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你慢点吃。”
郑渊好心提醒着。
他一只手拿着猪腿,另一只手还顺手从溪流中舀了一杯溪水,放到秦思的面前。
但秦思像是没听见,继续狼吞虎咽。
银牙撕咬间,像是对面一位生死仇敌一般狠辣无情,看的一旁的郑渊冷汗直冒。
很快,一根足有十余斤的猪腿就被啃食的干干净净。
郑渊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秦思外表这么柔弱的少女,居然也会有这么大的食量。
“秦姑娘,还想吃吗,那边还有很多。”郑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秦思看了一眼郑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郑渊在得到示意后,立马起身去拿烤架上提前准备好的猪腿。
这根本来是给他自己留着吃的,却没想到秦思胃口这么大,只能先拿给她垫肚子了。
好在山猪肉还有很多,郑渊也不怕自己饿着。
在拿了猪腿后,郑渊重新回到秦思身边,再次将猪腿递给她。
“你拿着,喂我吃。”
秦思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让郑渊跟刚才一样,把猪腿拿在手中。
“好,你慢点吃。”郑渊欣然同意。
虽然拿着很累,但他也直接答应了这个要求。
郑渊将猪腿微微上提,送到秦思嘴边。
可秦思没有去吃,只是将目光移向郑渊提前舀好的溪水上默不作声。
“秦姑娘是渴了吗?”
郑渊意会,伸出沾满油脂的手拿装满溪水的竹筒,递至秦思的嘴边。
“咕咚,咕咚......”
秦思将竹筒内的溪水一饮而尽,并伸出袖子,意犹未尽地擦了擦满是油腻的嘴。
“秦姑娘,你还吃吗?”
郑渊扬了扬手中猪腿,问道。
哪知他话音刚落,秦思就继续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吃相,就犹如饿了几天没吃饭一样。
“呃......”
但也没过多久,秦思身体一颤,像是吃噎着一样,打了个冷嗝。
郑渊见状立马拿起竹筒,往溪中舀水,并快速折返回来,给秦思喝下。
“哇。”
喝下水的秦思揉了揉肚子,丝毫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地,一脸满足。
“吃不下了,你吃吧。”
秦思转头看向郑渊手中还未啃完的猪腿。
“这......”
郑渊无言以对。
但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他只好将剩余的猪腿吃完。
秦思在旁看着这一幕,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满足。
夜幕降临。
天穹上星光点点。
秦思挪动座位,转至郑渊身旁,她侧过脑袋,依偎正在大快朵颐的郑渊肩头,望着上方星空默默发呆。
在秦思靠过来的那一刻,郑渊身体不由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在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并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大猪腿。
而当郑渊吃完手中的猪腿,也没再吃,只是拿起刚才秦思用过的竹筒喝了口水。
这一幕,自然被秦思看在眼中。
接着,她伸出手环抱郑渊,并将脑袋钻进了他的怀中浅浅睡去。
这一夜。
郑渊一动不动。
他自知理亏,心中更是不敢生出任何逾越的念头。
但身旁少女如此,郑渊只能当做她是一个邻家小妹,此刻正在发脾气、撒娇罢了。
翌日清晨。
郑渊从睡梦中醒来。
却发现昨夜一直在他怀中的秦思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身旁的一张纸条。
郑渊皱眉,捡起纸条一看,发现此物正是秦思所留。
【郑公子,我知你心中已有红颜知己,难容他人。】
【秦思命薄德寡,自知配不上你,索性不再纠缠。】
【小女虽有失女德,但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今生今世,断情绝念,斩断尘丝,绝不会嫁于他人。】
【望公子恕小女不辞而别之罪——秦思留。】
“秦姑娘!”
郑渊看着手中手书,不禁默然无语。
他本无意伤人心,负人意,可人心总是被他伤,被他负!
“为何天意如此弄人?”
郑渊仰天长叹。
从枉魂林的齐氏母女。
再到芜界山的狸韵、狸清、狸媛三姐妹。
然后又是道元的七公主袁银银,和现在的秦思。
郑渊不是蠢笨之人,又哪能不明白她们的有意无意中透露的情意?
只可惜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心上之人,又哪能去别处沾花惹草?
“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郑渊又不免想到了缘兮。
纠缠千百世还一直苦苦追寻。
且不论真假与否,单是这份情意,就是铁石心肠的人都无法忽略。
“其实......你就算全收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那日在万颜阁与叶不服分别时的话语,又不免在郑渊脑中回荡。
“难不成......真要如此?”
郑渊喃喃自语,脑中千思百想。
若要不负情意,确实只能如此。
但......
那一天在瑶台宫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郑渊很清楚。
自己若是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那下场可就......
脑海中。
赵妗姒磨刀霍霍的样子跃然而上。
“郑渊,你居然敢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赵妗姒冷如九幽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般打量着他。
“妗姒,你听我解释!”郑渊脸上满是恐惧。
“我不听!”
咔嚓。
鲜血四溅。
...
“唔......”
回过神的郑渊不禁打了个冷颤。
据他对赵妗姒的了解,这种事情是绝对会发生的。
就算事情还未出现,他也不敢冒这个险,去外面招花惹草。
更何况还有一位白玉玑......
“玉玑姐姐最是善解人意,我若是做了错事,她或许会体谅我的苦衷吧!”
郑渊如此想着。
白玉玑那超然脱俗的气质最是缥缈。
像这么一位温柔的大姐姐,又怎么会生气呢?
若说赵妗姒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那白玉玑就是平淡如水的大湖。
这么多年来,郑渊可是一次都没见过白玉玑发火,生气。
倒是赵妗姒,动不动就喜欢发脾气。
倒不是说她多坏,就是脾气非常急躁火爆,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这一点,就连郑渊自己也时常头疼不已。
“哎,我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错事!”
郑渊摇摇头,把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部抛诸脑后。
只要自己安分守己,自然不会出现这些事情。
“该走了,也不知道源天树会在哪里出现。”
郑渊化作一道金虹,朝着天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