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三道闻言,激动得语无伦次:“竟,竟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
他再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善举,最终左右了武先生的决定,他终于,终于离心中的目标更近了。
老钟含笑望着他:“消息既已带到,那老夫就告辞了!”
“天色已晚,我送送钟叔吧!”
贾三道看了床上的老妇一眼,犹豫了一瞬,没有挽留老钟。
家里只有一间客房,已经住了旁人,便是留下了人也没地方住,他就不卖那个嘴皮子了。
他将老钟送出院外,老钟道:“贾公子留步,老夫先行一步,既拜了我家主人为师,贾公子日后定要更加勤勉奋进,方能不辜负他的厚望!”
“多谢钟叔指点,我一定不会辜负先生的期盼!”
等老钟走远后,他重新回到房中,饶是知道宋四郎今日也是考生之一,他也克制不住脸上的喜意。
柳晴和宋四郎也再次同他道喜,并提出告辞。
“宋兄、嫂夫人慢走!”贾三道又送了夫妻二人出来,才彻底消停了下来。
回到屋里,孟氏已经在照顾床上的昏睡过去的老妇了,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绝世无双的面容上满是嗔怪之意:“五郎,方才四郎和晴儿在呢,你怎么也不克制些?这也是他们夫妻大度,若是换了旁人,以为你是故意在人前显摆!”
贾三道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娘,我就是太高兴了!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想着这一天,拜了武先生为师,往后我只要认真读书,将来便能平步青云,以后,以后再也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再也没人能轻易欺负我们母子!”
“娘知道你高兴!”
孟氏站起身,捏着帕子走到他的身前,满脸欣慰地望着他:“娘也高兴,你爹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你这么出息,他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娘,我们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好不好?”
孟氏擦擦眼角,点点头道:“好。”
贾开言的牌位就在隔壁屋子里,母子二人取了香烛纸钱,径直进了房间。
“言郎,五郎出息了,拜得天下闻名的大儒武先生为师,你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孟氏望着丈夫的牌位,哭得泣不成声,“五郎这些年为了护着我,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他长大了,长成了铮铮儿郎,你说你怎么走得那么早?若是你在的话,我们一家该多好?”
贾三道也红着眼睛:“爹,你放心,儿子一定会保护好母亲!母亲她想你了,儿子也想你了,你要是也想我们了,就来梦中与我们相会可好?”
孟氏一听他这话,哭得更厉害了:“言郎,我,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似乎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之口,这一刻,母子二人在这间摆放着亡夫/父牌位的房间里,彻底爆发。
好一会儿。
贾三道先止住眼泪,走到孟氏身前扶起她:“母亲,夜深了,你该回房歇息了。”
孟氏双眼通红,临出门之际,又看了一眼丈夫的牌位。
这时,一个旋风忽然从外面卷进屋内,绕着贾开言的牌位打了个转,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孟氏和贾三道都看到了,一瞬间,母子二人又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