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的葬礼是十分隆重的,为了表示对老臣们的重视,袁耀特意将袁俨也派了过来,同时是在提升袁俨在老臣和新生派眼中的重要性。
徐荣的棺材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外面的棺椁是开采西凉山脉中由数万名石匠开凿的一体式石椁。
“太师!此事万万不可!家父乃是病亡,若是太师扶灵,会冲撞太师的!”
丁羽赶到洛阳的时候,徐荣已经故去七天了,按照惯例,是该下葬了,待到丁羽读完袁耀诏书之后,便开始封棺,等待第二天入吉壤。
出殡当日,丁羽站在棺材一侧,对此徐至直接跪在丁羽身前,同时对抬棺的众人说道:
“诸位将军!家父乃是病亡,此事万万不可啊!”
徐至看着黄忠、纪灵、文聘、王威、霍俊,张济,郭汜和徐晃,八个人抬起的棺材,此刻心里多是感动和惶恐,不止如此,丁羽还在徐至后面,负责扶灵,这就是吓坏了徐至。
“起来!”
丁羽一声怒喝,将跪在地上的徐至吼了起来,吓的徐至急忙站了起来。
“玄菟武毅郡王为大楚鞠躬尽瘁,逢战必身先士卒,如今更是病亡在任上,本太师身为玄菟武毅郡王的好友,来送他一程,有何不可!还有,给我站好了!”
徐至看着眼前红着眼的丁羽,瞬间泪如雨下,他知道,他的父亲这辈子能从一个降将,到如今的待遇,真的值了。
“起灵!”
“嘿哟!”
随着哀乐奏响,徐荣那巨大的棺材,被八人齐心协力抬起,开始往吉壤处送去。
期间之事,便不一一赘述,直到石椁闭合,地宫关闭,所有人退出吉壤之后,这件丧礼才算办完,徐至因为需要守孝,所以现在也并没有给他什么事情,他这三年,只负责好好将徐荣的墓地完善便好了。
“英灵走好!”
丁羽带着到场的各部大将和所在的文臣,一起向徐荣上了一炷香,在徐至的叩拜下,结束了这场葬礼。
洛阳城:
“加周瑜为司隶校尉,司隶大都督,总督司隶各郡,加陈宫为司隶丞,协理司隶诸事,加徐庶为司隶副都督,督司隶兵事。
加霍俊为并州刺史,督并州!加诸葛亮为并州别驾、总理并州诸事,加庞统为并州大都督,督并州军事。
加张绣为西凉刺史、马超为西凉大都督、黄叙为西凉副都督总督西凉。调高顺入南阳、马岱受司隶都尉,庞德受豫州都尉。”
其实早在丁羽来之前,袁耀便单独召见了丁羽,询问了关于谁能接任西凉和司隶的问题,本来对于西凉问题,丁羽想着是能让江东或者南阳派来接任,后来两人一合计,目前的形式来看,还是只能让西凉人来管,但副手却不能让西凉一系担任,而且还必须拆散马家的势力,毕竟马岱与庞德等人皆是良将,若是都放在马超手下,保不齐会有什么问题,当然,有些事情,多小心点没有问题。
遣散众人之后,丁羽单独召见了周瑜,并让陈宫和霍俊还有高顺在厅外等候,他现在是要和这些人一个个谈谈。
周瑜呢,这么多年的媳妇,也终于熬成婆了,上次封赏,周瑜只拿到了会稽县侯,这还是丁羽争取的,不然袁耀的性格,最多给他一个乡侯。
“太师。”
“公瑾啊,请坐!”
待到两人坐好,丁羽先是示意和周瑜喝了一尊酒,然后丁羽叹气安慰道:
“这么多年,委屈公瑾了。”
“属下不敢!”
丁羽说完这句话,吓的周瑜急忙对丁羽叩拜,这种话,丁羽能说,周瑜不能受。
“没有什么不敢的,当初淮泗世家和伯符的事情,让太祖高皇帝对你有了不满,后来你又到了司隶,算了不说了,这也是笔糊涂账,不过现在好了,陛下登基,你们这些少壮派,可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太师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收复兖州之后,陛下对于赵王袁绍的不满到达了极点,这次陛下任命你为司隶校尉兼任大都督,目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陛下是想?”
“赵国那边如今正值混乱时期,当初的并州刺史袁谭,一直不受赵王喜爱,但他毕竟是长子,如今袁本初委任袁谭为兖州刺史,而且调袁尚当并州刺史,对司隶发起进攻,公瑾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么?在这个关头,陛下启用你们这些青年才俊,你还不明白么?”
明白了,话都说到这了,谁还能不明白,找个机会对着袁尚一顿爆锤呗,而且现在楚赵两方的都有并州刺史,目的又这么明确,袁耀的目标是尽可能在控制范围之内,在并州拿下一块可以攻略并州的土地。
“喏!属下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陈公台此刻有智,但智迟,所以陛下让他帮你处理司隶诸事,你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在职责上,你这个司隶校尉可以统管并州。”
“喏!多谢太师!”
周瑜离开之后,丁羽喊来了陈宫。
“公台兄,快请坐!”
“多谢太师!”
待到两人坐定,丁羽当先说道:
“公台兄,这次对于陛下的任命,公台兄可有什么疑惑?”
“陛下是想对赵王用兵,这点属下看出来了。”
“不止如此,这次除了对并州用兵,拿下一块北伐的跳板之外,陛下最主要的意思还是要狠狠的教训袁尚!”
“哦?这点属下倒是没想到。”
“赵王称帝之后,国内久不立太子,加上如今袁谭被调离并州,卫督司来报,袁本初任命袁谭为兖州刺史了。”
“嘶~”
陈宫听完,吸了一口凉气,这袁本初是不是傻,这种时候,想着废长立幼?那袁耀的意思就是很明显了。
“陛下的意思很简单,狠狠的教训袁尚,告诉天下人,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若是废长立幼,必是取祸之道!”
“陛下圣明。”
“此番出兵,我大楚汇聚了约五万士卒,加上我大楚的青年才俊,这次不只是要教训袁尚,也还是让他们好好的历练一番,所以后方之事,还是要拜托公台兄了。”
“属下明白,只是司隶状况,太师也知晓,司隶虽然从太祖高皇帝在时,便一直开始恢复生机,但人口数量还是极少,这粮秣从何处调拨?”
“西凉和豫州会向前线输送粮秣,但更多的,还是需要公台兄就地筹粮。”
“这...属下遵命!”
陈宫咬咬牙,现在这种情况,不上也不行了,大不了到时候找些世家想想办法,毕竟陛下允许就地筹粮。
陈宫离开之后,便是霍俊和高顺了。
“两位将军辛苦了。”
“末将不敢!”
“好了,这次我身负皇命而来,对于两位,我就长话短说了。”
丁羽喝了一口酒,随后对两人沉声说道:
“此次陛下封抚军大将军为并州刺史,大将军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末将明白!”
“这只是其中一个意思,还有就是,这次并不是全面要和赵国开战,毕竟我军刚经历兖州大战,国内粮秣空虚,陛下给周瑜的任务是,狠狠的教训一下袁尚,打消他夺嫡的念头,顺便拿下一块并州的飞地,好为了未来北伐做准备。”
“喏!末将明白了!”
“尚书台给的意见是拿下天井关,最好是能拿下高都,这样可以威慑壶关,牵制并州军力。”
“喏!”
“怎么打,是你和司隶大都督商量,但我还是要告诉大将军,司隶大都督有节制并州之权,希望你们两人齐心协力,拿下高都之后,大将军要守住,但是国内可没有多少援兵给你。”
“请太师转告陛下,霍俊守的城,还没有被攻破过。”
“好,抚军大将军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
打发走霍俊之后,丁羽看向高顺,这位威严自节的大将。
“高将军这两年辛苦了。”
“末将不敢!”
“你是大将,勇武威严,这点陛下都是十分欣赏,本来陛下想召你入宫负责宫禁安全,可是让我给拒绝了,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丁羽说完,就让高顺迷惑了,更重要的事情,那是什么?不会是把他冷藏起来吧,毕竟当初他跟随吕布的时候,吕布是知其忠,而不用,如今袁耀虽然知其忠,也用其人,但高顺觉得,自己似乎一直不得志。
“高将军,看看这个吧。”
丁羽自然是看出来高顺的想法,于是将一张绢纸和一份竹简拿给了他,让高顺仔细看。
待到高顺看完之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随后看向丁羽,不确定的问道:
“太师!陛下的意思是?”
“除了你高将军,这还能适合谁?陷阵营在河东一战成名,致使天下大震,你高将军又差点活捉袁尚,整个大楚,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训练这些精锐,对了,陷阵营和重甲步兵要混编,一齐交予你,高将军,不要让陛下失望!”
“末将定不负陛下信任,至死不改!”
“高将军,不要动不动就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可是要好好的活着,未来北伐之时,还需要你建功立业呢。”
“喏!”
其实丁羽这次来司隶,不光是处理徐荣的身后事和关于兵将的安排,其实还有别的事情,再将所有事情处理好之后,深夜,丁羽在洛阳城主府内后院,等待两个特殊的人。
“见过太师!”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禀太守,按照卫督司都督的意思,我们已经在冀州开始散播麴义因为劳苦功高而封赏不厚,产生怨恨,同时因为同情袁谭的遭遇,准备勾结袁谭,共图大事的谣言,根据都督的意思,我们先是从并州开始传播,然后一点点往冀州扩散。”
麴义,袁绍军大将,按照历史轨迹,他早就该死了,但因为种种原因,这家伙一直活的到现在,虽然说如今楚国在休养生息,不一定什么时候北伐,但这么一个威胁,还是早一点处理掉,比较好。
“嗯,辛苦了,注意赵王袁绍的态度,还有,注意一下袁谭的动向,必要之时,可以派人假装其使者,至于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丁羽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在黑布中,只露出眼睛的男人,虽然当初卫督司是在他的建议下成立的,但是丁羽实在不喜欢他们。
“属下明白,现在不止袁谭府上,甚至在赵王的皇宫内,我卫督司也有人员潜伏,甚至赵王的枕边人也有,请太师放心,不出三月,麴义必死无疑。”
“嗯,那就好,下去吧。”
“喏!”
等到这个人离开之后,又有一个卫督司的人走了进来。
丁羽直接开口问道:
“张鲁最近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蜀地传来消息,因为之前太师伪王曹操大战中原,我大楚无力西顾,刘璋听从谋士黄权的建议,起大军猛攻汉中,意图拿下汉中,从而以此划地自保,以图天时。”
“哼,就凭他们,一群蝼蚁罢了,这些年,谁把他们当回事了?不过,汉中之地而地高于蜀地,得此地者,可震蜀中,去,告诉汉中的卫督司分部,向张鲁手下杨松提供贿赂,让他劝张鲁投靠大楚,另外,将汉中各地兵力布防图,绘制成册,卖给刘璋,用这笔钱贿赂杨松。”
“太师高明!”
“行了,少拍马屁,我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么?”
“此事已经向都督禀告过了,太师没看到么?”
丁羽摇摇头,他才回国多久,而且一个人,这种事情虽然丁羽叮嘱,但估计没人当回事。
这名黑衣人从身上的掏出一个竹管,打开后对丁羽说道:
“法正,字孝直,扶风郿(今陕西省眉县小法仪镇)人,黄兴九年病故,太师,这个人前年病逝了。”
听到黑衣人这么说,丁羽叹了一口气,随后挥挥手,让这人下去,同时心里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