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晴空说完,徐山也是拍拍胸脯,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这都是多大点事啊,我还以为你们非要抢我当女婿呢。”
这一次轮到黄佾儿脸红了,不过她还是很坚定地望着徐山:“徐神探,希望你能帮我破一个侮辱妇女的案子,她被侮辱了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直在告状,可是她也没有证据,也没有门路,也没有人真正去关心她的处境。最后我心软,接下来这个案子,可是到现在为止我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哦?这种案子的确不太好破,毕竟一个是取证困难,第二个就是被欺负了的妇女,一般也不算宣扬,就只能默默承受,有些甚至还因此寻了短见。”
徐山说的也是实情。
这年头人们的观念还是很保守的。
受了欺负的妇女,往往都觉得这是丑事,不敢宣扬,只能吃个哑巴亏。
而且这时候的社会环境,出了事的妇女,会被别人指指点点,遭受很多的非议。明明错的不是她们,可是她们却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相反,那些欺负了她们的罪犯,哪怕被抓了,如果单纯只是一件案子的话,也判不了多久。
“就是啊,我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的精神都很恍惚,整个人就有点像是祥林嫂的样子,一直神神叨叨的,但是她却一直坚持要上告。我问过她,我问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她说明明错的不是她,可是家里人却怪她丢了贞洁,村里人指指点点,还有一些老光棍听说了之后,甚至还纠缠她,说她都已经不干净了,还装什么贤良……”
黄佾儿说到这里也有点说不下去了,气鼓鼓的看着徐山,期待着他拿出一个态度来。
黄晴空跟沈阿姨在一边紧张地望着徐山,虽然说徐山答应了会接下这个案子,可是他的态度还是相当重要的。答应接下跟全力以赴,那根本就是两回事。
徐山跟这个时代的一般男人还有是区别的。
毕竟他来自后世,后世可是没有那么多钢铁直男的,只要稍微直一点,都有可能遭受到田园女拳的攻击。
而且徐山的观念也比这年代的人都要开放一些,没有各种陈旧保守的观念,见大家都看着他,他把筷子放下,将嘴里的菜咀嚼完咽下,又喝了一口酒顺了顺。
“我能不能见一见她,那个受害者?”
“不能。”
“为什么?”
“她……她就在我接下案子之后不久,就投河自尽了,而且这是两年前的事情。”
“……”徐山无语,不过对这个黄佾儿生起了许多敬佩之情。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那你手头有什么证据,有什么线索吗?”
黄佾儿摇头:“我这里只有她上告的时候我记下来的笔录。”
说着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沓材料,递给徐山。
徐山仔细看了起来。
这个受害者叫做雀梅,家就是在帝都郊区的村子里住着,有一天深夜,丈夫外出做工没回来,她跟孩子在家,半夜她听到厨房里有响动,以为是猫儿进来偷食,便起来查看,结果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抱住了,一个男人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朵边响起,让她不要动。
这是一个脱光了衣服,好整以暇的男人。
她想挣扎,这个男人就拿她的孩子威胁她,然后就在厨房里把她的给侮辱了。完事之后,男人还拿走了她家灶头上的几个馍馍。
这雀梅家在村里边上,因为离村中心较远,还特意养了狗,可是当天晚上,她根本没听到狗叫。直到那男人离开,她从噩梦之中清醒过来,便在厨房拿清水一遍一遍冲洗自己。
那可是十冬腊月,天气很冷,水冰凉,她的心更加冰凉,可是她却觉得自己不干净了,再也无脸面对丈夫,面对孩子。
不久之后丈夫回家,她也是鼓足了勇气跟丈夫说了这件事情,结果丈夫一听就急了,甩了她一个大耳光,骂她是破鞋,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还把她赶回了娘家。
到了娘家,她把事情跟她妈妈说了一遍,结果也是得到了同样的对待。
娘家妈妈说,苍蝇不叮无缝蛋。
她被从娘家赶了出来。
她不理解,明明错的不是她,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是她不检点呢?
于是她决心上告,去了乡派出所,结果人家不受理,去了县里,虽然受了案,可是大家看她的目光,都仿佛在说着一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
看完了材料,徐山心情无比沉重。
虽然这个年代在许多方面上都比后世要强,比如人情味,比如正义感。
但是也因为观念保守,有些时候也会有一些让后世人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
“你觉得有什么疑点吗?”徐山问黄佾儿。
黄佾儿想了想说道:“这当中有几个疑点,我一直想不明白,首先是为什么狗没有叫。当时我理解是狗子不叫是因为认识来人,所以是熟人作案。这也是为什么家里人,娘家人都会把她赶出门的原因,其次,这个侮辱妇女的家伙,他动作很快,摸清了家里的情况,在外面就脱光了衣服进入屋里,而且不拖泥带水,明显就是惯犯。可是为什么这么一个惯犯,却只有雀梅一个人来上告呢?”
“你的理解挺到位的,其实我觉得这家伙应该是老手,估计犯了不少的案子了,要不然你调一调近几年的案件,帝都近郊的派出所,公安局有没有接到类似的报案吧。”
“这个工作我的确做过了,可是好像一件都没有,难道只有雀梅有这个勇气,其他人都忍气吞声地忍下来了?”
这种情况的确有点奇怪,徐山有点熟悉的感觉,这案子,好像跟记忆当中一个叫李宝库的兽医犯下的案子有点相似,这个李宝库,从七十年代开始作案,整整十年时间,犯下来了几百起案子,可是报案者寥寥无几,最终也是因为意外落的网,落网之后他也没有主动交待,最后是刑侦人员根据蛛丝马迹,一点点打开他的心防,最后他承认犯下累累的案件,数量多到让人乍舌。
不仅仅如此,据说他擅长跑步,乡间田野如履平地一般,最后被抓的时候,是因为他跟一位警察同志打了一个照面,警察同志本能感觉他有事,于是叫了一声,结果把他给惊着了。
他撒腿就跑,这警察同志一看拔腿就追,你追我赶,跑出十多公里,最后李宝库实在跑不动了,才被抓的。戏剧性的是,这个警察同志曾经是帝都一届马拉松比赛的冠军,也只有他有这样的体力,这样的速度才能把善于逃跑的李宝库给追得脱了力,最终乖乖束手就擒。
记得没错的话,这李宝库应该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就被抓住了,由于他所做的事情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业内特别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双桥兽医。
也正因为他的兽医职业,身上本身就带着一股味道,能让狗害怕到不敢发声。
这也就是后世都闻名的双桥兽医案。
难道这案子是模仿犯?或者说这双桥兽医,其实还有同伙不成?真要是这样,还真有挖取的价值,除恶务尽,可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徐山把材料还给黄佾儿,随口问了一句:“对了,这个村子在帝都郊外的哪里?”
黄佾儿想了一想,说道:“雀梅所在的村子,应该是在双桥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