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让开一条道路。
只见一名风度翩翩的黄衣男子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
“小哥,你说的一千两银子可没骗人吧?”
疯老头抓耳挠腮,显得很是激动。
“当然,本公子一言九鼎,说话算话。”黄衣男子手中拿出一张银票递了上去。
“是王家银庄的通票!”
围观群众看见这张银票顿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就连一直在针锋相对的矮胖客商和瘦高青年也一脸吃惊。
王家银庄是道元皇朝最大的银庄之一。
能随手拿出这么一张票的人,定是有些来历的。
矮胖客商和瘦高青年顿时偃旗息鼓,不再相互纠缠。
可疯老头看着递来的银票有些犹豫。
“小哥你这不厚道啊,刚才说是给一千两银子,现在为什么就给我一张纸?”
疯老头面露不悦,没有去接。
“老头,你可别不识好歹,这是银票,你在镇上随便一个钱庄都可以换钱。”围观群众有人站出来说道。
“不行不行!我可不懂什么银票不银票的,咱说好一千两银子就一千两银子,你给我一张纸又算什么。”疯老头连连摇头拒绝。
“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些金豆子,但价值不足千两白银,你如果不嫌少就拿去吧。”
黄衣男子见眼前老头疯疯癫癫的也不生气。
拿回银票后又单手拿出一个丝质布袋。
“金豆子?”
疯老头眼珠子转了一下,莫名联想起郑渊之前捡到的那块金子。
他拿过丝质布袋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确实有不少指甲盖大小的金豆。
而这些金豆与郑渊当时捡到的那颗一模一样!
“好好好!这幅字卖你了!”
疯老头眉开眼笑,将手中的字递给了黄衣男子。
同时琢磨着回去之后让郑渊再多写几幅。
“老丈,你这幅字是从哪里得来的?”
黄衣男子将白卷收起,笑吟吟地问道。
“我家小哥写的!”疯老头一脸自豪道。
“你家小哥?”
黄衣男子摇头轻笑,继续问道:“敢问你家小哥今年多大?”
“他大概......大概十多岁吧!”疯老头挠挠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十多岁?”
黄衣男子嗤笑了一声,心中自然不信。
围观之人也呵呵大笑。
“老头,你吹什么牛?十多岁就能写出这种字?你以为你家小哥是那天庆皇朝的圣童郑渊啊?”
那矮胖客商见到手的鸭子飞了,便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吹牛也没你这么吹的,这幅字一看就知道来历不凡,你说偷来的我也信,但你说这是未及弱冠的小儿所写......啧啧,谁会信啊。”瘦高青年也冷笑一声。
“你们不信就算了,等哪天我再带几幅过来,看你们还信不信。”疯老头面红耳赤,被众人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好啊!你只要带过来,有多少我要多少!”矮胖客商嘲弄道。
“我也一样!”
瘦高青年也在旁边大喊。
“等着!”疯老头争辩不过他们,只能揣着刚到手的金豆,灰溜溜的跑了。
人群中有数人一直盯着疯老头手中装着金豆的袋子,见他离去也默契地跟了上去。
“哎,老头,你别走啊!咱们再说道说道。”
矮胖客商心中气未消,还想继续理论。
可一转头,那疯老头却消失在了人群中。
无奈之下,矮胖客商只能意兴阑珊的走了。
人群中的黄衣男子也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从笔迹来看,这幅字就只能出于名家之手,更何况其中还蕴含着不俗的浩然之气。
单凭这两点他就敢断定,这幅字绝对是出自某位大儒的手笔。
而这世间岂有十多岁的大儒?
眼前这疯癫老头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大运,得到了这幅字,还拿到街上叫卖。
更过分的是,他还当众编了这么一个蹩脚的谎言。
若是被那大儒知晓自己的笔墨被如此糟践,定然要被气晕过去。
可这一切与他又有何干?
他王业可是真金白银的从眼前这个老头手里买到的。
事后那大儒若是知晓此事,追查到他头上来,他也自有理由辩解。
“一袋金豆就能换一幅大儒笔墨,看来今日我王某人的运气不错。”王业暗中得意。
大儒笔墨极为难得。
尘世大儒不过二十余几。
他们的笔墨不知道多少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一幅,却只能求而不得。
不说别人,就说王业自己的父亲。
他父亲当初带了无数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去大儒唐雪凌的府上。
只为求唐雪凌亲自题写一幅字画,为他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贺寿。
可那唐雪凌却嗤之以鼻,对这些礼物看都不看一眼,任凭他父亲如何相求,都无动于衷。
最后王业父亲实在没办法,只能另寻他法。
但那送过去的礼物,还是被他父亲当见面礼硬生生的留下唐府,说什么也不肯拿回去。
可即使这样,那唐雪凌还是一副清高的模样,在百般推却后才收了下来。
“这幅字拿回去送给爹,他一定喜欢!”王业拿着白卷往回走去。
可走到一半,他却停了下来。
“登鹳雀楼......”
王业口中呢喃,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即猛拍手掌。
“送她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