件事情的。
听到这话,徐山他们也反应过来,这庙里的确出事了。
而那风清子,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劈,愣了数秒之后,他哇一声哭起来,带着大家往他师父的房间冲。一边冲一边哭喊道:“师父啊,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死了,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一行人冲进了房间,便看到了一具尸体静静躺在了床上,这尸体的嘴角,还残留着带血的白沫。
这应该就是风清子所说的那个师父了吧,这个师父现在看上去脸色粉红,死得很是安详。要不是嘴角带着的一星白沫,估计大家都会认为这家伙是羽化升仙了呢。
徐山上前闻了一下,便闻到了一味苦杏仁的味道。
扒开眼睛看看瞳孔,然后试了试尸体的温度,徐山对新八组成员说道:“这是氰化物中毒。按照尸温来判断,死亡时间没有超过三小时,立刻把这庙里所有的道士都给叫过来,我估计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