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虽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日,可当这一日来临,他还是难受。
看着眼睛发红哀伤的李治,徐慧放软声音安慰,“别难过,你还有陛下,还有我。”她拉着他的手,走到凉亭里坐下,温柔的抚慰着他,“我会一直陪着你,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人与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
他依偎着她的肩,低落道:“慧娘,我原本以为四兄就算想要太子之位,但对我这个弟弟还是有感情的,至少不会想要我的命。如今看来,还是我错估了四兄的心狠程度,权利真是迷人眼啊!让原本亲近的兄弟全都反目成仇,狠下杀手。”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予他安慰。
沉默了一会后,她轻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调整好情绪的李治起身,看着凉亭外的景致,眯起眼,冷然道:“他既然想看见我因此而吓病,那就如他所愿,只是后果能不能如他所愿,那就不一定了。”
徐慧走到他身边,温言道:“那便按着你的想法来,我会帮你的。”
李治转身面朝她,牵起她的手交握在一起,“还好有你陪着我。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他想再次确定她心意,她总让他觉得握不住。
“我会一直陪着你。”徐慧回以肯定的笑容。
自那日与李泰见面后,李治脸色愈发苍白,天天闷闷不乐,心事重重,不过两日便传了太医。
接到李治请太医的消息后,李泰自是认为他那日的话起作用了,如今就等着李治病重,他适时上去添一把火就稳了。
而李世民这几日因忙着焉耆反唐的事情,没注意李治的不对劲。
这日下朝,徐慧整理完奏疏,为李世民倒了杯热茶置于他的案桌上,而后佯装闲聊起来,“不知陛下可注意到晋王近日好似有心事,不仅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且一直闷闷不乐,昨日微臣听说晋王还请了太医。”
这话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他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徐慧询问,“稚奴病了?怎么没人禀报给朕?”
徐慧摇头道:“微臣不是很清楚,只是见晋王最近几次来皆面色苍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微臣私下问过晋王,可晋王不曾同臣说什么。或许是与臣不熟悉,是以晋王不愿与臣多说。”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稚奴憋在心里以至于生病了?”或许是李治在李世民面前伪装得太好,所以李世民一直觉得他心思单纯。李世民觉得能让李治宁愿把自己憋出病来,也不愿说出口的事应该不简单。想了想,起身道:“你陪朕去看看稚奴吧!”
“是。”徐慧垂眸躬身。
两人刚到立政殿,便在殿外的遇到满脸担忧往外走的王福胜。
“拜见陛下。”王福胜快步过来问安。
“起吧!你家晋王怎么了?生的什么病?怎么不来向朕禀报?”李世民对着王福胜连连发问。
王福胜用余光觑了徐慧一眼,见徐慧微不可查的颔首。王福胜脸上的忧色更甚,“陛下,是殿下不让奴向您禀报的,他说您近日因焉耆反唐的事情烦心,便不想让您因他而分心。至于殿下的病,太医说是郁结于心,惊惧过度导致的。原因为何奴也不知,殿下闷在心里不肯告诉奴。不过……”说到这里,王福胜犹豫起来。
李世民自然明白这其中确实有事,他沉下脸道:“不过什么?有什么事是朕不能知道的吗?快说,不然朕就要治你失职之罪。”
王福胜吓得跪地,战战兢兢道:“是,奴知错了,奴这就说。晋王是几日前偶遇魏王殿下回来后就开始心事重重,可不论奴如何问,殿下一直闭口不言。不过两日晋王便开始病了,可不论奴想了什么法子,晋王就是不愿说,还不让奴告诉陛下。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在听到这里面有李泰的身影时,李世民心里一闷。不用问他都猜到一定是李泰对李治说了什么,才让李治生病。
“起来吧!带朕去见稚奴。”不论心里再是难受,李世民面上却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是。”王福胜赶紧起身,带着李世民与徐慧往李治住的殿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