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代人们把美女的手叫做柔荑。
柔荑是一种香茅的白色嫩芽,用来形容手的细白柔美。
此时徐山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古人真是形容的天才,我国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哪怕知道这个女人不怀好意,徐山却也在握住吴迪的手的同时,感觉到心神一荡。
心跳也是加快了不少。
吴迪的手也没有再挣扎,仿佛一只温顺的兔子,任由徐山抓住。
两个人在黑暗之中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似乎都变得急促却又绵长。
就这时候,火车却是驶出了隧道,本来在黑暗之中的暧昧,却在见到光的时候,一下子消失了,剩下只有尴尬。
吴迪缩回了手,脸红红的,低着头。
徐山也有点不好意思,拿着自己的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放。
“好啊,你躲到这里来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徐山抬头,便看到了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堵在了他们这铺位的外面。
说话的那个男人,穿着一套中山装,梳着油光水滑的小分头,看上去仿佛是一个干部。
吴迪见到这几个人,却也是吓得往徐山身后躲。徐山也是本能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干部模样的人虎着脸,指着徐山的鼻子骂道:“知道她是谁吗,你敢这么护着她。”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也不知道。”
“你啥都不知道,就敢勾引她,看来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她是我媳妇……”
“是吗?可是这关我什么事?”
“哟嗬,反了你了,你把我媳妇给拐走了,你说关不关你的事?”
这干部模样的人声音提得老高,身后的几个男人也纷纷附和。
有些乘客想过来看热闹的,却被他们驱赶。
看来今天这件事情没办法善了啊,徐山暗想。
不过他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被这些人给盯上的。看来老话说财不外露,那可真是有道理的。
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干部模样的人身上,突然之间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酸臭味,这酸臭味分明就是从这干部模样的家伙身上发出来的,徐山盯着这家伙打量,跟他的眼神对上了,看到了这一双眼睛,徐山的脑子仿佛过电一般,瞬间就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这家伙,不就是刚才卖给自己那个油泥吊坠的农民吗?
好厉害的易容术,要不是这一双眼睛暴露了他,徐山真就发现不了。
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真以为自己碰上了过来找媳妇的本家男人了呢,他还觉得问心无愧,根本不用担心。
可是现在来看这压根就是仙人跳,吴迪跟这些家伙都是一伙的。
过去江湖骗术之中,有蜂麻燕雀四门,燕字门,就是用美艳的妇人进行诈骗,也就是俗称的仙人跳。
所以他们这些人,在红蓝铅笔局的时候,就已经盯上徐山了,后来徐山又出手买下了那个油泥吊坠,更让他们确定了徐山这个目标,派吴迪过来勾引徐山,然后他们再出手抓奸,哪怕是徐山真的找来乘警把他们赶走(前提是他能走出去报警),他们最终也会留下吴迪在徐山的身边,伺机下手,徐山不被偷也得被讹。
这一环扣一环的,可真是好算计。
而且就算徐山现在识破了这是一个仙人跳的局,那也不能破局啊。
因为这些家伙人多势众,把这里堵得死死的,徐山则是腹背受敌,想脱身实在是难比登天。
徐山叹了一口气,假装自认倒霉,跟吴迪确认道:“这真是你男人?”
吴迪却只是哭泣,不敢回答。
这演技,还真够逼真的,这不比后世那些说台词只会数一二三四五的抠图影后强上百倍?
徐山把那一只借来的黄色公文包从铺头上拽出来,问那干部模样的男人说道:“好吧,我认输,你要多少钱?”
干部模样的男人没想到徐山这么快就怂了,却是微微一愣,盯着徐山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怎么也得五百块吧。”
然后他突然又改口了:“不对,是五千块。”
看来这家伙并不是主谋,而他身后的那些家伙更不是主谋,所以主谋应该就是自己背后的那个吴迪。
刚才这干部模样的家伙自己不敢确定金额,才会看向吴迪,估计吴迪在背后给他比划数字,给他指示。
想通了这一关节,徐山也没有讨价还价,而是一拽拉链,从这公文包里掏出来一本警官证,拿着在那干部模样的家伙面前一扬:“不许动,警察。”
这一招把那家伙给唬住了。
徐山接着说道:“现在怀疑你涉嫌拐卖妇女,请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他的话没说完,那个男人先是一愣,然后扭头就跑,其他的跟班也是作鸟兽散。徐山把证件放回公文包,回头对吴迪说道:“不要怕,我是化装侦察的警察,有我在,没有人能把你抓走。”
吴迪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连连点头,只不过她也不敢再跟徐山坐一起了,而是离得远远的,然后就在下一站就提前下车了。等确定她是真的离开了,徐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真是好险,要不是临时起意,从梁枫手里偷过来一个空白的警官证,碰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很可能就得吃亏了。
可千万不要以为这年头的火车有多安全,过去在火车上发生的杀人案也不在少数,杀了人,把尸体顺着车窗往外一扔,到时候连尸体都找不到,哪怕找到了尸体,也无法确认尸源,变成无头悬案。
在这种环境之下,徐山不认为花钱可以消灾,他要真拿出五千块钱来,估计接下去铁路沿线,就得多一具无名男尸。
接下去徐山不敢踏实地睡觉了,只敢半闭眼睛打盹,还好往后的旅程倒都是平安无事,顺顺利利来到了羊城。鉴于火车上的经历,徐山可不敢再在羊城多呆,径直往十三行而去,批了两大包衣服,又坐连夜的火车,往龙水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