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变化，这是第二回。
不在厢房，也不在小黑屋，两人跪在佛堂面前，供奉香火的大鼎，在滋滋冒烟。
林十一抖了一个激灵，小手紧紧拉着林拾月，这变化了又变化去的场景，已经引发了林十一严重的精神不适。
徘徊于虚幻与真实之间，如果灵魂有疲劳度，那么林十一的疲劳度接近百分之一百。
林拾月握住小十一的手，并不是说他不想安慰一下小十一，只是涉及思想层面的事情，还是得靠小十一自己想明白才行。
况且，现在他们俩人所在的地方，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前面、后面、左边、右边
皆是跪伏在地上的信徒，又或者说村民
且不仅仅如此，就连那周汉李无等人，亦在其中。
这些信徒神志不清，嘴巴里念叨着听不真切的声音，但也只是机械地重复跪拜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在意，多出了两个不行跪拜之礼的两人。
林拾月眼神环绕一周，嗯，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得千叶老头并没有在这群信徒当中。
此时此刻这一幕，是真实还是虚妄？
想想这些事情林拾月脑海中就无端端多出一股烦躁的意味。
“如果千叶老头没有把芯片给封印住的话，现在说不准自己和小十一已经回到了联邦！”
动作，起身，走动
林拾月都稍微试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不妥，那些信徒依旧只会叩拜这一个动作。
假设这个场景依旧是山佛制造的环境，那它把自己和小十一塞进这个幻境的缘故又是什么？
没有犹豫，林拾月带着小十一离开了那群木偶般的信徒。
离开的时候，林拾月的眼睛突然一热，这场景和这画面，不正是他和小十一出来时候见到的寺庙偏殿？
那牛逼轰轰的和尚可是把他和小十一拦了下来，并且不允许他们两人进入。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信徒里又怎么会有周汉他们几个？
“嗯？山佛慈悲，你们两个不敬山佛，私闯落子潭，居然不老老实实在梦境中向山佛大人悔过？”
一个不和风景的声音突兀响起，还真就是把林拾月和林十一拦住的和尚。
说罢，就要动手擒拿林拾月和林十一两人。
可这和尚再怎么厉害，也只能算得上一个普通人罢了，哪里会是林拾月的对手，再加上，林拾月这会儿心情也有些烦躁，直接一巴掌把动手的和尚镶嵌在附近的院墙上。
“山佛？山佛都跑了，就你们这种小卡拉米，也在这里逼逼赖赖？”林拾月挑了挑眉说道。
枯瘦和尚说的话，林拾月相当在意，毕竟‘梦境’里的光头也说过相似的话，比如说——山佛醒了！
在山佛醒之前，林拾月和林十一看到的景色，无非都是机械的规则设定，就比如那在墙边不知道扒了多久墙灰的‘李无’。
而山佛苏醒过后，就是它伪装千叶老头的那一幕，如果林拾月没有刻意引导自己的想法，恐怕就要被山佛骗了过去。
目前的这种状况，也不知道山佛会不会和老鼠一样躲在暗地里观察。
答案是肯定的，这些香客信徒的情况仍然没有得到解决，完全可以证明，山佛只是藏了起来，并没有离开这座寒山寺。
“大胆，对山佛不敬，罪加一等！”
镶嵌在墙上面的和尚把自己像萝卜一样拔了出来，身上的人皮更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直接变成了一个怪物。
对一个怪物，不是雕像。
怪物红皮而无眼，体内液体如同沸腾一般，墙上的青砖都被烫得滋滋冒烟。
言语间，一个猛越扑向林拾月
“这要是一巴掌下去，会不会把我的手掌烫熟？”林拾月眼皮子跳了跳，想拉着林十一就往别处跑。
不过还没等林拾月有什么动作，一道悦耳声音在林拾月耳边响起。
“祛秽！”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剑光，不由分说，把面前的红皮怪物斩成烟灰。
顺着声音的方向，一个书生气息的男子站在林拾月眼中，如果没有提着剑，那浑身上下就都透露着儒雅的气息。
千叶老头的三剑？
“你就是师尊新收的徒弟？
果然，天外来客还是太碍事了！”
书生看了林拾月和林十一一眼摇摇头说道，他看向两人的眼神与拦路的石头没有区别。
林拾月：这人似乎有些瞧不起人啊？
林十一：他救了我们一命……
林拾月：……
“若是你们无事，便带着师尊下山去吧，一切皆是命数注定，而命数中你们不该此刻出现！”
书生叹了一口气，瞧林拾月和林十一两人不仅碍事，现在更是碍眼，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被这两个傻小子坏了好事？
他的出现也只是为了救上林拾月和林十一一命，只不过这种行为举动让林拾月相当不爽。
而且说完就走，一点儿也没给林拾月留下问问题的空间。
“大师兄这种人，是天生吸引仇恨吗？”就连还在emo的小十一，都忍不住出声说道。
“装逼犯，迟早遭雷劈！”林拾月小声嘀嘀咕咕，模样像极了被抛弃的怨妇。
不过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要傻乎乎地为了什么救命之恩去帮助别人，那就太蠢不过。
当前的任务目标应当转变，从找到大师兄解救大师兄变为找到千叶老头下山去。
不得不说要是山上的和尚全是这种怪物，他们两个要是没有千叶老头护驾，还真不一定能够稳稳当当下山。
“走吧，去找千叶老头…”林拾月叹了一口气说道。
林十一的手还是紧紧拉着林拾月，她不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大师兄出现而相信这里是现实而不是幻境。
再说，所谓的大师兄他们两个就没见过，哪怕是刚刚来仙侠世界那一日，也不过是远远瞧过一眼他的背影而已。
……
“老大，他们人走了！”
“闭嘴，话那么多？”
……
“老大他们人真走了！”
“…，真走了？应该走了！我们应该也没露出什么破绽，就两个小娃娃，也暴露不了什么问题！”
跪在地上的周汉起了身，其余四人也跟着起身，哪里还有被操控的模样。
“乖乖，他们那个什么大师兄，真的可怕，那么强的怪物连渣渣都不剩！”李无挺着大肚子哼唧了两声
“老子的眼睛什么时候看错过？那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凡人，这根大腿我们抱好了，说不定还能平平安安离开这座鬼寺庙！”周汉用力地拍了一下李无的肩膀说道。
“那东西还找吗？我们会不会惊动了寺庙里的祂？”进落子潭那女人露出难看的表情，“再说，怪物已经化成灰了，钥匙也不知道在不在！”
“找，那东西必须要找到！”周汉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祂可不会理会这种小事，那群和尚敢做这种事情，不找出来只会滋长了他们的野心！”
“老大，不是我说，他们连宫里的那位都已经绑了过来，哪里还能有什么野心滋长？”李无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宫里的那位被绑了，他们都不一定会来这么奇怪的寺庙。
“换一群和尚，那也要有证据，毕竟祂已经醒了过来，怎么说也不能让祂的面子上不好看。”周汉一记铁锤锤在李无头上。
“哎，老大，那你们得快点啊，就我现在的模样，要是被发现了，那下场可惨了！”李无嗷了一声，摸着被周汉锤过的地方说道。
……
“哦豁，surprise，还有意外的收获。”林拾月的耳朵动了动，把周汉他们几人的谈话尽收耳中。
本来周汉几人一同跪在佛殿面前就让林拾月觉得很奇怪，故意说离开也是为了诈上一诈，没想到还真有鱼儿上钩了。
这寒山寺寺庙里面除了山佛这个大BOSS之外，似乎还另有隐情？
林十一：真的狗，要不是自己的哥哥，必然是个阴险小人无疑。
小十一生无可恋地跟在林拾月屁股后面，第二人生这款游戏她是玩不明白了，如果能够选择，她必然会选择退出这款游戏。
林拾月倒是兴致勃勃，如果按照光头所说，那么山佛这条线索必然是寒山寺的主线，而周汉等人的行动则是一条副线。
那到底是什么副线，需要一个男人变成怀胎十月的孕妇呢？
想到这，林拾月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小酒葫芦，硬邦邦的，还在！
不过，幻境中，那山佛看这潭水的时候，似乎对潭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不，不能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它看这潭水的眼神，更像是一个外人的打量。
山佛，落子佛，难道这两个佛不是同一个东西？
光头可没有提到这一回事，他似乎只提到自打寒山寺的第一任主人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到落子潭了。
不对劲，十分得有一万分不对劲
死光头一定隐瞒了什么关键的信息，就比如寒山寺这个地方的主线不止一条呢？
幻境对应山佛，而周汉他们的行为对应落子佛？
果然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光头敢许下这么大的利益，寒山寺里面的水一定很浑浊。
如果有可能的话，林拾月并不介意帮先锋12完成他的实验，先锋12给予的报酬太符合林拾月的胃口了，又或者说，林拾月来到这个仙侠世界的唯一目标，就是先锋12口中的条件。
只是，AI生命的话具有可信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