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一语中的。
当初简知秋的压根没敢去想十九岁的宋言能为了自己,为了他们的这段不成熟的感情做些什么,她慌不择路,把他彻底推远。
“那……”简知秋迟疑了一下, 而后目光灼灼的望着宋言,问出了这么多年压在心底想问却没有资格问的问题,“如果当初你知道了,你会怎么做?”
“如果当初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应该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儿。”
“女儿?为,为什么是女儿?”
“我想要个女儿,怎么了?”宋言一副是男是女由他说了算的模样。
简知秋抿了抿唇,
“可你的父母当时已经为你选了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等你们到了适婚年龄就会为你们大办宴席,我根本不在你家人的考虑范围内。”
“我为什么娶金慧艳?”
“……我不知道。”
宋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火大,“简知秋,你怎么能做到对我不闻不问到这种地步的?”
“我……”
“你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金慧艳是个什么身份地位,等你去探查清楚以后,那么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也就有了答案。”
“……”
简知秋恨不得现在就去查一查,但显然这不是合适的时候,月黑风高的午夜,她才刚刚经历两场抢劫,一场是被人抢,一场是去抢别人……
宋言拉着简知秋的手,
“那现在你打算去哪儿?”
“……跟你走,可以么?”
简知秋问完又忙道,“我知道现在这个时机太敏感,如果再被人看到的话……”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宋言说完便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面的路口走去,与此同时,街对面突然传来贾庭的大喊,
“宋先生,戒指拿回来了,这人要怎么处理啊?”
“狠揍一顿。戒指先放你那,回头找你要。”
宋言扬了扬手,贾庭眨了眨眼,“宋先生,您要去哪儿?您,您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吧!”
果真如贾庭所想,宋言真就是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善后了。
此刻的简知秋就更惊讶了,“贾庭怎么在那边?”
“这枚钻戒是Leaves成立后赚的第一桶金,我去买的,你觉得他有这个福分抢到手么?也不怕折寿。”
宋言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简知秋坐在副驾驶位上,宋言开着车,却偏偏要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宋言又卖起了关子,松阳不算大,车子转了二十多分钟后便到了目的地,那是松阳的富人小区,简知秋很早就离开了家,对松阳的情况自然也了解的很少,只是借着小区内的照明粗略的看了一下小区环境……基本判断出这是一个高档的别墅小区。
“十年前我在这里买了一栋房子。”
宋言说道。
“你在这里买了房子?”
“嗯,你不是说你很喜欢自己的家乡?这个别墅区建起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在松阳买了一栋房子,把它装修成你会喜欢的样子,你会不会愿意回国发展。”
“……”
宋言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小区最中心的位置,而眼前这栋三层高的独栋别墅却以十分低调的姿态静静的卧在这。
“密码是你的农历生日。”
宋言对简知秋说道,而后便让她去开门。
简知秋打开门,玄关的感应灯便自动亮了。
随着宋言淡淡的一声,“把灯全打开。”
这栋三层楼的别墅便在一瞬间通明,简知秋愣了一下。
“这是Leaves的智能系统,前段时间我把它应用到了这里。”
简知秋缓步踏进这个自装修好以后便除了宋言自己再无人踏足过的地方,房内的装饰是很简洁的中式田园风格,一楼是客餐厅,偌大一个开放式厨房, 优雅的白色岛台……
光是看着这些东西,仿佛就能想象出人住在这里的模样。
“我知道你最喜欢的还是欧美风的家居设计,但我也听你说过你也喜欢中式田园风。我当时还觉得惊奇,但也没问什么,你在西班牙的家已经够欧式了,我想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一定要给你一个不同的家。”
宋言淡淡的说道。
简知秋听着,眼前一阵模糊,这个男人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事?
做了多少关乎他们两人未来的事?
“二楼有两个房间,一个是我们的大卧室套房,一个是孩子的房间。三楼完全是你个人的空间,做建筑设计也好,做建筑模型也好……”
简知秋摸着楼梯往上走,她先停在了次卧,也就是宋言口中孩子的房间,整个二楼就只做了两个房间,即便是次卧也是极为宽敞的,
“小孩子需要的活动空间很大,当时就想着将来需要添些什么就由你做决定。所以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放。”
次卧的斜对门便是主卧,与次卧不同,主卧的家具都是设计装好了的。
“喜欢么?”
宋言问道。
简知秋吸了吸鼻子,“……喜欢。可如果我一直都不肯回国定居呢?”
“四十岁。”
“什么?”
“在你四十岁生日之前,如果我没有机会带你来这里,我就把它卖掉。”
“……”
“巧不巧?刚过零点了。”
宋言的唇角微微扬起,简知秋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觉得像做梦一样,她的心也跟着坐过山车一般的跌宕。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了,转过身再一次主动地用力地吻住他,只是这一次她不用担心也不用怀疑他会不会回应她。
因为答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一如这二十年……
他们把彼此刻进骨子里,爱的深刻而任性,时间如白驹过隙,冲刷掉了一个又一个时代,可她对宋言心意,宋言对她的心意,却想深埋在地底的酒,任凭高楼大厦一幢接着一幢平地拔起,酒香越久越醇。
吻一发不可收拾,浴火燃起便越烧越旺,简知秋得到喘息空隙的时候,人已经被宋言压在了身下,他们躺在主卧那张巨大的软床上。
这一夜,便是他们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