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宴后,天也渐渐冷了,日子照旧一天一天的过着,望舒三不五时的就接到隔壁冬云悄悄传来的消息。
比如若曦那日从宫里回来后,马车刚在八贝勒府门前停下,她就冲了出去,飞快地跑着,拼命地跑着,若兰怎么叫都好似听不见。还是八阿哥一个手刀打晕才消停,这个消息还是走漏了些,至少皇子与福晋们私下都在悄悄的说,若曦是因为十阿哥被赐婚一事难过得有些疯了。
再比如若曦每天不是坐在桌前临帖,就是找个地方发呆,人也一天天的瘦了下来。
望舒倒是能理解若曦的心态,但这里的人却理解不了,一个女子为一个男子如此不顾身份,在他们看来不是情根深重,又能是什么呢?
天凉了,屋外也挂上的门帘,四爷进来时望舒正在为弘晖做里衣,他有些酸溜溜地道:“让针线房的绣娘做就行了,何必费神呢?”
“就做两身里面穿的,费不了多少神。弘晖长得快,去年做的都短了一截。”望舒说话时头也没抬。
四爷就道:“就是因为他长得快,衣服要经常更换,更该让绣娘做。”
这下望舒听出了不对,猛地抬头,盯着四爷问:“爷这是醋了?”
四爷自然不会承认,只道:“我这不是看你前几日才给塔娜做完,今儿又开始给弘晖做,每日里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耗神颇多,我这是心疼你。”
望舒挑了挑眉,不信道:“真的不是没给你也做两身,醋了?”
四爷不自在的将眼睛转向一旁,道:“没有的事,你就是容易多想。”
“既然不是,那我原本打算给爷做的衣服就不用继续了?做完塔娜与弘晖的衣服,正好歇歇,至于爷的还是让绣娘做吧!”望舒放下手里的衣服,一面给自己倒茶,一面悠悠说道。
四爷嘴角微微勾了勾,又一本正经的问道:“也要给我做?”
望舒睨了他一眼,“已经裁好了,原本打算明日就开始做,不过既然爷心疼我费神,那我还是不做了,让绣娘接手吧,我也不能辜负了爷一番心意不是?”
四爷用手抵着嘴,轻咳了一声,才说:“其实做里衣也费不了多少神,又不用在上面绣什么。再说,既然你已经裁好了,应该一事不烦二主才是。”
望舒哭笑不得道:“爷,你可真是……我给弘晖做衣服,你说耗神,怎么给你做,就不耗神了?”
“这不是弘晖的衣服一年四季,每个季节你都给他做上两身,到我这里一年两身都没有,我身上穿的这件还是你前年做的,在你心里孩子们比我还重要。”四爷就道。
望舒“噗呲”一笑,就说:“是这么比较的么?爷怎么还同自己的孩子吃起醋了?知道了,冬天的衣服工序繁杂就算了,等明年开春,我给爷好好做两身外袍如何?”
四爷这才笑了起来,“那你可记得,别有忘了。”
“我答应的事什么时候没完成?”望舒不满的哼了一声。
四爷赶紧转移话题,“翻了年弘晖就五岁了,也该搬到前院了,我这个岁数都已经去上书房学习,他还住在内院,有些不像样了。”
望舒想了想,就道:“才五岁也不算大,不如再等等?等到六岁再搬?”
四爷哼了一声,“等开春天气暖和了就搬,男孩子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还能跟着额娘住?我这些个兄弟们哪个不是他这个年纪就搬到阿哥所里,由嬷嬷们带大的。就是太子,明面上说是皇上亲自带大的,其实还不是由嬷嬷带的。从明儿开始,也别继续疯玩了,让他开始读书识字,别到时候跟着先生上课什么也不知道,那才是丢脸呢!”
“爷对弘晖也太严苛了些,翻了年他才五岁,哪里用得着那么严?再说了,爷也是六岁才搬到阿哥所去的。”望舒据理力争。
“说是六岁,其实都是按虚岁算,实打实的五岁就搬了过去。前院还有我这个阿玛照看着呢,难道我是会不管他,还是能亏待了他?”四爷反问道。
想到弘晖将来的责任,以及四爷的兄弟个个都是这么过来的,个个也都是人中龙凤,望舒觉得让弘晖跟着四爷学学也成。不过四爷他们那学习的模式太过严苛,强度太大,她想了想还是,道:“那成,开春过后就搬,不过爷对弘晖也别太严苛了,那会儿你们在宫里学习,皇上又是这么要求的,你们也只能照办。但如今在自己家里,还是要适当的松泛些才行,这学习固然重要,可身体也很重要呀!没有个健康的身体,学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四爷心想慈母多败儿,但嘴里还是说:“我知道了,我是亲阿玛,还舍得折腾他不成?”
两人正说着话,院里就传来弘晖的喊声,“额娘……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