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全国禁止燃放爆竹烟花的条例推出后,他已经很久没在跨年夜看到烟花了。
“真好看,大家是不是都憋的太久了。”
陈诚嫌房间太冷,现在开空调,把房间变暖要很久。
他索性把被子抱出来,在地毯式睡了一夜,或许是喝了酒,这一觉,他睡得很香。
陈诚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但窗户外却是阴沉沉一片。
他看着窗外揉揉眼睛,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而一旁手机,陆怡的微信头像正在屏幕上跳动着。
“怎么了?”陈诚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陆怡,听到陈诚的慵懒的声音笑道:“听起来你才睡醒啊?”
“嗯,昨晚喝多了。”
“喝多少的?”
“两个人三瓶白的,然后一人一箱啤的。”
陆怡冷不丁的一问,让陈诚有些抓脑袋,直到从地上坐起来,看着满地散落的酒瓶和桌上的狼藉,才想起来昨晚喝了多少。
“嚯,那你还是继续睡觉吧。”陆怡那边传来一阵惊呼。
陈诚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上次你打赌输了,说要再请我再吃一顿来的。”
“哦....改天吧,我还没睡醒,天也不好,感觉随时要下雨。”
“拜托,你睡昏过去了吗?雨下一整晚了。”
“哦,好。”
“睡吧,早安。”
“嗯,晚安。”
挂掉电话,陈诚打了个哈欠,倒下继续睡,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临近傍晚。
“这天还是阴沉沉的。”
陈诚从地上爬起来,把沙发上赵文宇的衣服给扒开。
“果然觉睡多了会头疼。”他坐在沙发上揉着脑袋,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因为酒喝多了还是因为睡觉,睡多了。
没过一会,赵文宇也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在了茶几前陈诚的被子上,垮着身子,语气里透着虚弱,“我都睡了快整整一天,怎么还是睡不醒。”
“我也是。”
陈诚看着满地狼藉,揉了揉脑袋,道:“随便吧,等生虫了再收拾,也不迟。”
“我赞同,有道理。”
“继续睡?”
“我同意。”
赵文宇顺势掀起陈诚的被子,钻了进去。
沙发上的陈诚,半举起右手,竖起中指,随后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一夜无言,简短的三天假期,第一天是在睡眠中度过的。
两整夜的空调暖风,陈诚觉得口干舌燥,站起来倒水时,和初升的太阳打了个照面。
他向太阳挥了挥手,说道:“早。”
一脚直接踹醒了正在打呼噜的赵文宇,“你这呼噜让邻居投诉了。”
“啊,什么?”
还没清醒过来的赵文宇,手里就被塞了几袋垃圾。
“倒垃圾去。”
昨天的陈诚能容忍这么多垃圾的存在,但今天的陈诚巴不得这些垃圾全去死。
赵文宇翻了个白眼:“我的元旦假期哦。”
“已经第二天了,后天你就该上班了。”正在洗碗的陈诚也不忘提醒他,假期已经过半。
“我为什么要和你喝酒,从而浪费一天宝贵时间在家睡觉。”
“邓曦多少天没给你发信息了?你出门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找酒喝?”
“……”
“下楼倒垃圾去,还有好几包,然后回来洗碗。”
“为什么我要洗碗?”
“你没吃?”
“那你也吃了。”
“饭是我做的,你在旁边看着的。”
赵文宇一阵无语,只能冲陈诚比了个大拇指,示意他赢了。
陈诚洗碗的功夫,电话响起,他擦干一只手,掏出电话,不出意外的是陆怡。
“起挺早啊。”
“早上八点半了,看你信息没回,打个电话,看看你醒没醒。”
陈诚失笑说道:“醒了,正收拾房间呢。”
“那一桌子菜的残羹剩饭你们硬生生放了两天吗?”陆怡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陈诚认真答道:“一定是赵文宇这小子贪便宜买了假酒,所以才晕了这么久。”
一楼,电梯门刚打开,赵文宇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冷风灌进电梯,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这个冬天真冷,楼道里风都能进来了。”赵文宇嘟囔了两句。
陆怡盘腿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一张花纹很复杂,看上去很昂贵的毛毯,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切好的水果。
她听到陈诚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己酒喝多了,别什么都赖在赵文宇身上,人家也挺可怜的。”
“你现在还替他讲话了。”
“我没有!我向着道理讲话。”
陈诚的调侃让陆怡激烈反驳了回去。
“怎么样头还疼吗?”陆怡的声音变得轻柔。
“还是有点昏。”
“家里有蜂蜜吗?泡点蜂蜜水喝。”
“没有。”
提起蜂蜜,陈诚忽然想起来在南京租的房子里有一罐蜂蜜,是叶依清送给他的,一直没有开封。
“算了,回头打电话给阿正和大胖,给它喝了。”
“那行,我这有好多蜂蜜,下次见面我给你带一罐吧。”
陆怡的声音把陈诚拽回现实,他赶忙答道:“啊,好,那谢谢了。”
“真敷衍,你得请我吃饭。”
“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陆怡又贫了几句嘴,快速挂掉电话,不给陈诚反击时间。
门外,不断的喷嚏声传来。
陈诚看向扔完垃圾坐在沙发里的赵文宇,“你抵抗力不怎么行,发烧才好,怎么又感冒了?”
“你听好,啊切~,老子没有感冒,刚刚下楼,啊切~,电梯一打开,一股妖风灌进鼻子里,一直在打喷嚏。”
听着赵文宇的话,陈诚挑了挑眉毛,暗想道:“还真有玄学吗?我说他坏话,他能感受到?”
“赵文宇是笨蛋,被带了绿帽子。”他在心中默念了一连串赵文宇的坏话。
但躺在沙发上的赵文宇,没有一点感觉,看着电视上的综艺甚至还笑出了声。
陈诚撇了撇嘴,暗自想道:“哪来的玄学,就只是巧合。”
但下一分钟,打算起身喝口水的赵文宇忽然一连串的喷嚏响起,手中的杯子里的水,也撒了一地。
“还真行啊?但是延迟有点严重啊。”洗盘子的陈诚强忍着笑意,他对唯物主义的坚定信仰产生了一点动摇。
当然也只是浅浅的动摇了一下,最后仍旧屹立不倒。
“叶依清什么时候回来?”赵文宇忽然问道。
陈诚反问道:“那张一洋什么时候回来?”
“张一洋待定。”
“叶依清几号回来的?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赵文宇听陈诚说不清楚,倒吸一口凉气,头有些机械式的转向他,“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叶依清几号回来,我一时间记不起来了。”
“关于叶依清的事,你曾经是如数家珍,现在竟然连她回来的时间都记不清了。”
陈诚回头,看着赵文宇说道:“关于叶依清的事情,我确确实实记得不少,但我也不是她监护人,也不能面面俱到,记得一切。”
赵文宇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你从她的生日到生活习惯,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再到一切的一切,甚至能认出她的背影,听出她的脚步声,但现在你连她回来的日期都快忘记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诚语气中仅存是丝丝的自信也消失了。
“承认吧,你开始有些不在意叶依清了,喜欢她够久了,努力的也够多了,腻了也好,想放弃也好,都是正常的。”赵文宇的语气中,是少有的严肃和平静。
“我没有。”陈诚辩解道。
“你有。”
“我没有!”
听到陈诚的语气又提高了一个度,赵文宇呵呵一笑后道:“随你。”
陈诚的双手悬在水池上空,厨房当中安静的只剩下水流声。
他心中原本的平静如水,像被投入一颗石子,荡起阵阵涟漪。
等找个时间,好像是该思考一下,自己对叶依清现在到底是什么的一种心态。
“你去歇着吧,我来洗。”
赵文宇走到陈诚身后,看着他发愣的模样,就知道刚刚的话已经造成影响了。
赵文宇从来不怀疑陈诚对叶依清的喜欢,可这么多年了,他开口闭口都是叶依清,都是爱而不得,可再怎么念叨,叶依清也不会喜欢他,那不如放弃。
他欣慰的是,陆怡出现在了陈诚的生活中。
但陈诚却仍旧没有想好要放弃叶依清,赵文宇能做到只是明里暗里的提醒陈诚。
喜欢这件事没有错,当然放弃也没有错。
“哦。”
被赵文宇打发走的陈诚,靠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好像在思考什么。
赵文宇倒是心情大好,甚至哼起了小曲。
关于邓曦,他还没陷得太深,最多心情不好几天。
几天一过,原本的坏心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给我发过消息吗?应该没有吧。”
赵文宇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把邓曦设成了免打扰,也很久没点开聊天列表里,但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邓曦怎么可能给自己发消息?尽管赵文宇知道自己不应该随便定义一个人,可心中还是忍不住给她冠上一顶玩弄感情的帽子。
“我怎么能这样想呢?怎么能对一个女生抱有这么大恶意。”赵文宇阻止了自己继续往下再想。
沙发上的陈诚抱着靠枕,咬着嘴上的死皮,发着呆,嘴里默默念叨着:“要是当初不认识她就好了。”
年少时的叶依清或许是太过惊艳,或是救赎了他灰暗的生活,以至于之后进入陈诚生活中的所有异性都有些黯然失色。
陈诚长舒一口气,打开手机,看着聊天列表里,给自己发来祝福的朋友,看起来大多都是群发。
他认真回复的一组组员和曹建宇,而至于其他人,回复的内容都是敷衍和随便。
陈诚发着呆,眼前的事物慢慢变缓,好像身边的空间流速慢了下来,甚至出现了停滞。
一通微信电话把陈诚拉回现实,他猛地摇摇头,眼睛的景象才恢复了正常,
“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回来后,他接到的微信电话百分之八十都是陆怡,这次也不例外。
“有时间吗?”陆怡率先开口,语气中有些急迫。
“嗯,怎么了?”
“有急事,你先下楼,我在来接你的路上了。”
陆怡说完便挂了电话,语气的急促也让陈诚不敢怠慢。
“我出去一趟”
他赶忙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外套,走到小区门口等着陆怡。
“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陈诚一脸无语看向身边的陆怡,刚刚在车上她全程一言不发,表情严肃,像是发生什么了不得了的事,直到进了商场的服装区。
陆怡抓起陈诚的衣袖就往一家店走,“当然是急事了,我表弟下周过二十岁,那我不得给他置办套衣服?”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挑?”
“才不是嘞,你的穿衣风格太成熟,不太适合我们这些年轻人。“
陈诚沉默不语,陆怡见状继续开口说道:“我看你两身高,身材都差不多,缺个衣架子。”
对此,陈诚只能无奈苦笑。
陆怡则是乐此不疲的挑选着衣服,看上一件,就取下来就塞到陈诚怀里,然后依次让陈诚试了试。
从早上店铺刚开门试到中午结束,几乎逛遍整个商场,陆怡才在一家店铺找到合适的板型和款式。
陈诚换好衣服走出衣帽间,正坐在椅子上和店家热情聊天,顺便砍价的陆怡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陆怡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她起身径直走向陈诚,把他拉到镜子前面。
他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也吓了一跳。
白色的宽松加绒卫衣和水洗淡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纯白色板鞋,这样时髦的搭配完全不是他认识的自己。
陆怡站在陈诚的背后,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不错,果然换上一身衣服,看上去精神不少,你那身装扮看上去老气横秋,还是现在好看。”
“看上去挺不错,行了,我去换下来。”
陈诚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一种想买下这套衣服的冲动,但思索片刻后,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够穿,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
陆怡听到陈诚的话,双手叉腰,杏眼圆睁,说道:“脱什么脱,给我穿着,这算本小姐我送你的元旦礼物。”
看着陆怡那副财大气粗的模样,陈诚失笑出声,随即点了点头。
陆怡看到陈诚的笑容,才恢复往日的笑容,甚至连价都不讲,直接付款。
为了防止陈诚退货,陆怡在店里直接剪掉了吊牌,也要了个袋子,把陈诚之前穿的衣服装了进去。
就这样,陈诚穿着陆怡挑选的衣服走出了服装店。
两人并肩而行,陈诚看着陆怡,苦笑道:“不是说帮你表弟挑衣服吗?怎么变成给我挑了?”
“我都忘了,不重要,回头发个红包敷衍他一下就行。”
“嗯…不像是亲姐姐。”
“如果是亲姐姐,我甚至连红包都不给他发。”
陈诚停下脚步,问道:“你送我礼物了,那我要不要送你点什么?”
“你不会已经准备好,打算偷偷给我惊喜吧?”
“什么都没有准备,你想要什么?”
“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还想要池塘里的鲨鱼,沙漠里的王八,还有五彩斑斓的黑。”
陆怡看着陈诚,眨了眨大眼睛,说明自己的愿望多么真诚。
陈诚点点头,回道:“做不到,有没有正常点的。”
“那你得自己想,问女孩子想要什么多没诚意。”陆怡朝着陈诚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我饿了,想吃甜品。”
“上次那家店吗?”
“嗯嗯。”
“走!”
陈诚没有半点犹豫,虽然贵,但他的身家还是够陆怡吃几顿的。
而陆怡也说到做到,上次说难吃的,真的没有出现在餐桌上。
陈诚看着对面正大快朵颐的陆怡,心中不禁感叹一句:“要是谁有幸娶这姑娘回家,怕米缸都要见底。”
“你怎么不吃,不合口味吗?”陆怡大快朵颐的间隙也没忘记看陈诚。
这次她不仅给自己点了,也给陈诚点了一些。
陈诚笑着摇摇头,道:“没有,我在想事情。”
“很苦恼吗?”
“还挺苦恼的。”
“如果是想找工作的话,我可以把你放到我朋友那去,工作很轻松,工资也还行。”
“没什么,慢点吃,别噎着。”陈诚向着陆怡摆了摆手。
拿起勺子,挖了块盘子里的巧克力慕斯蛋糕,送入口中。
在烦心事面前,再好吃的食物也如同嚼蜡一般。
陆怡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说道:“切,你爱说不说,反正烦心的是你。”
说完,还冲陈诚做了个鬼脸。
陈诚仍旧微笑以对,此时此刻的他觉得陆怡还是挺有趣的。
他吃完最后一盘蛋糕,右手托着下巴,看着对面的陆怡,暗自想道:“其实换种角度,至少不害怕东西吃不完了。”
“你在看什么?”陈诚走神的时候,陆怡抬起头,用一种幽幽的眼神看着他。
陈诚点点头,回道:“看你。”
“好看吗?”
“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很好看。”
“那假话呢。”
“有点好看。”
陆怡貌似陈诚的答案相当满意,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也许是因为心情变好,陆怡又加了几份甜点,当然陈诚也很愿意买单。
“太阳出来了。”陆怡看着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陈诚的身上。
陈诚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喃喃道“很舒服。”
回来后,他总是待在房间里,每天步数过百都很少,很少见到太阳,开始连绵的雨雪天气,即使有空调,屋内也异常潮湿,和冰窖没有什两样。
人是贪心的,得不到的东西就会一直挂念,得到了却又不会珍惜。
陆怡斜着身子,双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学着陈诚的模样,闭上眼睛,轻声说道:“人不能总待在看不见的光的地方,如果一直见不到光,那些深夜里的眼泪和委屈就会成为养料,那心里就会长满野草,荒芜一片。”
“我的心里很早前就已经长满野草了,太多,太密,我试过去清理,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直到将我掩埋在其中,没有人来救我。”
陆怡缓缓睁开眼睛,但她没有去接话,仍旧望着窗外的阳光,平静的说道:“会有人来救你的,一定有的。”
“借你吉言。”陈诚对于陆怡的安慰觉得有些反感,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无论如何,都有人告诉他,你要坚信一定会有人来救你,会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
可从未有人走进过那片荒芜,哪怕是一点点尝试都没有,没人能走到陈诚的面前,告诉他:“你好呀,辛苦了,我是来救你的,呼,好不容易才过来,这一路上可累死我了,以后我不会离开你的,会一直陪着你。”
陈诚躺在那片野草的中间,四肢被野草禁锢,挣脱无果。
他能看见的只有一片灰暗的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野草也慢慢爬上他的身体,覆盖,蚕食,最后他将成为这片荒草地的养料。
陈诚很清楚没有人会来救自己,他试过自救,可越挣扎,那野草就绑得越紧,最后他没有一点点力气,任其发展。
陆怡叹了口气,说道:“都怪你,非得这么悲伤,我下午的好心情都没了。”
“要不再点一些?”
“你是想胖死我吗?”
陈诚一阵沉默,低着头小声嘀咕道“都吃这么多了,再多一点也没什么吧。”
“你是不是嫌弃我。”陆怡语气忽然间拔高三度,好像有些生气。
陈诚抬起头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嫌弃你。”
但心中却苦笑一声,“她的耳朵也太灵了吧。”
陆怡双手抱在怀中,把头扭到一边,说道:“我生气了。”
陈诚看着像小姑娘撒娇般的陆怡,失笑道:“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我不管!”陆怡听着陈诚的话,更来劲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你?”陈诚无奈的妥协了。
陆怡拿起一旁的外套,站起身,说道:“陪我逛逛公园,我提一个小小要求能满足吧。”
“公园?”
陈诚听着陆怡的要求愣了一下,他刚刚也在想,趁着太阳正好,打算出去走一走。
“嗯对,就在附近的公园。”
陆怡走到陈诚的位置前,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扯着他的衣袖,一个劲的往店外走去。
高中毕业后,他所有生活圈都在南京,而家乡这六年间发展成什么样,他一点也不清楚。
回来后,多了很多的高楼,城东,城西,城南,城北,都有商场在建,或者已经建成。
商场附近也在建设配套的小学和居住区,护城河边也装上了护栏,种上了绿植,但河水的水质却变得越来越差。
在去墓园的路上,原本荒凉的东郊也建起起一个个工厂。
他们刚刚在的广场,原本是一片荒地,周围全都是土堆砌成的小山丘。
“这是人工河?”
陈诚站在公园的河边,有些震惊的看着陆怡。
陆怡看着湖面,说道:“两年前,后面这个广场刚开始建的时候,施工队挖出来以前的河道,但全被土和淤泥堵死了,更主要的是,这条河道,恰好可以两条东西两条河,这里本没打算建公园,但看见有现成的河道,决定修改计划,只要清完淤泥就可以直接用,所以顺便建个公园,批的条子,从我们这走的账。”
陈诚呵呵一笑,“两条死水河, 就算连通起来本质上有什么变化吗?”
“至少他们挺惊喜的,清淤可比挖河道容易多了,不仅省心,最主要还省钱。”
“但建设这么长的一段过道,不是更费钱吗?”
“可能他们认为惊喜无价?”
“或许吧,可遇不可求的事,自然无价。”
河水流动,陈诚陪着陆怡在河边走着,两个人却都没有说话。
陈诚拎着大包小包,慢慢的走着,他有些贪婪的感受着着阳光,突然的太阳让他感到很轻松和温暖。
陆怡看着河面,眼中眼波流转,好像在想些什么事。
忽然间,两个人的角色完成了转换。
陆怡忽然把头转向陈诚,问道:“你打算结婚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陈诚不知所措。
他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毕竟他连家都回不去,更别提结婚了,难道自己能凭空变出一套房子吗?
“哦。”陆怡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考虑过叶依清之外的其它人吗?”
陈诚摇摇头,苦笑一声回道:“我的青春好像都是她,我知道未来一定不是她,但也没想过别人。”
“顺序好重要啊,是不是就很难再对别人动心了。”
陈诚摇头,说道:“不知道,也许会,但一定不会再是百分百的爱。”
陆怡和陈诚一样,没有谈过恋爱,她总和说室友说不着急,慢慢来.
可大学四年间一晃而过,其中也不乏有青年才俊追求她,她也直接拒绝了别人。舍友成双成对,但她总是孤单一人,宿舍,图书馆,食堂三点一线。
有人问她为什么不谈恋爱?她总是浅浅一笑,转身离开,什么都没有说,却什么都回答了。
“爱一个人别太久,也别太满。”陆怡停下脚步,看着陈诚。
“她喜欢我?”
陈诚不敢和陆怡对视,因为她眼中的光芒太过于炙热,心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赶忙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她只是在安慰你,怎么会有人喜欢你?”
陈诚低头,避开陆怡的目光,说道:“都说别爱人太满,要及时止损,可真的开始一段感情,谁又能逃过最初汹涌的爱意,没有顾及的全情投入时,就已经没有退路,爱人别太满,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你说得对,所有糟糕的现状都是因为自己,对吧。”
陆怡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咬着嘴唇上的死皮,喃喃自语。
所有的喃喃自语都显得震耳欲聋。
陈诚答道:“除了把原因归结于自己外,我找不到其它借口。”
“嗯,陈诚你是个大笨蛋。”
“我承认。”
陆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嘟着嘴,好像在撒娇。
两个人从商场逛到城北公园,又逛到城东,最后回到商场。
回到商场门口时,太阳已经落下,夜幕和夕阳交织,仅有微微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