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这话后，见李世民面色不好，他便转移了话题，“陛下，那掖庭狱中之人，该如何处置啊？”
李世民不在继续看着诏书，抬眸看向长孙无忌，想了想，道:“朕已命大理寺前去提审，一切便由他们做主。”
长孙无忌从这话里还是听出了李世民对武媚娘的心软，不然李世民大可直接处置武媚娘。可这是李世民的内闱之事，他不能管得太多。
“辅机，朕累了，你退下吧！”李世民做出这个选择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不想再听其他的话了。
“是，陛下。”长孙无忌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他深知李世民的性子，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
李世民回到甘露殿，看到当初武媚娘骑马的那副画，让人把画收了下去。
第二日，徐慧奉命去立政殿探望养病的李治。
晋王妃接见的徐慧，两人寒暄几句后，在知道徐慧的来意，晋王妃便让宫婢去向李治通禀。
想到如今的局势，又想到自己阿娘说过若是李承乾被废，李治也有机会的话，王氏便忍不住想同徐慧打听情况。在心里犹豫半晌后，她傲然问道:“徐舍人可知道陛下如今的意思？”
徐慧倒是没想到这晋王妃问得如此直白，这性子除了太直接外，也有高高在上习惯了，估计是不屑于对她说些好话来婉转探听。
或许在王氏看来，她堂堂世家贵女又是晋王妃，根本不需要拉下脸面来同一个小小女官拉进关系。
徐慧倒是没变脸色，依旧挂着疏离客气的微笑，淡淡道:“陛下圣意，岂是我一小小女官可知的，晋王妃还是不要为难微臣了。”
王氏脸色一变，觉得徐慧有些不识好歹，喝道:“徐舍人是什么意思？你身为中书内舍人有宣旨、起草圣旨等职责，又是陛下身边的近臣，怎会不知陛下的意思，你莫不是看不上我这个晋王妃，才不愿说？”
徐慧收起笑意，连语气都变冷了几分，“晋王妃既然知道微臣的身份，那更该知道随意同陛下身边的近臣探听圣意是什么罪名。晋王妃是陛下的儿媳妇又出身大族自是不怕陛下怪罪，可我是陛下身边的臣子，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那便是明知故犯了。”见王氏脸色愈发难看，她没停下来，反而愈发冷厉:“若是晋王妃实在想知道陛下心意，大可直接去问陛下。亦或者王妃去同陛下讨来口谕，便可随时来问微臣，陛下之意。若王妃真能做到，那么，届时微臣一定会对王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氏要敢去问李世民，她就不会在这里用身份来压徐慧告诉她了。她冷下脸道:“徐舍人这是又何意？”
“微臣的意思王妃明白，王妃是世家出身，想来自该明白什么话说得，什么话不能说。念在王妃心直口快，这一次我便不告诉陛下了，再有下一次，微臣一定会一五一十的禀报陛下，王妃对他的心意甚是关心。”徐慧的声音平淡得毫无起伏，但王氏却无端从里面听到了嘲讽。
待王氏还想再说什么时，王福胜走了进来，“王妃，徐舍人。”
王氏收起脸上的冷意，恢复原本王妃该有的端方，问:“王爷可是醒了？”
王福胜恭敬道:“醒了，王爷让奴带徐舍人过去。”除了回禀李治的话，他多一个字也没说。而从他对王氏的态度，就能看出李治平日里对王氏的态度了，除了有对正妻应有的尊重，毫无亲近可言。
“殿下可有说要见见刘氏？”王氏原本想问的是李治可要见她，但因徐慧在，她不能让徐慧觉得她堂堂王妃，不得自己的夫郎的喜爱;更不能让徐慧认为她一大家闺秀，对男人如此急不可耐一样。
王福胜摇头，“王爷说刘氏由您照顾他很放心，就不见了。”见王氏脸上隐有失落与不满，也怕徐慧无端被迁怒，他赶紧道:“若是王妃无事，那奴先带徐舍人去见殿下了。”
王氏看了徐慧一眼，便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路上，徐慧眼眸扫向王福胜，把王福胜看得一激灵。他赶紧苦哈哈的解释，“徐舍人想知道什么不妨自己去问殿下，奴只是个内侍，可不敢随意说主子的事。”
徐慧也不在为难她，只颔首道:“知道了，我不会为难你的，就是你不说我也猜出了是何事，走吧！”
还能是什么事呢，李治的庶长子李忠就是贞观十七年的年末出生，算算日子，这刘氏怕是就那一次便好运的怀上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她从来不计较这些。以后李治当上太子，李世民不管出于平衡考量，还是出于对李治的子嗣考量，会赐给李治萧氏，郑氏等许多女人。在皇家做任务，却还计较这些就是她拎不清了。
虽心里不计较，但面上却不能不计较，不然李治该生出旁的想法了。
到了李治住的殿阁门前，王福胜笑嘻嘻道:“殿下在里面等您呢，您快进去吧！奴就不打扰殿下与您相处了。”
徐慧嫣然一笑，说了谢谢便推门进去了。李治正躺在床上，眼睛却直直盯着大门处，见到徐慧的身影，便立时露出欢喜的笑容，“慧娘，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