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过,距离我下个生日还有三百六十四天,地球也不再以我为中心,不对,它好像从来没有以我为中心。
……
日子又往后推了几个月,天气也慢慢变得寒冷,我不得不去外面买件厚衣服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冬天,其实我是有一件厚衣服的,不过那是秦佳买的,难免我会睹物思人,最后也只是将它留在了角落。
公司放假的前两天,我妈打来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带秦佳回去一起过年,说真的我挺无奈的,我瞒了他们几个月,现在一个人回去等于告诉他们我和秦佳已经分手了,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但至少会有失望。
最后,我只能撒了个谎,谎称公司最近太忙,为了让我爸妈放心,我还安慰道:我这么努力的上班工作,就是想能早点结婚,让你们早点抱上孙子。我权当这是“善意的谎言”。
我掖紧了衣服回到了家里,不过并没有人等我,虽然秦佳钥匙没有还我,但那次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不知道我独自来到郑州打拼到底得到了什么,好像只是活着,也仅仅是活着,不过倒是收获了不少孤独。
这几个月,我还是经常去楼下学习吉他,在洛小玉和罗茜熙的不懈努力下,我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勉强达到了入门的门槛,一些简单的曲子我现在已经能弹出了,不过让我觉得遗憾的是——没能为秦佳弹一首,别误会,我这可不是炫耀,我只是觉得这样我和她也算是彻底划上了句号,反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咚咚咚………咚咚咚”外面传来了一阵一阵敲门声,我有些纳闷,居然会有人敲我的门,我实在没想出会是谁,我从门口的“猫眼”望过去,才看见了穿着白色风衣的乔曦,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怎么这么慢啊。”乔曦不满的说道。
“我这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万一门口是个拿刀的歹人,你说怎么办?”
乔曦“切”了一声,又不屑的说道:“你这就是胆子小,还是个大男人呢,胆子估计还比不上我。”
我转移了个话题,道:“乔曦,你不冷吗?就穿了件这么薄的风衣。还真是为了风度不要温度。”
乔曦似笑非笑看着我说道:“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我为什么不冷吗?”
我几乎脱口而出:“懒得想。”
乔曦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把她的风衣拉开,映入我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暖宝宝”看起来至少二十多个。
我惊叹道:“你这还真是准备的很充分啊。”
乔曦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我,道:“喏,给你的。”
我从她手里接过了袋子,里面是一条灰色的围巾,同样的问题我不想再问她第二次,因为答案已经在我眼前,这条肯定也是她自己织给我的,她的工作那么忙,却还能织围给我,我的心里涌现出暖意,这个冬天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了。
乔曦把袋子递给我后,就准备离去,我叫住了她:“你吃晚饭没,没吃的话,要不你等我会儿,我去做饭……额,算了,要等这么久,我带你出去吃吧。”
“不,我就要吃你做的。”乔曦很是坚决的说道。
庆幸上次买的菜够多,还有不少,为了款待乔曦,我索性把冰箱里的所有菜弄了出来,就开始准备做菜了。
这顿饭是我到现在为止花时间最久的一顿饭,我做了五菜两汤,都是家常菜。
乔曦倒是一副吃惊的表情,这一幕显然是她没想到的,吃饭的时候,还一直夸赞我这个菜做的不错,那个菜做的也不错,还破天荒的吃了两碗米饭。
我带着得意向她问道:“怎么样,我这厨艺还行吧。”
乔曦没有吝啬她的夸奖,到:“很不错,我是真没想到你的厨艺还不错。”又指着我说道:“快说,到底是谁教你的?”
想到这儿,我有些黯然,心情也渐渐低落下来,这个问题让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秦佳,想当初的确是她一步步教我做菜的,到了后面,我才是自己照着菜谱做。就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一直在我身边,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几个月里我身边知道秦佳的朋友都会无意间和我问起她,我只能笑笑说已经分手了,好像情侣分手后,都会成为陌生人,我把自己装的很洒脱,好像分手对我来说只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这样会让我好过很多,也是一种警醒,警醒我没想象中那么爱她,她也没想象中那么爱我,所以还难过干嘛。
我稍微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向乔曦说道:“是秦佳。”
很快就从乔曦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很快又恢复正常,可能是察觉到气氛的尴尬,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我也一直沉默着。
“沈祺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提秦佳的。”秦佳不好意思说道,又双手合十向我表达歉意。我当然知道乔曦不是故意的,只是无心之举。
我大方的说道:“没事,我和她现在都没有任何瓜葛了。”
吃完饭后,乔曦帮我把碗刷完了才离开的,屋子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系上了乔曦送的围巾,很温暖,猛然想起来好像在大学期间,乔曦也送过我一条围巾,只是不知道现在被我放在了哪里。
我就这样在屋子里到处翻了起来,屋子其实并不大,不过到我想找这条围巾的时候显得好宽敞,最后,我还是把那条围巾翻了出来,那条曾经洁白如雪的围巾现在已经有些泛黄,可能这就是近五年的洗礼吧,我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应该对它好点,唉,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作用了,已经白不回去了,所以我决定要把心思放在这条她新送的围巾上,对它好一点。
看着两条围巾,我有股羞愧感,好像在冬天我什么都没送过她,她对我倒是越来越好,我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对她好点。
又混了几天日子,今天也是到了农历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我独自一人走在街头,路边的便利店大多已经关了门,应该也是忙于回家过年,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孤独,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留,我的心情很低落,我好像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一样,孤独的环境让我这个孤独的人更加孤独,这倒是一幅应景画,我与孤独作伴,共同漫步在街头。
忽然,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不能说是熟悉,但我应该是看到过的,她的身影很像那个美的无可挑剔的人,我还是有些不确定,舒了口气,壮着胆子向她走了过去,她也向我这边转了过来,我和她四目相对,还是那么美的无可挑剔,她的美仿佛是浑然天成一样,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看起来就很高冷,让人不敢接近。
她一双美目注视着我,半晌才说道:“好久不见。”说话的时候她脸上夹带着一丝不被轻易发觉的笑容,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这一丝微笑在她脸上并不违和,在她清冷的脸上却显得更为精致。
我向她微笑道:“是啊,好久不见。”
“要一起走走吗?”我向她提议道。
她倒是没有一丝的拖沓,应道“可以。”
我和她两个不认识的人此刻走在了空无一人的街头,其实我很想问问为什么她是一个人,几次想开口,最后还是欲言又止,一方面我觉得要尊重别人,一方面在这个日子里孤身一人在外想必是有难言之隐的,我不想去窥探别人的痛处,这很不礼貌。
“那边到了零点有烟火,要不要去看看?”我又向身旁这个女人提议道。
“好!”她的回答还是那么简短又干脆。
我拿她是真的没办法了,冷淡的不像话,终于我鼓起勇气带着试探问道:“你能不能话多点啊?”
女人冷声道:“你的废话能不能少点?”
被她这么一怼,我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这下看上去我更可怜了,哪有她这样的嘛,冷淡成这样,好歹我也给过她一瓶热的牛奶,真不近人情,还冷血无情,我在心里一直这样骂她。
很快我就带她走到了最好的观景点,我敢保证,没有一个地方看烟花比我挑的这里好。
“你为什么一个人走在街上呢?”女人向我问道。
其实我是不太想搭理她的,她比这天气更冷,我假装没听到她的问话,反而紧盯着前方。
“你为什么一个人走在街上呢?”女人不死心好像硬要得到一个答案一样,继续向我问道。
这下我是彻底服了她,只能老老实实答道:“因为工作不顺,女朋友也没了,无颜回家,所以就是你看见的这样。”说是老老实实,不过却是真话中夹着假话,假话中掺着真话。
想着我都老老实实回答了她的问题,于是我向她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一个人在街上呢?”
她冷淡答道:“因为工作。”
我很不满她的敷衍,带着怨气向她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高冷,你要再这么高冷,我叫你冰淇淋算了。”
女人终究还是被我逗笑了,我一直自认我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连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都能被我逗笑,这更加应证了我的想法。
女人很快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又回到了最开始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我调侃道:“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笑,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呢?”
女人像是被我的一句玩笑而敞开心扉,彻底放开了,也和我开起了玩笑:“当然不是,我肯定也是会笑的,那你呢,跟每个女孩子都会这么搭讪吗?”
我矢口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可没跟女孩子搭过讪,这是第一次。”接着我又补充道:“不过第一次就遇到了你这样的美女,还是不错。”
“油嘴滑舌。”
“我明明是夸你,你还损起我来了。”
“我也是在夸你,只是你没听出来。”
……
我和这个陌生的女人就这样斗起了嘴来,也算是个慰藉,在除夕夜我也不算是孤独的,我的身边还有个女人,而且是个很美的女人,我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