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景浩拿出来的酒时,客厅里的三人都瞪大了眼睛,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是一种尊重。
陈诚看着那红色的标志,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艰难的开口问道:“你确定,这个酒是给能给我们喝的吗?”
赵文宇对陈诚的话相当赞同,一个劲的点着头。
“喝呗,这酒我爸妈带来的时候,让我和自己的部门领导搞好关系,这样能少吃一点苦。”
杜景浩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讨好别人,最看不起的就是送礼的人,尤其是对那些家长给老师送礼的,甚至还会联合班里的其它同学,孤立父母给老师送礼的孩子。
当然他最早这是对自身家庭条件的自卑,后来得知自己的真实家庭条件后,更对送礼这件事嗤之以鼻 。
但是为了未来家里的发展,他硬是耐着性子,忍着脾气,做了一整年销售工作,在这一年中,各种人都见到了,什么人心险恶也体验过了,他仍旧没有对送礼的这件事改观,甚至更加憎恶了。
张一洋盯着杜景浩放在桌子上的酒,说道:“大哥,你真的不考虑拿这些酒给领导打理一下关系?”
对于酒,张一洋可以很自信的说,在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几千块的酒,杜景浩是说拿就拿,一拿还是六瓶甚至也是说开就开。
杜景浩大手一挥,“他们也配喝这个酒吗?我每次从办公室走都要感叹一句,这些老东西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的,连个线都装不好了,吃的比谁都多,该拿的,不该拿的,那是一样都不少,我把这个酒给他们喝,那完全就是暴殄天物。”
他本以为离开销售这一行业,开始干工地,做风力发电,遇到的人,心能淳朴和真诚一些。
可是从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工地上的门道和人心,甚至比其它的更可怕。
陈诚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喝酒,但遇到这种难得的好酒,而且还是免费的,没有不好好尝试一下的道理。
杜景浩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大家有幸聚到一起,那咱们这酒,就不算白喝。”
陈诚无奈的感叹了一句,“我是真的很妒忌有人能给自己兜底的生活,不能说是从心所欲,但至少没了很多烦恼。”
杜景浩拧开酒瓶,浓郁的酒香味瞬间充斥屋子。
第一杯酒,他倒给了陈诚,笑道:“其实没有烦恼的生活,也让在有段时间内,我自己变得和一个巨婴一般,而小时候的自卑延续到了现在,没有任何的特长,什么也不会,精神上的缺失不是物质可以弥补的,无论如何,当我遇到比自己优秀的人时,也只会一个劲的逃避。”
“可你现在比很多人都优秀,至少比我强得多,不是吗?”陈诚靠在椅子上,语气中虽然有着调侃的意味,可他的确对杜景浩还有着三分的敬佩。
杜景浩叹了口气,“人总要试着走出舒适圈,当然我的尝试不算成功,可能又要重新回到舒适区了。”
其实他目前所在项目在高邮湖周期后就已经结束了,但杜景浩却执意要跟去甘肃,参加那个大型的风力发电项目。
两年间,他参加几个项目的周期,都在大城市的边缘,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吃多少苦,所以想去大西北再看看。
张一洋看着杜景浩,淡淡说道:“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没怎么吃苦啊?”
“差不多。”杜景浩拿起赵文宇放在桌角的烟盒,拿出一根,熟练的点了起来。
张一洋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呵呵,工地上大多数人都抽烟,久而久之的,我也就学会了,算是学坏了,但我不买烟,抽的都是工友给的,没有什么瘾。”
赵文宇也点起一根,笑道:“还真是好东西啊。”
“那可不是吗?我跑到高处去装东西,来一根,那就不头晕了。”杜景浩打了个哈欠。
张一洋翻了个白眼,微微摇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吃什么苦?”
“是啊,刚刚你不是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吗?”
“晒到黝黑脱皮的脸,眼角缝了三针的伤口,你把自己袖子撸起来看看多少伤,到了海边连续一个月流了一个月鼻血,被吊件砸断腿,住了三个月工地,如果这都不叫吃苦,那什么叫吃苦?听我的,咱们这次甘肃不去了。”
杜景浩听着张一洋的话,摇了摇头,“对不起啊,洋子,我让你们担心了,但这次,是我最后的任性了,我好像找到最后的机会了。”
“那我祝你接下来的旅途一帆风顺。”陈诚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只需要遵从他自己的决定就行了,所以他举起酒杯。
张一洋也明白,这是杜景浩同过去最后的告别,所以也不再阻拦,举起酒杯。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来,干了。”赵文宇也跟着举起酒杯。
“你自己干了吧,我是来喝酒的,不是拼命地。”陈诚也罕见的给自己点了根烟。
张一洋看到陈诚也抽起烟,捧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幸好里面的酒没有洒出来。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的?”张一洋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我从高中到现在,一直都会抽烟,也和他一样,不怎么抽。”
“那你现在为什么抽了?”
陈诚两手一摊,“因为你们都在抽,我不抽的话,看上去有些不合群,有些许的尴尬。”
杜景浩,张一洋,赵文宇相互对视一眼,都被陈诚的话逗笑了。
“没了?”杜景浩挑了挑眉。
陈诚摇头,说道:“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公平。”
“公平?什么公平。”张一洋饶有兴致直起了身子。
“你们三个人都抽烟,就我一个人吸二手烟,那我现在也抽烟,大家一起吸二手烟,这就是公平。”陈诚说完后就吐出一口二手烟。
赵文宇见状直接,抬头扇走飘来的二手烟,无奈说道:“同归于尽,一起死对吧?”
“你都吸二手烟这么久了,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影响吗?”陈诚语气十分不屑。
“那就祝我们在未来的某天死在一起。”杜景浩举起酒杯。
陈诚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抗拒,嫌弃道:“和你死在一天?我会觉得相当晦气。”
“你们都在说什么胡话呢?大家都要好好活着。”张一洋瞪着两人,举起了酒杯。
“我可不想死,虽然生活没什么值得我期待的,但既然来了,那中途离开就是最不值的做法。”
说完,陈诚又举起酒杯,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文宇身上。
赵文宇看着三人,也举起了酒杯。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杜景浩歪着头。
赵文宇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文化,说不出好话,干杯。”
“那干杯!”
酒喝下,化为一股热流,流进了自己的喉咙,那股滚烫的热流灼烧着自己的胃壁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
陈诚清楚楚自己今天大概要在喝酒上输给张一洋了,但也没什么所谓了。
第一次碰杯,张一洋杯子中的酒就下去了一半,脸上挂起了红晕。
他手舞足蹈的显得很兴奋,可能是两个人很久不见,也可能是对于唐娟的意难平终于找到了抒发点。
“你和邓曦吵架了?”
陈诚晃动着放在桌上的酒杯,是好酒,但他却没什么兴致,而目光落在正喝闷酒的赵文宇身上。
从在高铁站开始,赵文宇的情绪就显得有些异常,他和张一洋都有察觉,却也没敢多问。
赵文宇举起酒杯,昂起头,将杯中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你说吵架吗?其实并没有,反倒是她很听话,也什么都听我的。”
“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陈诚也喝了口酒,只有辛辣。
赵文宇轻轻摇头,“情侣之间的正常相处中,会慢慢发现彼此的问题,产生矛盾,明明该吵架的,可现在邓曦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做什么都可以,我很听话,哪怕在外面再找个女人都无所谓,所以我觉得……”
陈诚眉头微皱,接话说道:“你是觉得邓曦只是和你在谈恋爱,而不是真的爱你?”
“嗯…真的在乎一个人,明明应该有一种占有欲的,可她好像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所谓了。”赵文宇的语气变得越发的沉重。
陈诚又点起一根烟,靠着椅背,平静的说道:“你的心有多少给了邓曦?”
“全部。”赵文宇回答的斩钉截铁。
陈诚摇摇头,“我的意思,你剩下的心还有多少。”
赵文宇迟疑了,扒着手指头,最后摇着头说道:“很多?也很少,我自己也不清楚。”
“一个人的心,不可能分给很多人,感情中,全情投入后的感情那都会有所损耗,所以到最后,已经没什么能力真正再去爱一个人了。”
陈诚弹掉烟灰,语气中带着疲惫,“邓曦的执念太深了,以至于也没什么爱能留给你了。”
“那我该怎么办。”赵文宇眼中泛起泪光,有些不知所措。
陈诚微微摇头,说道:“我没什么想法继续,可以的话,那就继续和她在一起吧。”
“为什么?”赵文宇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不解和疑问。
“也许她对你永远不会有爱情的存在,但你不能否认的是,她听你的话,现在的日子至少过得还算顺心,如果一定要找个人来搭伙过日子,那就邓曦吧,至少彼此都了解一些,适合结婚。”
赵文宇一个劲的摇头,嘴里念叨着:“我不要,我不要,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们能拥有的选项很少,被迫接受那才是常态。”陈诚仰起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瓶酒怎么都喝完了?”赵文宇晃了晃桌上的酒瓶。
杜景浩见状,桌子一拍,也给张一洋吓了一跳。
“你搞什么啊?”
杜景浩直接怒斥道:“喝完了?那就他妈的开啊,愣着干什么?今天晚上六瓶酒全他妈给我喝光。”
“那就他妈的开。”
赵文宇见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概是喝上头了,脚直接踩在椅子上,把酒包装撕了个粉碎
“真是好酒,他妈的。”陈诚看着酒瓶上的标志,不禁感叹了一声。
赵文宇晃晃悠悠的打开酒瓶,给陈诚又倒了满满一杯。
“你说我们为什么总谈论感情这个话题啊?在这边无病呻吟。”赵文宇也给自己倒着酒。
陈诚笑了笑,说道:“因为我们什么都没有,没有工作,没有存款又一事无成,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经历,所以能拿来谈论的只有一文不值的感情。”
赵文宇靠在椅背上,显得有气无力,“真话听起来真扎耳。”
“我是废物!”陈诚忽然欢呼一声。
对面坐着的张一洋转过头看向你,“你犯什么病啊?虽然你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那你是不是喝多了?”
“比喝酒,你赢过我吗?”
“诶,你别说,我是真不服,你能喝过我?”张一洋也学着杜景浩一拍桌子。
陈诚也不惯着张一洋,举起酒杯,“你全身上下只有嘴是最硬的,想赢我?那就来。”
张一洋看到举起酒杯的陈诚,不免有些心虚,自从回来后,几次拼酒,都以他的失败而告终。
原本张一洋的好胜心已经被压了下去,可现在陈诚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可他的心中却是一阵发虚。
杜景浩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鼓励道:“别怕啊,和他拼,大家都是朋友,哪怕喝输了也不丢人。”
“可是……”张一洋仍旧有些犹豫。
“不打紧,反正你从来没赢过,都这样了,那就接着来,赢了血赚,输了不亏。”杜景浩两手一摊,语气中相当释然。
张一洋点头,举起酒杯,“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诚看着张一洋应战,感受到体内一股热血直往上涌,可随后又觉得有些悲哀,自己的一腔热血竟然用在了喝酒上。
“唉……来,喝酒。”陈诚眼神中带着些失落,一拍大腿,又端起酒杯。
“怎么唉声叹气,来。”
一个天生酒量好,一个后天则是练出来的,第一次交锋,都是半杯酒下去了。
陈诚看着满桌的菜,丢下筷子,说道:“这菜是真不行,连个花生米都没有。”
“啧啧。”张一洋和咂咂嘴,“没有凉菜,也没有啤酒,这酒喝的真没有一点意思。”
“白的不够吗?”杜景浩看着两人,挑了挑眉毛。
陈诚摇头,说道:“那个土包子,聚餐光喝白的?那不得白的,黄的,红的一起来?”
“叮咚~”
四人还在说笑,门铃声忽然响了,三人的目光也都全部落在了杜景浩的身上。
杜景浩双手抱在怀里,脸上的笑容相当得意。
“来了。”张一洋站起身,打开门。
门口站着是一个外卖小哥,手上拎着菜,脚边放着两箱啤酒,“您好,这些都是你们的。”
“我去。”张一洋回头冲杜景浩竖了个大拇指。
陈诚一拍桌子,“妈的,这次中的交锋,我单方面宣布你赢了。”
“这算什么赢?原本从一开始我就输了,本以为你爱面子,结果你直接把面子扔地上一阵踩,真的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杜景浩语气虽然带着不服气,可还是点了点头。
杜景浩原本对自己和陈诚见面后对线,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打算不死不休。
可见面后的第一次交锋就输了个彻底,他不仅没有把握到陈诚性格,甚至还把自己全部交代出去了。
从这个时候开始,陈诚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陈诚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微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把啤酒搬了进来。
“让我看看,都有什么菜。”
把啤酒搬进来后,他又从张一洋手上接过菜,毫无形象的东翻西找一番后,“有花生米就好,不然这酒真是一滴都喝不下去。”
杜景浩撇撇了嘴,喃喃说道:“还真是有些虚伪哦。”
点啤酒和买下酒菜这些事,陈诚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但他没有干,就只是在给自己这个做主人的给了机会,留了面子。
“果然,我还是道行浅了一些。”
张一洋皱了皱眉,说道:“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没什么。”杜景浩笑了笑,拿起一颗花生米扔进自己嘴里。
张一洋一拍脑袋,略带无奈,恶狠狠的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能不能说话别总说一半,小心烂舌根。”
杜景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文宇拍了拍肩膀,“别说些有的没的,来,老杜,我敬你。”
“好,来。”杜景浩也答应的爽快。
张一洋恶狠狠的看着陈诚,“来,我们也喝。”
“来,还想赢我吗?放马过来就是了。”陈诚不断挑衅着张一洋,试图令他上头。
四个人六瓶高度数白酒下肚,率先倒下去的是赵文宇,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睡姿比他的长相更丑陋一些。
“真菜。”陈诚的语气相当轻蔑。
杜景浩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进房间,拿出个毯子给他盖上,又打了个长嗝。
“唉,这么多年,这酒量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张一洋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白酒,面色有些狰狞。
“白的都喝完了?来,该开啤的了。”
陈诚看着走路晃晃悠悠的杜景浩,想来他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加快了开酒的速度。
但张一洋的状态却是出乎意料的好,陈诚喝多少,他就怎么紧跟着,不会落后太多,甚至还能有些领先。
可,陈诚却没有一点慌张,毕竟张一洋不止一次输给过自己,如果继续一直逼压,那他大概率会产生一种“又不是第一次输。”的念头,所以更容易他更加容易放弃。
杜景浩看着喝啤酒和喝水一样的两人,打了个饱嗝,朝着两人比了个大拇指,醉醺醺的说道:“你们两个,牛,我撑不住了……”
他的话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往房间走去,但脚下却一个踉跄,面部朝下,倒在了沙发上。
陈诚看着已经伏在桌上的张一洋,笑道“你怎么喝的越来越慢了,不行就认输吧算了,身体重要。”
“不行,我不能输,我……”张一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不再说话,鼾声逐渐响起。
听见鼾声,陈诚转头看着自己的脚底下,数了数,“一,二,三?到底有没有第四瓶啊?”
他眼前已经花了,压根看不清自己脚边还有几瓶。
“管他呢,继续喝。”陈诚从脚边拿起一瓶,“怎么是空的?”
他把酒瓶胡乱的扔到了茶几旁,滚到了赵文宇面前。
陈诚叹了口气,低下头又拿了一瓶,这次却是一瓶没开的。
“没人喝,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喝。”
他这次没有耍什么花招,选择了和张一洋硬碰硬。
不得不说,这次拼完酒,让陈诚回想起以前的生活,能谈下那么多的单子,起步就是一斤白酒。
张一洋多跟朋友一起,遇到这种真拼命地,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诚举起筷子,夹走盘子里最后一块白切鸡后,整桌菜也彻底清空了。
三人倒下后,陈诚喝完了最后三瓶啤酒,眼皮架子无比沉重,一下子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诚觉得一阵口渴,慢慢睁开眼,坐了起来。
陈诚揉着脑袋,只感觉脑中一阵眩晕,头疼欲裂,喃喃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明明记得自己的趴在桌子上,怎么还躺在地上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盖着都被子,再抬起头,看到房间无比整洁,完全没有昨晚的狼藉时,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陈诚赶忙站了起来,自己的身边躺在张一洋和赵文宇,唯独少了杜景浩。
他瞪大眼睛,把房子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杜景浩的踪影,他的衣服,鞋子,生活用品也全都不见了。
陈诚打开自己的手机,杜景浩也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而唯一的东西,就只有放在茶几上的一串钥匙,和压在钥匙下面的请柬。
陈诚急忙把处于睡梦中,流着口水,做着美梦的二人给摇醒了,“醒醒啊,杜景浩走了。”
“啊?”
张一洋听见陈诚的话,率先从地上坐了起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赵文宇仍旧处于美梦中,顺便还换了个姿势。
“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
陈诚见发懵的张一洋有些无语,直接要来的他的手机,放在面前,人脸解锁。
但张一洋手机上和杜景浩的聊天记录也停留在了昨天晚上。
陈诚和张一洋坐在沙发上,而赵文宇仍旧倒在地上大睡着。
“这家伙怎么又一声招呼不到,消失的无影无踪。”张一洋靠着沙发捂着头,也觉得头疼欲裂。
陈诚喝了口水,“看来他都已经是惯犯了,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出发去大西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