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又想到八爷对她的感情。她觉得八爷是对她好,对她的喜欢,也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对一个还看得上眼的女人在能力范围之内的好和喜欢。并非为君倾其所有的好和爱,他也决不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权力于他已经是生命的一部分,他是绝不会割舍的。现在看来他是绝对不会因为她的要求而退出皇位之争的,她原本计划的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
若是顺着八爷的谋划继续下去,那么她又能帮他共同对付四爷,改变他的结局吗?可这些阿哥从一出生起就身陷在权利斗争中,恐怕她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勾心斗角着考虑如何更能得到皇上的关注了。他们从小学的是治国权谋之术,时时刻刻可以将所学应用于实践斗争。而她从小到大最大的苦恼不过就是男友劈腿而已。
她在工作后所学到的那些争风斗气和这场皇位之战相比起来简直是小孩的过家家,她连‘三十六计’知道的都不超过十条,至于这十条究竟该怎么运用,她真是一点都不懂。
在宫中的几年,她倒是长进了不少,可和他们这些一出生就会玩政治权谋的人一比,她那点子手腕,他们一眼只怕都能看透,而她所凭持的不过是皇上对她的那一丁点儿的看重罢了。
还有,她只知道四爷会登基,但谁能告诉她,四爷究竟为这个皇位都在暗中布置了什么呢?他的行动计划又是什么?
论权谋八爷不知道比她高了多少个段数,又哪里需要她来帮忙出主意呢?而她又哪来的计谋能帮助八爷斗四爷呢?官场上的一切她又什么都不懂,莫非要告诉八爷要小心提防四爷,因为四爷才是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可这又能有多少帮助呢?难道她没说这话,八爷现在就对四爷就没有戒心了吗?恐怕八爷对四爷的戒备提防比她想的还多吧!
可若她直接告诉八爷,未来四爷会夺得到皇位,他又会信她一个女子所言吗?难道要说她的魂魄是从三百年后来的,知道将来的事情吗?恐怕他要么以为她疯了,要么认为她是妖物或者孤魂野鬼,到时不是把她抓起来折磨拷问,就是要烧死她这个妖物。
她也不敢去试探他所谓的爱,更不敢学白素贞一样去试探一个男子究竟能否接受一个异类,这些她统统都不敢去做,她怕自己下场会无比痛苦惨烈。
且莫说她帮八爷对付四爷了,就是望舒她都对付不了。凭借着几次与望舒的接触与对话,她便明白望舒不是普通的后院女子,且她感觉望舒的智慧谋略手腕决计不低,不然也不会让四爷如此尊敬爱重。
这些年来其他皇子阿哥府里的事她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消息,但关于四爷府里的事她几乎是一丁点消息都未曾听到过。且仅有的能传出来的都是在说四福晋多贤惠,而四爷有多淡泊和闲云野鹤,要不是她知道四爷会登基,恐怕她都要信了。
从这些迹象不难看出望舒的心计手段绝对不低,她也不光是仅凭这些推断,主要还是每次她见到望舒时,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不得不重视谨慎。
这样的强烈的压迫感她只在三人身上感受到,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四爷,再有就是望舒了,连八爷都没能让她如此惧怕。望舒一个女子身上的压迫感和威慑力的能与一个帝王,一个未来帝王并肩,可见这个女子的厉害!
这些事不停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滚动,思来想去,她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她只能无助的蜷缩在被子里流泪,彻夜无眠。
滚滚车轮,带着众人一日日接近紫禁城,期间若曦还是没能想出任何办法,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明日晌午就能到紫禁城,皇上下令原地修整,明日一早在启程,并且派人去通知留守在京城的阿哥们接驾。众人也得喘息休息的时间,日日这样赶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
望舒携着四爷在外面漫步,活动活动身体,坐在马车里好几日了,身体都有些僵了。
“明日就能见到孩子们了,我想他们了,爷呢?”望舒挽着四爷的胳膊,轻声道。
四爷停下脚步,低头将她被风吹松散的发鬓塞到耳后,“我自然也想他们了。”
望舒笑道:“真是归心似箭呢!”
“既然那么舍不得孩子们,那你还丢下他们过来?”四爷就问。
“我也舍不得爷呀!”望舒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四爷笑。
四爷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就道:“我也一样!”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望舒想了想,问道:“昨日爷见过鄂尔泰了?”
四爷点点头,嗯了一声。
望舒好奇道:“那他说了什么?”
四爷表情奇怪了起来,半晌后,才道:“我暗示他可愿为我办事,没想到他以‘皇子应珍惜时光读书养德,不可交结外臣’的理由给顶了回来。”
“爷不生气?”望舒就问。
四爷就笑道:“他原则性强,我对他印象挺特殊,也挺好的,这样的人若是有能力,我很欣赏,不一定非要他为我办事才行!”
对于能臣,四爷的包容心挺强的,不会因为对方拒绝而生气,更不会刻意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