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心情还算愉悦的道,“还好有你提醒,不然我怕是为了这事寝食难安了,如今看了一圈下来没有任何可疑之事。”
张茂则笑着道,“看来是有人故意污蔑了,如今皇后娘娘得以证明清白了。”说着,他便躬身去收拾散落在案桌上的物什。
只是在那日手绢时,他愣住了,然后不可置信的又反复细细摸着手绢。
看到他的动作,赵祯疑惑道,“茂则,你可是发现什么了?”
张茂则回道,“官家,这手绢好似不对,臣摸着这手绢好似有暗纹,且这些暗纹像是文字。”
赵祯一惊,连忙接过手绢也细细抚摸起来,他认真感受了一会儿。果然如张茂则说的那般,这手绢浅浅的暗纹就是字迹。
他不相信的又拿起另一条手绢反复摩挲,结果还是一样。他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茂则,你悄悄找个绣娘把手绢上的暗纹复刻下来,记得别让旁人知晓。”
“是,不过后宫之事大多由皇后娘娘管理怕是不好行事,不如臣带出去让外面的绣娘拓印下来?”张茂则提醒道。
“可,那就带出宫去拓印,记得保密。”赵祯点头同意。
整整两日, 杨怀敏把整个皇宫都翻了个遍依然没能找到王胜,而守卫四方宫门的侍卫皆称那夜没有人出宫。
这可把杨怀敏急坏了,他去找夏竦商量。夏竦提点他敌明我暗要沉住气,王胜消失之事暗中调查,不要让其他人怀疑。
夏竦说“把王胜带走之人的目的尚不明确,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若是对方有目的,不会一直毫无动静。”
得了夏竦的话,杨怀敏才没那么紧张,便回皇宫禀报曹丹姝没找到王胜。因此皇城司主管皆受到了处罚,被贬出了京城。但当晚当值的杨怀敏却只是被降了职,还留在宫里。
俞婕妤来找苗心禾闲聊,聊天时谈论起四个贼人谋反之事。俞婕妤有些奇怪,禁卫喝酒服狂药失了神智,入宫伤人放火惊了圣驾,而最该罚的杨怀敏却是罪责最轻,还继续留在京中任职。
苗心禾则告诉她,“夏竦和杨怀敏交往甚密,应该是夏竦早就提点了杨怀敏如何应对官家,不然他不会那么轻松的躲过重罚。”
福宁殿中,何承用也向赵祯禀报,何郯等人弹劾杨怀敏渎职。赵祯之所以没有重罚杨怀敏也是因为他认为杨怀敏诛没找到王胜反而好些,至少无法得知宫内侍卫到底有没有和贝州叛逆勾结,只能追究皇城司的责任。而如果找到王胜,那么皇城司彻查此事,难免会寻到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使得朝野动荡。
而证人绫儿已经伏诛,加之曹丹姝也无法洗清所有嫌疑,如果追究到底,前朝和后宫都会掀起一阵风浪。也许事实还未查清,就会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就在他准备要去重华殿与苗心禾商量朝臣上书册立皇太子一事时,张茂则回来了。
“官家,这是绣娘拓印下来的暗纹,请官家过目。”张茂则双手地上几张信笺。
赵祯接过后便看了起来,信笺的大意是绫儿与颜秀说赵祯一直冷落曹丹姝,也不信任曹丹姝,是以曹丹姝很苦恼。看着最兴来一日日长大,赵祯不愿让曹丹姝抱养皇子,又不与她再生一个皇子,让她很是惶恐。因为最兴来的生母健在,她怕以后苗心禾与她争夺太后之位。所以为了让赵祯能敞开心扉接纳她,便想着若是能与赵祯有同生共死的经历又有救驾之功,或许赵祯就不会再继续冷待她。
同时绫儿还让颜秀想办法帮曹丹姝办成此事,只要事成后,曹丹姝便会赠与她嫁妆让她早日出宫能与颜秀成亲。
至于除了颜秀,其余三人究竟是被颜秀拉下水不得不帮他也好,还是这三人里有民间邪教弥勒教的人浑水摸鱼也好。总之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不管是颜秀还是绫儿已然伏诛,他不想引起动荡再把事情翻出来。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总之真想谋逆倒是没有,但却为了自己的私欲做了这么件事。为了前朝后宫安稳,这次宫乱也没造成严重后果,他便不想再追究此事。虽不打算继续深究,可心里对曹丹姝的不折手段也有了清晰认知。
这十多年下来他已经渐渐相信曹丹姝是坦荡之人,对她下药与收买产婆害苗心禾难产等阴司之事产生动摇,所以那日他才故意借着酒劲与她同房,就是想找个台阶下。
谁曾想,是曹丹姝装的太好,竟然差点就骗过了他。若不是这次的事,恐怕他还不知道曹丹姝会如此汲汲营营的谋算他的宠爱。
若是只为宠爱还好,就怕曹丹姝只为谋算一个属于她与曹家的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