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就是带着吴江南,还有苏包二人一起去到那个教育小区去看看,打算把那个叫张泰明的家伙给抓住,以免他之后再次犯下杀人案。
四个人一起来到了这教育小区,吴江南作为一个死皮赖脸的记者,他最大的本事还真不是采访,而是能够进入到各种场景之中,这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啊。
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这张泰明所在的小区,徐山看了一下方向,找到了窗户对着这启明中学的一侧,然后沿着楼梯上去,一个单元一个单元的敲门。
此时的张泰明正在家里呆着,他没有去上班,是因为在单位当中,受到了领导的欺负。
其实也不算欺负吧,只不过是领导把分房的名额让给了他的一个同事。
这分房的名额,按道理应该给他的。
至少张泰明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学历高,资历也老,理论上是要分到一套房的。
但是领导到是以他老婆有房为由,让他发扬一下精神,把这房子让给了他的一个同事,一个高中毕业的普通员工。这让张泰明十分的不爽。
他去跟领导理论,说什么老婆的房是老婆的房,我自己也要有房才行啊。
领导听到他的话却是奇怪地瞪大了眼睛表示相当的不解:“泰明同志,你这样可是没有风格了啊,你作为咱们单位的中流砥柱,难道就不能体会一下别人的困难吗?房子就是用来住的,你要那么多的房子做什么?管他是你老婆的房子还是你的房子,你家的房子足够你们两个人住的,而且还临着学校,环境还好呢。”
领导的话说了一大堆,意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如何你都是有房子的人了。
就不要跟别人抢了。
这年代的人,大多都是道德感很强的。
所以一般到了这种时候还都真的会发扬风格。
可是张泰明却不是这样的人,显然他就是那种比较自私的人。
他想着自己从农村考上大学,到了城里,好不容易算是逆天改命了吧。分配到了自己现在这个单位,工资待遇都不错,还娶了一个城里人老婆。
这放在村里人眼中,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可是他却感觉不自在,因为鞋子合不合脚只有他自己知道。
表面上他是一个外人羡慕的成功人士,差不多已经做到了副科级干部了,而且老婆漂亮,还是高学历,也有房子,生活无忧。
但是暗地里,他自己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这个副科级干部上面的正科级,却是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在他看来应该是个关系户,这样的人压着自己,而且他还什么都不会,看来关系户这一辈子只能干到科长级别了,估计也不能撤职,更让他感觉来气的是这家伙年纪轻轻的,却就开始摸鱼了。
整天混混日子,不求上进,可是偏偏上面领导也不会开了他。
相当于张泰明的晋升之路是堵死了。
而婚姻生活这一边,老婆的确漂亮,又是高学历,但是老婆却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她的工作是老师,而且还是教研组长,年轻轻的就当上教研组长,工作能力自然是没得说的。
只不过她经常把学校的工作状态给带回家里来,拿张泰明当成自己的学生一般训斥,张泰明也是有苦难言,觉得自己过的这日子真是驴粪球,外面光,只要面子不要里子。
再说他老婆的这个房子,因为这房子的事情,他也没有少受气。
两个人一吵架,老婆就让他从这房子里滚出去,因为这房子是她名下的。
整得张泰明无比压抑,因此特别想要自己一套房子,哪怕这房子再小,至少也是自己名下的。
其实他这么想也不对,因为夫妻财产都是共同的,他老婆想歪了,他也想歪了。
结果就造成了这个人的心理渐渐扭曲了。
因为他老婆的关系,他特别不喜欢学生,尤其是那些长得漂亮,却是牙尖嘴利的女学生。
就有昨天,他被领导欺负了之后一晚上没睡好,早早就起来去南湖边上跑步,结果碰上了一个读英语的高中女生,他不小心打断了那个女生的晨读,被那个女生一顿嘲讽,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竟然拿起一块石头就把她给砸死了。
直到发现她已经死了,张泰明才清醒过来,他也是吓坏了,幸好这天色尚早,南湖边上也没有其他人,他就将那个女生给抛入了南湖之中,又将大石头也抛入湖中,然后跑回家里。
一天都没敢出门。
只不过这杀了人之后,他似乎感觉到心里的压力竟然得到了释放,一直郁结在心里的那些怨念,竟然减轻了不少。
甚至于连妻子强势的话语,听在耳朵里也觉得顺耳多了,这一晚他罕见地没有跟妻子吵嘴,还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
只不过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明白的,自从他杀了人之后,心里的一个开关似乎就打开了,从此他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
一种冲动与一种欲念,正在心底悄然滋生。
此时他正在家里躺着,本来应该去上班的日子,却是偷了一回懒。突然听到了敲门之声,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没的吭声,也没有去开门。
寻思着外面的敲门声再过一会儿就会停的吧。
可是这敲门声却是一直没停。
吵得他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谁啊?”
“查水表的。”
要是在后世,听到这查水表三个字,估计一般的罪犯心里都会一哆嗦。
可是张泰明可是没有这种意识的。
而且他平时也不管家里的水表电表之类的,这些都是他老婆负责的,他心里硌应,不愿意联想这房子的归属,因此也刻意避开。
听到是查水表的,他就更加不耐烦了:“没人在,你们明天过来。”
“不好意思,先生,麻烦你开下门,我抄一下表就走,”门外的吴江南用一种恳求的口气说道,“我也是给自来水厂干活的临时工,抄一个表赚一个表的钱,赚点辛苦钱不容易,麻烦你配合一下好吗?”
听到这可怜巴巴的恳求,张泰明的心中一软。
多少年了,他好像都没听到有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了。
他面对的都是领导,老婆,上级,这种颐指气使的说话方式,让他唯唯诺诺仿佛一条可怜的应声虫一般。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打开了门,门刚一打开,近面飞来一只沙包大小的拳头,直接面门上一拳,把他给打晕了。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吉春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了。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
他对这样的小年轻十分反感,这让他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个无用的上级,关系户科长。
他撇了撇嘴,却是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们是想干什么,凭什么就把我抓过来了,我是大学毕业,我是知识分子,我有人权的。”
听到他的这些话,坐在他对面的徐山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张泰明是吧,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自称是知识分子的,而且你的话没有逻辑啊,什么叫知识分子有人权的,咱们国家,人人平等,谁都有人权,可不由得知识分子搞特殊化啊。”
被徐山讽刺了一番,张泰明的脸一红,但是却冷哼一声,根本不配合徐山的审讯。
徐山也不生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苏婧:“你来审讯,我来给你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