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望舒去了十四爷的府邸。
十四福晋一见望舒就迎了上去,两人坐在后,问道:“四嫂怎么来了,可是来看我们爷的?”
望舒看着丫鬟上来的热茶,端起饮了一口,才点点头,道:“是,我们爷回府说十四弟被皇上打了板子,也不知道伤得如何,让我送些药过来。”她无奈笑了笑,又道:“你也知道我们爷是个内敛的人,明明心里担心得很,却不愿承认。皇上又让众位爷闭门思过,我们爷不能自己上门来看看,这个任务可不就落到我头上了么?”
十四福晋是知道兄弟俩那别扭的性格与相处模式,听望舒这么一说,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四嫂说的我都懂,明明四爷和我们爷年纪都不小了,偏还像孩子一样,一见面就闹别扭。”
“是呢,都这么多年了,我们爷都三十岁的人了,一遇到十四弟还跟个孩子似的,总是闹别扭。这么些年下来,他们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我都看他们兄弟别扭了十多年了。原先我还从中斡旋调解一二,后来发现效果不大,该闹还得闹,后来我也不管了,随他们吧!毕竟是同胞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心里还是有对方的,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吧!”望舒好笑地回道。
望舒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对着白露招了招手,示意白露将手里捧着的锦盒递给十四福晋。
十四福晋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打开后看着里面的两个小瓶子,就疑惑地看向望舒。
望舒就解释道:“白色的那个瓶子是外用的,黑色那个瓶子是内服的,效果很是不错,最多三五日,十四弟就能生龙活虎了。”
“那就谢四嫂的好药了,我们爷一回来就一直嚷嚷着疼,嚎得满府都能听的到,也不嫌丢人。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一点疼都忍不得。”十四福晋就调侃道。十四爷虽然在上药时哼唧了两声,但却没她说的那样夸张。
“不如十四弟妹陪我去前院一趟吧,等回去我才好同我们爷说清情况,免得我们爷忧心。”望舒就道。
十四福晋点点头,就让小太监先去前院通知一声。一盏茶后,两人才慢慢往前院走去。
一进门,就见十四爷看着望舒嚎道:“四嫂你来看我了,还是四嫂疼我,不像四哥,人不来就算了,在乾清宫的时候也不替我求情,这算什么哥哥。”
望舒就无奈的摇摇头,果然不出所料,十四爷一定会这么想。走到十四爷趴着的软榻旁,待伺候的奴才搬来凳子,她坐下后,才道:“你呀,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你也不怕孩子们以后有样学样,真是一点也不稳重。”
十四爷瘪了瘪嘴,才道:“我就这样了,改不了。”
十四福晋就哼了一声,“改不了也得改,以后你儿子要跟你这样,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十四爷看着十四福晋那怒瞪着他的双眼,一肚子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不情不愿道:“爷知道了,你以后少啰嗦些。”
望舒看着跟欢喜冤家似的两人,没忍住笑了起来。
听到望舒的笑声,十四福晋有些不好意思了,就道:“四嫂与我们爷应该有话要说,那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弘暟,他午睡应该要醒了。”
等十四福晋离开后,望舒才道:“气你四哥在乾清宫时没有为你求情?”
十四爷就哼了一声,不满道:“难道不该气吗?五哥都拦在我跟前抱着汗阿玛的腿求情,他呢?他从头到尾除了举荐二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就没说过其他的话,甚至连护在我身前都没有。”
望舒就道:“你与我们爷乃同胞兄弟,有时候他是真的不能主动在皇上跟前为你求情说话,”见十四爷满眼不认同,她就细细解释,“如今这些阿哥里,就你和我们爷是同胞兄弟,其他阿哥可有同胞兄弟互相扶持?若我们爷主动站出来帮你,你自己想想皇上冷静下来后会如何想?皇上究竟是会感叹你们兄弟情深,还是会认为你们兄弟联手,从而更加防备猜忌你和四爷?”见他蹙眉思考,望舒就叹道:“你和我们爷关系不合闹了许多次了,娘娘从来不插手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还有,皇上可有因为你们兄弟不合说过什么?这兄弟俩齐心在普通人家自然是幸事,但在皇家就不见得了,你说对吗?”
十四爷垂下眼眸,轻轻一叹,“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所以这些年很少去你们府里,不就是怕汗阿玛不满嘛!只是我还是心里不得劲,就算他不能主动站出来求情,完事儿后怎么也不见他呢?”
望舒就揶揄道:“怎么?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十四爷想见哥哥了?”
“四嫂胡说什么呢?谁想见他了,整天冷着一张脸,跟谁欠他钱一样,不来我还舒心些,免得又对我说教。”十四爷耳朵泛红,张口就反驳。
望舒好笑道:“知道了,十四爷不想见我们爷。”她顿了顿,又道:“我们爷不是怕娘娘担心么,在出宫赶紧去和娘娘解释当时的情况,回府后又不能出来,你可别忘了,皇上可是要求各位阿哥爷回府思过的。所以,那只能我这个嫂嫂代我们爷来探望你了。”
见十四爷脸色好转,望舒继续道:“我们爷可是一回府就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还亲自找大夫开了药给你送过来,如此,心里可是舒服些了?”
十四爷先是点点头,后又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望舒看着他眯了眯眼,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句,“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八爷可不是个傻的,你也别把他当傻子,万一到了最后你反过来被他利用呢?”
十四爷也严肃了下来,想了想,才道:“四嫂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望舒也不再多说,与他闲聊了两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