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那麻烦你一会儿让人将那副图送过来,我如今也不好过去了。”武媚娘淡淡的扯了扯唇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徐慧点头应下,随后起身准备离开。走到殿门处时,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武媚娘,“若是还差些什么记得让人来告诉我,还有,你多多保重。”
武媚娘对着徐慧浅浅一笑,回道:“你也一样,多保重。还有,瑞安是内监不能随我去和州,麻烦你日后能帮我看顾着他一些,别让他被欺负了。”
“好,他与文娘关系颇好,我会让文娘多多关照他,不会让他被欺负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完这话,徐慧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城门刚开,武媚娘便带着徐慧选出来愿意随她去和州的四位婢女,以及照顾李顺的奶妈一家坐上马车,由调派给李顺的府卫与一队羽林卫护送着离开长安城。
刚出城门,武媚娘便素手撩开车帘,深深地回望着渐渐与她拉开距离的城门,她想要将这长安城的模样刻入脑海。
正当她愣愣看着长安城落泪时,一侍卫前来禀报:“禀武太妃,杨老夫人的车驾已在前面等着了。”
武媚娘抬手轻拭眼角的泪痕,淡声吩咐:“驶过去,与老夫人的车驾汇合。”她放下车帘,隔绝了长安城内隐约传来的热闹声。
与杨老夫人汇合后,武媚娘与她一起去往和州,以后她除了要照顾幼儿,还要孝顺母亲,或许日子没她想的那么难熬!
贞观二十三年六月初一,李治即皇帝位,时年二十二岁。
六月十日,诏令其舅父司徒、赵国公长孙无忌为太尉兼检校中书令,又下旨召回英国公李勣,认命李勣为开府仪同三司,以二人为主要辅政大臣,褚遂良辅升任吏部尚书,累迁右仆射,又册封为河南郡公。
因还未改年号且孝期未满半年,是以包括王氏在内的所有东宫女眷皆未册封。
不过李治却早早为几人把寝殿都安排好了,王氏住两仪殿,虽与甘露殿在一条中轴线上且交辉相应,但李治却封了甘露殿,自己搬到了神龙殿去居住办公。
而他将徐慧安排住进了立政殿,是他从前还是晋王时一直住的殿宇。立政殿不在后廷,与神龙殿之间就隔了一个小花园,走过小花园穿过立政门就到了立政殿,这样的安排可谓是用心良苦,也彰显出了徐慧在他心里的与众不同。
原本住进两仪殿的王氏是异常欢喜的,两仪殿是皇后的象征,只有一国之后才能入住,虽文德皇后在时一直与太宗皇帝住在甘露殿,没住过两仪殿,但这不妨碍王氏的满意与喜悦。
但这样的喜悦之情在她听到徐慧搬进立政殿后,便烟消云散,且还让她胸口梗得发疼。
她操起案桌上的茶壶想要砸了,以此来发泄心里的郁气。
春桃赶紧拦住她,劝道:“殿下,您不能再如之前那般了,您是大唐的皇后殿下,您的一言一行皆被所有人注视着,这宫里人多口杂,稍有不慎便会传出您善妒的言论。如今不仅是大臣们看着,连天下万民也都看着您呢!之前住在东宫,大门一关,又都是咱们自己的人,您想如何都行,可现在不一样了,您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不能再如此了。”
想起母亲的嘱咐,王氏喘着粗气,悻悻的将茶壶重重放于桌上,嘴里抱怨道:“她凭什么住立政殿,那是陛下原先所住之地,意义自是不同。陛下将她安置在立政殿是什么意思?是对我不满吗?”她越说越难受,眼眶蓄上泪水,“自成婚那日起,我就发现陛下对我很是冷淡,原以为是陛下性子使然,谁知却来了个让陛下还算满意的萧氏。原本我以为陛下对萧氏已经算是宠爱了,我自是不服,这才与萧氏争斗起来,只为了能多得些恩宠。可没想到这徐氏入了东宫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宠爱,可笑那几年我与萧氏争得鸡飞狗跳的。自此每月除了十五、十六这两日,其余时间里陛下竟不会多来我屋里一次。原以为就我如此,连萧氏、郑氏、杨氏都一样,陛下还特意选在那徐氏不方便的那几日,陛下这一点上对我们倒是都很公平呢!可这样的公平何其可笑,谁稀罕这样的公平。”
一通发泄完后,王氏跌坐在矮榻上,她抬手摸着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和端端正正的步摇,顿时生出一股浓浓的挫败感。自己虽然是李治的嫡妻也即将册封为皇后,可是那又如何,她甚至还比不上平民百姓家里的正妻,起码他们不用像她这样子每日期盼着自己的夫郎能多来临幸自己一次。
送我一朵小花花:" 唐朝正妻侍寝不是初一、十五,而是十五、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