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知道您的担忧,但如今我们无能为力去保护所有人,我们只能暗中蓄力,只待有朝一日拿回属于您的东西,到那时您才能保护您想保护的人。这期间或许会有流血,可我想那些人在选择追随您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这样一日,所以你一定要赢且只能赢,如此才不辜负他们每一个人的忠心。”徐慧将手里的食盒放下,然后坐到他身旁,伸手慢慢地抱住李治给与他力量与温暖,“陛下,你只管按着你的想法一往无前,无论结局如何,我们都陪着你,哪怕是入黄泉,我们一家也整整齐齐的去。到了那边,我们可以对先帝说我们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已经尽力了,相信先帝不会责备你。”
李治茫然又脆弱抬起头,“真的?”
徐慧用力点点头,“真的。”
李治这才松懈下来,靠在徐慧怀里,而后收起脸上那脆弱的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坚毅,“不管再难,我都会继续下去,哪怕是拼了我这条命又如何,我不能让我世世代代的子孙成为那些人手里的傀儡,更不能让大唐的江山在我手里丢了。”他转身回抱徐慧,在她耳畔轻声低语:“慧娘,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最后我失败了,我会以身殉国,但在那之前我会想办法为你和孩子留条后路,到时送你与孩子离开,你答应我一定要带着孩子走。”
“陛下,刚才我不是说过咱们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嘛,你想要抛下我?”徐慧眼含悲痛的泪水,就这么看着他。
“慧娘,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很自私,若真有那日我身为李氏子孙我不能丢了李氏的骨气颜面,所以哪怕是死我也不能逃。可你和孩子不一样,没有我在你们目标小,只要安排妥当便能离开长安。听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咱们的孩子好好抚养长大,将我没有完成的事做完好吗?”李治将最坏的结局先想好了,所以哀求的看着徐慧。
徐慧虽然知道李治不会败,有她在,她更不允许李治败,但不妨碍她在李治哀求的眼神中忍住伤痛,用力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李治这才笑了起来,紧紧拥着徐慧,在徐慧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变得狠辣而无情。
之前他对后宫的女人以及孩子还有着仁慈之心,这些人不管他喜不喜欢,是因何目的嫁给他,孩子为何而出生,但终归是他的女人与孩子。
可今日朝会后他想明白了,这些人不仅是他的女人与孩子,更是这些世家的血脉,真到世家需要的那一日她们不会对他手软,那他也不必对她们心软了。
“听永成说你自下朝后便一直在御书房坐着,连口茶水都未饮,更甭提进膳了,这样可不行。不论如何你都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别还没与他们正面相抗你就先因身体弱而倒下了。”徐慧放开李治,一面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一面娇嗔道:“若是我不来,难道你便准备不用膳了?你难道不饿吗?你若是病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了?”她将象牙箸递到他手里,用眼神示意他赶快进食。
李治接过象箸,眼含歉意道:“让你担忧了,原本你有孕在身该安心歇养,却还一直为我担忧,是我没做好身为夫郎的责任,让你一直忧心。”
徐慧摇摇头,拿起另一双象箸,为他夹了一些他喜欢的菜,慢悠悠的劝慰:“你我夫妻一体,我自是不能独善其身,留你一人去面对疾风暴雨。不过你也别总是一直紧绷着,放松慢慢来,索性咱们还年轻,而他们老了,咱们耗得起。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总有一日会做到的。”
“好,慢慢来,总会好的。”李治吃下徐慧夹的菜,然后对她肯定的点头。
御书房这边的阴云密布过去了,而回到淑景殿的萧氏却气得又砸了一批瓷器。
“你不是说陛下会见我的吗?这次去找陛下,不仅没能与陛下培养感情,反而还被禁了足,别说对王氏与李忠如何了,我倒是先被处罚了,王氏知道了恐怕做梦都会笑醒。”萧氏看着云烟愤怒的咆哮。
云烟也无奈,谁让萧氏运气不好,正好碰到李治心情不好的时候过去,在御书房内外吵闹不说,还想强闯御书房,不被禁足才奇怪。
但她不能这么说,只能委婉劝解,“良娣,可能您去的时机不对,陛下或许真的很忙,您去之前应该打听清楚才是。”见萧氏怒目看了过来,云烟赶紧转换话题,“既然陛下要忙国事,那不如先放放,咱们是不是先想想该如何拉拢徐良娣与您一起对付那位娘娘与大皇子?与陛下培养感情不急于一时,但对付那位娘娘与大皇子却是刻不容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