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慵懒的坐在南口村的会议室当中,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三个步兵营的营长和新兵别无二致,满脸兴奋的样子,他的脸上也带着欣慰的笑容。
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看来他的委任并没有所托非人,魏和尚,康火镰和高天明这三个人天生适合走向战场。
“走吧!我们期待已久的‘客人’来了,咱们这些做主人的,怎么着也得要好好接待他们一下,省得他们四处宣扬我们战狼团,不懂得待客之道!”
秦峰也兴奋得有些发抖,最近一直都在训练,没有合适的机会组织一次作战,他对于此次战斗也已经期待了许久。
听到秦峰的话,魏和尚他们眼中都是露出一抹寒光,跟随着他一起走到了一处高台,借着明亮的灯光,看着驻地外面那黑压压的人群。
“看来还真的不能小觑天下英雄!”秦峰忍不住感慨道。
窥一斑而知全貌,细节处方见真章,驻地外面的土匪竟然不是胡乱的站在那里,隐隐之间竟然有一种行伍的气势,而且在偷袭失败之后,这些土匪竟然没有发生骚动,秦峰就已经认定这黑云寨的土匪和一般的土匪不同,看来谢宝庆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但是就算这个人再厉害又如何,他既然敢惹到战狼团的头上,那就要做好被扼杀的准备。
原本谢宝庆打算偷袭,步步为营,最好在睡梦当中把战狼团的这些人给杀掉,但是现在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只能选择硬钢了。
想到这里,谢宝庆的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心中一发狠,挥舞着手中的驳壳枪,大声的喊道:“兄弟们,既然偷袭不成,那咱们就强攻!我们黑云寨的弟兄没得怕的!”
“只要能够把他们干掉,以后我们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杀呀!杀进去,杀光他们!”
一听这话,数百名土匪顿时嗷嗷叫着冲了上去,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三千皇协军,这次宪兵队的柳生官兵卫队长下了死命令,如果不能灭掉南口村,他们这些皇协军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他们这些人本就贪生怕死,要不然也不会在祖国陷入危难之际,第一时间选择投靠鬼子,不拉一把深陷泥潭的华国,反而还狠狠踩一脚。
而且这些皇协军也知道小鬼子们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人看,既然他这么说了,如果失败的话他们将没有活路,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穷途末路,这场战斗胜不胜都得胜!
“轰轰轰……轰轰轰……”
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数千人一起发起冲锋,所造成的气势和冲击力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人的承受能力,密集的脚步声裹挟着地面上的土石碎块,仿佛地龙翻身一般!
看到这样一幕,首当其冲的战狼团,新兵们一个个全都脸色惨白,浑身紧张的发抖,连握住步枪的手都已经被汗水浸湿,即使经过这么多天的训练,但是没有经历过大型战争洗礼过的他们,始终还转变不过来自己的心态。
他们身上穿着的军装,手中端着的枪,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他们是一名军人。
但是有的时候,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却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老兵们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兴奋的发抖,而这些新加入战狼团的成员也在发抖,他们却是害怕的发抖,一旦上了战场,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小小的一枚,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尤其是这些每天都要进行打靶训练的新兵,他们更是知道子弹的威力,所以现在即将走上战场的他们,才会如此的恐惧!
老兵能够把战斗有关的知识全部倾囊相授,但是作战经验这些东西只能靠他们自己来积累,怯懦也好,畏惧也罢,都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一部分,怕死并不丢人!
看着这些新兵,秦峰不由得回想起当初他初临抗日战场时候的那份迷茫,谁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谁也没有铜皮铁骨,或许这条路布满了荆棘,但是却必须要有人走下去!
“看看你们身上穿的这身军装,再想一想你走出来的村子和被奴役被欺压的亲人,你们面前的这些人,就是要毁掉这一切的源头。”
面对大片的敌人他们会恐惧,这也是人之常情,秦峰在这一刻出奇的冷静。“但是在敌人入侵的时候,如果连我们都跑了,那还有谁能站出来?”秦峰目光炯炯的看着战狼团的这些士兵,大声的反问道。
接着他身先士卒,举起手中的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或许是被秦峰这一往无前的气势感动,又或者是他们想到了什么,终于,慌乱的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老兵们嗷嗷直叫的紧跟着秦峰的步伐,经历过炮火洗礼的他们,虽然不能说把生死置之于度外,但是他们却愿意挥洒自己的热血,在这片他们所深爱的土地上。
“他们就是一群畜生,今天我们就要与他们决一死战,你们现在畏畏缩缩的,难道是想等这帮畜生杀掉你,然后在你的时候糟蹋你的姐妹,残杀你们的家人吗?”
一向不太起眼的高天明,突然之间走到人群大声质问道。
高天明至今无法忘记,他妹妹临死都闭不上的双眼,他的老母亲临死之前紧紧攥着的半袋稻谷,还有他的父亲,那是一个特别朴实的汉子,这辈子都没有和人红过脸,但是他的身体却被鬼子用钢钉在树上,先是双手,随后双脚,最后一根才结束了他的性命。
在场与高天明有同样遭遇的人不止一个,他们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粮食,被土匪硬生生的抢走,然后自己一家人饥挨饿,一张饼四人分勉强维持生活。
每次这些土匪下山,必然伴随着烧杀抢掠,亲人的离世带来沉重的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伤口会愈合,但是却始终留下一条丑陋的疤痕,它就像一根刺一样横亘在心间平常的时候不声不响,但是每次一触碰便是刺骨的疼。
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谁又会来到这南口村接受残酷的训练?
别说的那样好听,什么精忠报国,什么为了祖国抛头颅洒热血?
那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人都是自私的,如果现在依旧是太平盛世,海晏河清,谁他妈的愿意遭这份苦,受这份罪?
高天明的话,刺痛了新加入战狼团这些人的心。
是呀!
他们就是一群畜生!
面对畜生,还有什么好怕的!
当然是用自己手中的钢枪,守护现在依旧活下来的亲人!
杀掉他们,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
“啊!”
高天明发出一阵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双眼通红的抱着手中的五六冲,悍然开火,顿时猛烈的火车朝着这些土匪倾泻而去。
“给我死!全部都给我去死!”
高天明一边射击,一边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黝黑的脸颊出现了诡异的红,脖子上面的青筋绽起,紧咬着牙,今天势必要与黑云寨的土匪拼个你死我活。
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做了出头鸟,那么其他人必然会跟随他。
其他的新兵也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手上的动作虽然机械,但是五六式冲锋枪的火力却依旧强悍,一时之间无数的火舌倾泻到土匪的头上。
五挺九二式重机枪重机枪外加战狼团新兵老兵两千余人,所有的火力全部对准了根据地外面的土匪,猛烈的火力将进攻南口村的黑云寨的土匪全部覆盖。
随着秦峰的指挥,战狼团的士兵渐渐缩小包围圈,在他们这个狩猎的范围之内,战士们肆意的开火。
原本在他们看来穷凶极恶,不可战胜的土匪,现在竟然一个又一个直挺挺的倒下,他们心中的那些紧张与恐惧也渐渐的消散了。
原来这些土匪也是普通人,他们之前之所以能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伤痛,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力量比较弱。
现在不同了,经过这么多天的训练,他们终于可以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了!
战狼团的这些新兵现在是既兴奋又惊喜,笨嘴拙舌的,他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好似一直笼罩在头顶的阴霾,陡然之间消散了!
经过最初杂乱的枪声之后,在各自队长的指挥之下,一切又渐渐的走向了正轨。
秦峰在狙杀敌人的同时,看到初上战场的新兵战士脸上的恐惧也逐渐消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老父亲的欣慰之感。
“不愧是我的兵!”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这样一句话,秦峰的脸上带着说不出来的骄傲。
但是黑云寨这边,却挠头了,谢宝庆现在不止一次后悔,竟然听了小鬼子的蛊惑,看着自己弟兄一个一个倒在地上,他愈发的着急。
但是数挺机枪和那些叫不出名字来的快速步枪一起射击,恐怖的火力就如暴风雨一般朝着他们不断的倾泻。
而且南口村战狼团本身就占据高点,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他已经让自己的兄弟组成了三次冲锋,但是在这种密集的火力打击之下,他派出去的冲锋小队几乎是寸步难行,而且就好像是割韭菜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
凄厉的惨叫与连绵不绝的枪声,组成了一副美妙的二重奏,战狼团的新兵和老兵配合愈发的默契,渐渐的也不再那样的拘束,反而享受起战场的氛围。
谢宝庆面色阴沉,看着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他的就好似吃了黄连一般,心里苦的不像话。
如果早知道,南口村的八路军战斗力如此强悍,鬼子就算说破天,他也不会来招惹战狼团,这哪里是鬼子口中的泥腿子组成的杂牌军,分明就是一支骁勇善战,择人而噬的狼群啊!
可是这世间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出来混,犯错就得认,挨打要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