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的女朋友，假期实习去给自己当秘书。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不对。
可陆晏清是学法律的，现在已经进检察院工作了。
心思缜密，最擅长从细枝末节中提取有用的关键信息。
陆晏清墨眸微眯，“哥，你女朋友今年多大？”
陆时清的女朋友要是未成年，那他的日子可就有盼头了。
他也不介意大义灭亲。
陆时清瞥他一眼，“你口水都流到杯子里了。”
他这个好弟弟，最近工作任务重，这是打算拿他这个亲大哥凑KPI？
陆晏清眉头一挑，“所以，真没成年？”
“你把我当什么？”陆时清捏了一颗圣女果砸他，“禽兽？”
陆晏清不置可否。
陆时清头更疼了。
他们家这都什么人，一个个的都不盼着他点好。
“成年了。”陆时清语气阴沉，“但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成年了，却没到法定年龄。
也就是说他女朋友不是十八，就是十九。
看着自己已经二十七的亲哥，陆晏清撇了一下嘴：“还是禽兽。”
陆时清：“……”
他盯着陆晏清看了好一会，突然叹了一口气。
“禽兽就禽兽吧，反正人我已经吃了。”
他早就做好了池荔会生气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不管池荔怎么生气，怎么跟他闹，这些都是他该承受的。
但他就怕有人趁虚而入，借机离间他和池荔之间的感情。
比如，他爸——陆晋霆。
陆时清薄唇轻抿，“今天这事，家里肯定是瞒不住了。”
陆晏清也抿着唇，在这件事上，他帮不上忙。
正好服务员将池荔刚点好的菜打包好送来，陆时清拎着东西走了。
黑色的奢华轿车混在车流中缓慢前行，行至路口，又是一个红灯。
陆时清看着十字路口，猛地意识到自己不知道池荔去哪儿了。
她走的时候说她坐地铁。
去医院看老苏头？
她迷茫的时候，是会找老苏头答疑解惑。
可自从老苏头病了，她去医院大多是陪老人闲聊，已经很少提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会让老人担心的事了。
明景华庭她现在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那她能去的地方，就剩下西山墓园了。
西山墓园重新规划开发的消息已经在新闻上播出，民政部门已经按着补偿方案展开接下来的工作。
池荔也在新的墓园给她父母选了一块风水更好的墓地，就是还没到选好迁坟的日子。
她今天心情不好，肯定会去西山墓园。
陆时清随着车流缓缓驶过路口，然后慢慢加速，朝着西山墓园的方向驶去。
……
池荔的确去了西山墓园。
从地铁站出来时，她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突突突的骑着小电驴先去买了些吃的，然后才去的西山墓园。
她是生气陆时清联合颜禹珺骗她，但她可不会傻乎乎的委屈自己，让自己饿肚子。
到了西山墓园大门已经关上，但留给工作人员通行的小门还开着，看来卫凌还没走。
池荔停好电动车，一抬头就看到门卫亭里有一道身影正在忙活。
她以为是卫凌，礼貌性的敲了敲窗户，门卫亭里的人头都没抬，颇有些不耐烦的道：“已经下班了，扫墓明天早点来。”
听到声音，池荔这才发现里面的人不是卫凌，是一个短发女生，穿着肥大的工作服，正在整理门卫亭里几乎用不到的访客登记表。
“我不是来扫墓的，你可以下班回去了，你今天没完成的工作，我可以帮你收尾……”
话音未落，门卫亭里的人突然抬头。
四目相对，池荔和冯宁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你怎么在这里？”
“你刚刚说什么？”
池荔和冯宁异口同声。
“我之前找到唐学长，争取一下暑期实习名单，他就把你的推荐信给我了。”实习一个多月，经历过社会的捶打，虽然冯宁说话的声音还是细声细气的，但她的变化也是肉眼可见。
至于本该坐办公室的小实习生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不用问，问就肯定是被所谓的前辈职场pua了呗。
“是这样。”池荔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一个空了的纸箱里，“我在这长大的，这算我半个家。”
“这段时间我有点忙，就没怎么过来，所以你一直没见过我。”池荔把她手里整理到一半的登记表胡乱往文件夹里一塞，催促她赶紧回家。
“你别弄这些了，弄了也没人看。”池荔从简易小桌板下拿出冯宁的包，冲她摆摆手，“赶紧回家，不然等会公交车和地铁都下班了。”
西山墓园偏僻，虽然开通了公交和地铁，但末班车的时间却要比其他线路末班车时间提前三个小时。
冯宁拧着包带，有些犹豫，“你自己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池荔笑了笑，“以前都是我一个人值夜班看园子的。”
边折纸钱边巡逻，兴致来了再唱两嗓子，可唬住不少人呢！
冯宁：“……”
虽然池荔的语气很轻松，但，她怎么还是觉得后背发凉呢？
“你不怕吗？”冯宁问。
池荔从兜里翻出一根皮筋，把挡住眼睛的刘海往上梳起，朝后扎了个小揪揪，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怕什么？”池荔勾了勾唇，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这世界上可怕的不是鬼怪，是人心。”
说完，她抱了一箱还没拆封的金纸出来，又折回去拎了个马扎，然后就坐在门口折金元宝。
她手指灵活，很快就折出一枚金元宝。
“你真厉害。”冯宁说了这么一句，便跟道再见，骑着共享单车离开了。
太阳落山，路灯亮起。
池荔折了整整十袋金元宝，发现金纸快没了才停下来。
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车，有个身材颀长挺拔的年轻男人站在车旁，目光紧盯着她。
池荔却像没看见他，活动着僵硬的肩膀，哼着歌又抱了一箱金纸出来。
陆时清上前帮忙，池荔却闪身躲开了他的手。
陆时清这才听清她哼的歌词：
感谢你特别邀请，来见证你的爱情，我时刻提醒自己，别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