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医馆。
“黄六郎,外面有人找。”一大早就有人来药房喊人。
黄六郎也是医馆的学徒,同秦小郎和宋盼娣一起,分别负责药房的一个区域。
秦小郎原本正教宋盼娣学习炮制药材的理论。
宋盼娣原先不识字,还是柳晴和秦小郎抽空教的她,如今才基本认全了常用字,尤其是一些药材名,她还着重学习了下。
听到有人叫黄六郎,宋盼娣和秦小郎对视一眼,俱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诧异。
秦小郎就问:“六郎,什么人啊?这两天怎么总有人来寻你?”
黄六郎神色中显现出一丝慌张:“没,没谁,就我一个亲戚,秦三儿你帮我盯着些我这块儿,我马上回来。”
他说着,不等秦小郎应承,就匆匆出了药房。
秦小郎望着他有些狼狈的背影,沉声道:“宋娘子,这边我先盯着,你去知会柳掌柜一声吧,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成。”
黄六郎出了医馆,远远的就看到街对面两只手揣在袖子里,面容愁苦的中年汉子。
他快步上前:“爹,你怎么又来了?”
中年汉子黄大全愁眉苦脸道:“你姐夫在咱们家等着呢,你快跟爹回去一趟吧。”
“我不回去!”黄六郎急了,“爹,姐夫说那事儿我做不来,我在医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最近周大夫已经开始教我药理了,若是因为做了这事儿被人抓到,你儿子一辈子就毁了!”
“唉~”
黄大全抹了把脸,面上满是为难:“走吧,先回家去说。”
“我医馆那边没告假,这——”
“不妨事儿,你姐夫说了,就一会儿。”
黄六郎听他这样说,只好委委屈屈地跟上。
父子二人一路回了家。
一进屋子,黄六郎的视线就落在了桌子上满满一匣银锭子,粘着不动了。
里屋传来黄沈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祁正谦面色肃然地坐在桌前,沉声道:“要不是你姐姐说起,我都不知道咱娘已经病到这般田地了,我已经给咱娘把过脉开过方子了,这是一百两银子,用来给咱娘抓药吧!”
黄六郎神情复杂地望着他:“姐夫你——”
祁正谦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六郎,无论你帮不帮姐夫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姐姐常说,一家子六七个兄弟姐妹,就只活下来你们姐弟两,说是你是她兄弟,其实在她心里,你跟她儿子也差不离了!”
“姐夫,我,我做!”黄六郎擦了擦眼睛,面上浮现出一抹坚定。
从小到大娘亲就病病歪歪的,他同长姐相差十三岁,从小就是姐姐带大的,两人的情分自然要比寻常姐弟更深厚一些。
祁正谦闻言,眼睛闪了闪,满脸动容道:“六郎,你只要帮姐夫这一次,往后只要有姐夫一口饭吃,就缺不了你的。”
黄六郎却扑通一声朝着他跪了下去:“姐夫,万一事败,求姐姐姐夫代我照看爹娘。”
祁正谦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你放心,万事有姐夫在。”
两人合计了会儿,黄六郎挂念着医馆那头,就道:“那姐夫,我先回医馆那边,你等我消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