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药喝了。”房门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倍感心安。
赵文宇将陈诚从床上扶起,有些无奈的道:“我回家的时候,看你倒在廊道里,吓一大跳。”
陈诚费力的从赵文宇手里接过药,挤出个笑容“差点就让你如愿以偿了。”
“还嘴硬呢,发烧到三十九度六,我确实差点就如愿了,幸好家里有特效药。”
“我谢谢你。”
赵文宇从一旁拿起测温枪,抵在他的额头,眯着眼睛读出了显示的温度:“三十六度三,温度降下来了。”
“今天这风真的太吓人了,我奶给我电话说,这小县城几十年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风。”
陈诚和赵文宇不约而同的望向窗户的方向,隔着窗帘仍旧听到呼呼作响的恐怖风声。
“这样的大风,放在新疆还算很常见。”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也勾起了赵文宇在卫国戍边时的回忆。
陈诚将杯中的药一饮而尽,打了个嗝,说道:“光刮风,不下雪有什么意思?”
赵文宇略带鄙夷的瞥了陈诚一眼,答道:“不要白日做梦了,咱们这下雪至少也要到一月份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
“煮粥会吗?”
“不会,我还是给你点外卖吧。”
赵文宇刚准备起身来离开,床头微信电话忽然响起。
陈诚说道:“帮我拿一下。”
赵文宇转身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道“你的叶依清。”
陈诚接过手机,回道:“别瞎说。”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视频电话了。”他接通电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出现在镜头里的不是叶依清,是一大片的空地,像在她的宿舍楼的前面。
“你看见了吗?下雪了诶!”
叶依清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时,陈诚才看清天空中好像飞舞着什么。
陈诚笑着附和道:“我看见啦。”
读书那几年,只要一下雪,叶依清就会发消息给陈诚,拉着她一起去撒欢。
“嘿嘿,家里哪边下雪吗?”叶依清把镜头切到了自己,仍旧素颜,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
陈诚摇摇头,答道:“还没有呢,不过南京要是下的大,我们这也快了。”
叶依清笑着向陈诚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不在家里吗?”
“在老赵家住段时间,不是很着急回去。”
“好久不见。”赵文宇适时的出现在屏幕中,挥手同叶依清打了招呼。
他退伍回家,就是陈诚和叶依清一起去机场接的他,两个人自然是认识。
屏幕中的叶依清看到赵文宇出镜 ,回道:“好久不见。”
叶依清和陈诚聊了聊最近的事,忽然间一道声音传入屏幕,“叶依清,你是不是在和男人聊天?”
“等我寒假回家!”叶依清看见有人要抢自己手机,赶忙和陈诚告别。
“好。”
叶依清听到回答后,迅速挂掉电话。
陈诚眼神逐渐黯淡,站在旁边的赵文宇双手环抱在胸前,淡淡的说道:“当时你和叶依清一起来接我的时候,我真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了,肩并肩,她看着你笑,真像一对情侣。”
陈诚嘴角挂起一起嘲讽的笑,背靠在床头感叹一声,道:“不过只是像罢了。”
“爱而不得,真的很难受吗?”
陈诚沉默片刻,平静的说道:“什么爱而不得,是你爱她,和她有什么关系?”
“大风天,外卖也停了,我去想办法去给你弄点吃的。”
陈诚的话对赵文宇没有什么大的触动,即便关于钱晓雨,他并非爱而不得,只是失去她,有些不甘心。
赵文宇离开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房间内很安静,他只能听见外面呼呼作响的风声,又过了一会,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陈诚受不了房间中的静谧,有些艰难的挪动自己的身体,翻找半天才摸到手机。
打开音乐软件,翻动着歌曲列表,最后停在了一首歌上。
“看见,你在我眼前,不去猜想我们隔多远,当我,夜幕中准备,只想让沉默的能开解,在不同的遭遇里我发现你的瞬间……”
陈诚在郭顶略带沙哑的温柔嗓音中沉沉睡去。
他做了个梦,好像回到十八岁那年的夏天,护城河边,夕阳,晚风。
短发的女生,一把琴弦上布满锈迹的吉他,自弹自唱,婉转动听的歌声,贯穿了炎热盛夏。
“起来吃饭。”赵文宇把一碗泡面放在陈诚床头柜上,试图将睡梦中的陈诚摇醒。
陈诚睁开眼,猛然间从床上坐起,吓得赵文宇一阵恍惚,朗声道:“你是做噩梦了吗?”
满头冷汗的陈诚,呼吸急促,喘着粗气,对赵文宇的问题置若罔闻,或者说他压根没有听见。
赵文宇站在一旁,脸色逐渐从戏谑变得严肃,又一遍问道:“没事吧?”
陈诚摇头答道:“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赵文宇点头,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好缓缓,只能委屈你先吃桶泡面了。”
听到这句话,一股巨大的悲伤突然袭来,贯彻全身。
他强忍眼泪,等到赵文宇离开房间,情绪在一瞬间失控,失声痛哭。
这是没有任何缘由的一场痛哭。
他像一个念旧的拾荒者,与一个没有意义的名字周旋,回忆中的桥段已然泛黄,半聋半哑,毫无生机。
陈诚把头从被子上抬了起来,红肿的双眼旁,还挂着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他不是不想哭,是已经哭不出一滴眼泪了。
陈诚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拿起床头柜上汤汁已经干掉,坨成一团的泡面,大口的吞咽着。
梦的前半程,是他短暂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到后半程,曾经的无数的痛苦回忆,痛苦几何倍的递增,压得他喘不过气。
十八岁夏天不会再回来了,陪葬的还有十八岁那年的梦想。
陈诚被迫着封存自己的过去,但那些痛苦的回忆却趁着他最虚弱的时候全部爆发,肆意的践踏着自己的一切。
他大口的吞咽着泡面,失去韧性的面条,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只能全力往下咽。
“这是?”陈诚停下自己的狼吞虎咽,因为他发现自己吃的泡面里面,多了一样东西。
一颗荷包蛋,静静的伏在泡面里。
“这家伙。”陈诚继续流着眼泪,大口的吞咽着。
他当然知道,赵文宇不会做饭,连开天然气灶都能被蹦出来的火吓个大跳。
这颗水煮荷包蛋,也算他费了心。
一根面条都没有留下,就连仅剩下的汤都喝了个干净。
“下雪了。”赵文宇敲了敲房门,只是站在门外,对屋内的陈诚说道。
蜷缩的角落的陈诚,听见下雪,他失神的瞳孔罕见的闪过一点光。
扶着墙慢慢站起,步伐有些踉跄。
沙发上的赵文宇翘着二郎腿,捧着手机,正在聊天,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甚至有些谄媚。
他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刚走出房间的陈诚,从桌上拿起一块巧克力扔了过去。
“将就着吃。”
陈诚接过空中扔来的巧克力,有些费劲的用牙撕开包装,用牙送入口中,包装随手塞进裤子口袋。
巧克力在口腔慢慢融化,微酸,苦涩的反味,让他精神稍微好些。
“真苦。”他走到阳台的落地门前,刚抬起手。
沙发上的赵文宇劝阻道:“发烧还没好,别又被风吹倒了,明天我要上班,可没人照顾你。”
陈诚听见赵文宇的关心 ,他觉得奇怪,甚至感到诧异。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对于一个人性格突然转变的反常异象,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对于赵文宇来说,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性。
“嗯?”赵文宇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再准确一点,那叫暧昧期。”
“邓曦?”
“是。”
“嗯...”
陈诚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也说不上来,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他伸了个懒腰,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怎么变的和个药罐子一样?”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说道:“不用憋着,真好,一个人面前丢脸,总好过在一群人面前。”
他拿起手机,除了曾经工作群里的消息外,只有陆怡。
陈诚往上翻,从他中午离开,到三分钟前的一条晚安。
里面的消息从“你到家了吗?”这类正常关心,再到“你怎么不理我”的表情包,等等,甚至还发了一些文件。
似乎把聊天框当成了记事本。
陈诚本想礼貌的回一句,但手机没拿稳,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
鼻梁上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疼的他满床打滚。
“算了。”他放弃回消息,直接裹上被子,酣然入睡。
这一觉睡的很香,没有做梦,唯一的败笔就是被赵文宇的叫声,被迫床温暖的被窝中起来。
“大早上的你在客厅里鬼叫个什么东西?”
陈诚出了房门,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挠了挠屁股。
看到赵文宇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正高兴的手舞足蹈。
“完了,又魔怔了。”看着赵文宇的样子,陈诚一拍脑袋,考虑要不要叫救护车把他拉进医院。
“不用上班咯,不用上班咯。”
陈诚走上前,听见赵文宇手舞足蹈时口中碎碎念,顺势,将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
从阳台俯瞰而去,是一片洁白无瑕,天空中仍旧飘落着大片的雪花。
陈诚长叹一口气后笑道:“百年不见的大风,从未见过的暴雪,我姑且当这是对我归乡的欢迎礼。”
赵文宇向着陈诚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么些年,都没觉得你居然那么自恋?”
陈诚也不搭理赵文宇,只是平静的看着窗外风雪飘摇。
大雪封城,道路上冻,小城的一切都停了下来。
赵文宇仍旧手舞足蹈的庆祝着自己不用上班,陈诚则是转身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有条件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缺少任何一顿早饭的。
“我的呢?”
赵文宇看着桌上仅有的一碗粥,一个鸡蛋和两个包子,有些发懵。
陈诚坐下,看着赵文宇挑了挑眉笑道:“你和和我讲,因为你不吃早饭,所以没做你的那份,冰箱里有泡面,你将就一下。”
“你家煮粥,按碗煮的吗?”
“昨天剩下的。”
“那我还是吃泡面。”
赵文宇听到是剩粥,便一个转身去下冰箱顶上放着的一桶泡面。
“海鲜,红烧,你为什么非要选酸菜?”
在他吃过的所有口味泡面中,最让他难接受的就是酸菜,总觉得吃完有股怪味。
赵文宇撕开泡面盖,拿出叉子,叼在嘴里,说道:“你不懂,我吃的是个情怀,是当兵的情怀。”
而后他解释道:“我当兵的地方比较冷,凌晨岗哨换岗,大半夜,食堂也是关着的,基地里除了泡面就是泡面,而且只有红烧牛肉和酸菜两种口味,最好的就是一碗泡面,一根火腿肠,吃完后回去睡觉,第二天早上再正常出早操。”
说着说着,赵文宇脸上洋溢着笑容,好像回到了自己在部队的那段时光。
赵文宇先将粉包和酸菜包倒进桶里,又注入刚烧好的开水。
“你是不是忘记放酱包了?”陈诚看见他没有放酱包,赶忙提醒。
赵文宇摇摇头,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笑容。
他将叉子一个角扎在泡面盖中间的边缘处,用叉子间的缝隙固定了泡面盖和泡面桶。
陈诚见到赵文宇的笑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放下手里的筷子静静的看着他。
赵文宇拿起酱包,看着陈诚得意的笑容:“看好了,今天教你一手。”
只看他讲酱包放在了泡面盖子上,接着说道:“利用热水散发的热量将酱包里的酱先融化,再倒进去,这样酱和面汤能接触的更充分,拌匀后的味道会更好。”
“你这歪门邪道从哪学的。”
“网管教的。”
两个人静静的盯着泡面,默默等待了三分钟。
赵文宇取下叉子,掀开面盖,撕开袋子,将已经从固态重新变为液体的酱汁,倒了三分之二进去。
他又拿起叉子,一阵搅拌,一股浓郁的酸辣味随着分子运动,回荡在房间里。
赵文宇将泡面率先推到陈诚面前,双手怀抱,挑了挑眉毛道:“尝尝。”
陈诚看到推到自己面前的泡面,将信将疑地的拿起叉子,在桶里搅了搅,发现没什么异样,便挑起一口面,送入嘴里,顿时间脸色凝固。
“你这学算没白逃,这样泡面确实好吃点。”
相比于自己泡出来的面,赵文宇的的的确确更好吃一点,但他也说不出哪里好吃。
他在想,果然吃的次数多了,泡面的技术也变得炉火纯青了。
赵文宇得意的看着陈诚得意的笑着,但下一秒,他后悔了,那桶泡面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被陈诚消灭了干净。
陈诚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赵文宇把泡面桶拿到自己面前,顿时间脸黑了下来。
一脸幽怨的看着陈诚说道:“这辈子没吃过泡面吗?”
泡面桶里就剩下一些汤和漂浮在表面的一些酸菜,至于面?翻找半天就剩下一点碎渣子。
陈诚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你再泡一晚就是了。”
“是谁说早上不喜欢吃太油腻的。”
“我说的。”
“那你还吃我泡面?”
“我说不喜欢,但不代表我不吃。”
“陈诚,明城墙都没你的脸皮厚。”
“谢谢夸奖。”
陈诚吃完泡面,又拿起一个包子,心满意足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赵文宇则是一边骂,一边开始准备泡一桶新的面。
“你们这个天气还要到单位吗?”陈诚拿手机的间隙,看见有人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他点开看,还是陆怡,她发了一张顶着大雪去上班途中的照片。
赵文宇都停班待命,事业单位竟然还要上班?
陈诚的消息,过了一个半小时才有回复。
“对,而且路上车全停了,自己的车也不敢开,只能走路去上班。”
陈诚刚本想回复,随后她又来了一条消息。
“你不知道,这路上可滑了,我连摔了好多个跟头,屁股疼,如果下午情况再恶劣一点,还要去当志愿者。”
“辛苦了,公仆女士!”
“不辛苦,你呢?”
“在家休息,昨天太累了,没看手机,忘记回消息了。”
“你的理由好敷衍,下次想个新理由。”
“我自己都觉得敷衍,下次想点新的糊弄你。”
手机外的两人,相视一笑,陈诚继续看电视,陆怡放下手机,继续面前的处理文件。
吃完饭的赵文宇半躺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半天过去,脸上谄媚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陈诚看向赵文宇,轻声嘲讽一句后,低头继续擦拭着怀中的吉他。
上午难得的闲暇时光,赵文宇有人陪着聊天,而陈诚琢磨半天,想起来,和自己一起回来的还有把吉他。
那把吉他,读书三年毕业后,除了前年公司年会上用过一次外,就一直躺在琴盒里面。
再取出来的时候,琴身上蒙上了一层的厚厚的灰,琴弦上也已经锈迹斑斑。
整个上午,陈诚都在仔仔细细的收拾着吉他。
收拾到最后,他轻拨轻动了一下琴弦,一道悦耳的琴声,回荡在客厅中。
“虽然琴弦锈了,但音准听上去还行。”赵文宇放下手机,抬头,饶有兴致的看向陈诚。
陈诚哼着小曲,抬起头,调侃道:“你还懂音乐。”
他是真的很高兴,因为这把吉他放了这么久,调解完后
“我上铺的战友,弹的很好,两年相处下,耳濡目染的,我也多少会一点,来,给我看看。”
陈诚点点头,将吉他递给赵文宇。
赵文宇抱着吉他,弹了一段旋律,点点头道:“这吉他看上去有些年头,放了一两年还有这种音准,不便宜哦,谁送你的?”
提及这个问题,陈诚眼中的光芒瞬间变得黯淡。
赵文宇看见陈诚脸上收敛起来的笑容,便不再追问。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拿起手机,回复着邓曦的消息。
陈诚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痛苦,他沉默半刻 ,珍而重之的将吉他放回琴盒。
微信提示音传来,他拿起手机,看见是叶依清的消息。
她发过来是一段视频,正和一群人在打雪仗,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赵文宇和陈诚听着视频里的欢呼声,都坐直身子,相互对视一眼。
“你烧退了吗?”
“退了?”
“万一再发烧怎么办?”
“管他呢。”
“走?”
“走!”
赵文宇和陈诚对视一眼,宛如脱兔一般从沙发上窜了出去,拿着外套,争先恐后的从家里冲了出去。
冲出居民楼的瞬间,陈诚眼前是一片洁白,反射出白晃晃的光芒,照得他睁不开眼。
路上的积雪已经没过鞋面,踩上去很软。
陈诚和赵文宇并不是第一批抵达的雪地的游客。
不远处,已经有两个雪人肩并肩的矗立在冰天雪地中。
陈诚戴上卫衣的帽子,走进雪地中央,抬起头望着满天大雪,抬起手试图抓住飘落的雪花。
“不要煽情啊!”赵文宇看到陈诚在雪地中的模样,从地上抓起一捧雪,捏着球便直接砸过去。
陈诚还在伤感,一个雪球便冲着他的面门而去。
猝不及防下,陈诚被雪糊了一脸。
他抹去脸上的雪,看向远处洋洋得意的赵文宇,俯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起一团雪,砸了过去。
他靠着多年雪地作战经验,灵活的避开了陈诚的进攻,顺手再用雪球反击。
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精准无误的落在了陈诚的脸上。
“挺准。”陈诚反击的同时,也罕见的称赞了赵文宇一句。
陈诚单体攻击不行,便连续扔出很多个雪球。
赵文宇看着铺天盖地袭来的雪球,闪避不及之下,被连续打中。
逐渐,局势从雪仗变成了近身搏斗,直到耗到精疲力尽,两个人就直接躺倒在冰天雪地里。
赵文宇大笑道:“你这身手可以啊。”
“那肯定比你强点。”
“哈哈哈哈,我退伍这么久了,啤酒肚都出来了。”
或许是刚刚两个人太过欢乐,笑声传遍小区,原本空旷的雪地里,也多了不少人。
陈诚起身把赵文宇从雪地里拉了出来。
雪仗打爽了,即便是热水澡也没能阻止两个人的感冒发烧。
陈诚稍微好点,可能是先前的特效药保护了他,没有二次发烧。
但是赵文宇可就惨了,体度直接飙升到四十度,吓得陈诚,翻箱倒柜给他找药。
两个人的角色,在这场大雪后完成了互换。
赵文宇披着厚厚的一层被子坐在沙发上,不断的打着喷嚏,看上去虚弱无比。
“是谁说自己抵抗力强?呵呵。”
赵文宇本想争辩,但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所以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陈诚将热水,药递给了赵文宇。
赵文宇没有从裹着的被子里拿出手,只是张开了嘴,示意陈诚把药放进去。
“........”
陈诚有些无语,但还是把药放了进去,并给他喂了口水。
稍稍过了一会,药效发挥,赵文宇昏睡了过去。
陈诚关掉电视,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戴上耳机,刷着视频。
夜幕下沉,维持了一天一夜的大雪仍旧没有要停止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