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听后,心头猛的一跳,“明天?”
张大彪点头应道:“没错,就是明天。”
“怎么这么快?”
按照赵刚的设想,张大彪怎么也得带人去白家村两三次,才能引出虎亭的鬼子。
张大彪笑道:“据说,昨天有个神秘的八路军,在白会长家大开杀戒,不但杀了赴宴的一众汉奸,还宰了白万奎的儿子。”
听到张大彪的回答,李云龙和赵刚两人的心脏都漏跳了几拍。
两人在心中暗自揣测神秘人的身份,随后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秦峰!”
李云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就说这小子满肚子鬼主意,他这把火烧的好,省了咱们不少事!”
赵刚补充道:“而且,这次白家的宴会,不少汉奸走狗都赴约了,秦峰这一次差不多将平安县内的汉奸给杀了一大半,等于断了鬼子的一支臂膀!”
李云龙笑的见牙不见眼,继续问张大彪,“白家村的那个联合会长还说什么了?”
张大彪随后继续道:“我带着三班的兄弟到的时候,白会长特地强调,让咱们明天准时到,让咱们多带一些人。”
“他这次征收到的面粉量有些大,足足有好几十袋呢!”
“他怕人少了扛不动!”
李云龙眼珠略微一转,对着赵刚道:“老赵啊,看来鱼儿真的咬钩了!”
赵刚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提醒道:“老李,要警惕呀!没准敌人是要钓咱们的鱼!”
楚云飞在一旁听的云山雾罩的,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问道:“云龙兄,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怎么我越听越迷糊啊?”
李云龙拉着楚云飞向屋内走去,“现在听不懂没关系,等下咱们到地图上一看,你就懂了!”
李云龙在地图前,将前因后果简明扼要的概述一遍,随后看向楚云飞。
“我想听听云飞兄有什么高见?”
楚云飞盯着桌子上的地图,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国共合作正处在蜜月期,看似亲密无间,实则各怀心腹事,双方对彼此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敏感。
尤其,是涉及军事方面,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楚云飞虽然只是一介军人,但政治嗅觉却异常敏感,对于李云龙的问题,避而不谈,故作谦逊道。
“我云飞此次来是做学生的,只带来的眼睛和耳朵。”
李云龙和赵刚两人相视一笑,还是和聪明人好办事,一点就透,本来李云龙也就是象征性的问一下,就算楚云飞说了,他也不会参考。
“既然云飞兄不愿赐教,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但楚云飞同样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立刻打蛇随棍上,问道:“本人有个问题,还请李团长给予回答,李团长打仗一向不拘一格,此次为何只贪图蝇头小利呢?”
“据我所知,这不是李团长你的风格啊!”
“区区三百个鬼子,还不够云龙兄你塞牙缝的呢!”
李云龙哈哈笑了两声,“云飞兄的口气好大啊!”
他指着地图上虎亭的位置,“那叫三百多个鬼子,我的部队没有冬装,我得想办法,把那三百多名鬼子身上的棉衣给他扒下来。”
“我跟云飞兄你可不一样,你是吃蒋委员长皇粮的,什么都有,我就是路边捡的野孩子,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什么都得自己弄!”
都是千年的狐狸,李云龙在这和他唱什么聊斋?
李云龙这是走一步算十步的住,楚云飞才不相信他打虎亭仅仅是为了三百套棉服!
八路军就算条件再差,也不会连三百件棉服都搞不到。
楚云飞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觑着他,“恐怕云龙兄,绝非仅仅是为了抢夺鬼子身上那三百套过冬的棉袄吧!”
“没想到,竟然被你给看穿了!”
李云龙也不否认,“我又不是虎亭鬼子的亲爹,他们怎么会乖乖的把棉袄脱下来,送到我手上来!”
“想要这三百件棉服,得先要了鬼子的小命!”
“老赵,你给秦峰打电话,让他和战狼特战队先出发,立刻去虎亭打探一下情况。”
随后转过脸来,对张大彪命令道:“立刻召集一营集合,做好战前准备,等秦峰那边一有消息传来,你就带人立刻行动!”
接到命令的秦峰立刻带着战狼特战队的兄弟行动起来,轻车熟路的穿梭在林子中,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虎亭。
刚穿过青阳山,秦峰就听见远处传来“叭,叭”的几声枪响。
秦峰立刻特战队的兄弟们停下来,化整为零,各自寻找掩体躲避,而他则缓慢的移动身形,一点点的向枪声传来的方向靠近。
没一会,就见远处被积雪覆盖的林子中跑出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积雪中,踉跄的跑着。
看他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领子,想来是已经在山林中跑了许久。
而他身后,有几个鬼子紧随其后,边跑边开枪。
男人抬头的一瞬间,秦峰蓦然就瞪大双眼。
这不是炮神杨志华吗?
本是无名马夫兵,却在战场上一炮成名,但凡火炮射程之内,就没有他杨志华打不准的。
凭借精准的炮击,杨志华多次在战场上,在我军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力挽狂澜,炸的鬼子哭爹喊娘,屡立奇功。
教员称他神炮手,刘将军则叫他炮神。
身后的四个鬼子就和猫捉老鼠一般戏弄杨志华,每次开枪,子弹都是擦着他的身体要害部位滑过。
看鬼子的架势,是要将杨志华给活活跑死!
这些鬼子用叽里呱啦的鬼子语交谈,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再次举枪,正当他打算开火的瞬间,一声清脆的枪响在他耳边炸开。
随后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向前倾倒,身后的鬼子立刻停下脚步,将倒地鬼子的身体搬了过来,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只见他的眉心处赫然出现一个米粒大小的小洞,流出的血浸透了皑皑积雪,在冻得坚硬的土地上流出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