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彰确实有些难受。
八斤炭听上去挺多,但实际上根本不够烧两日。
昨晚晚上号房里冷的吓人,他担心生病就将炭烧得差不多了,以致今天一整天都僵着手写字答卷。
加上隔壁号房制造的毒气,他昨天晚上到今天都没有吃饭。
又冷又饿,他只觉得许久未曾体验过的头晕目眩似乎又回到了身体里。
“没事,我歇会儿就好了!”宋明彰揉了揉脑袋,面上满是疲惫,却还没忘记方才柳晴要送他东西:“刚才要给我的玉佩呢?”
“就是先前咱们当掉的那些玉佩剩下来的一对,你应当记得,之前咱们戴过一段时间的,上面的絡子旧了,我就让孟婶子教着重新打了两个絡子,现在给你戴上?”
“拿来我看看?”
宋明彰捏着玉佩,打量了下上面的絡子,面无表情地道:“没我打的好。”
话虽如此说,他却直接将玉佩配在了腰间。
“去去去,爱戴不戴,我还懒得弄呢!”柳晴没好气地把他往床上推:“你先去睡会儿,等醒来了再吃点东西,有什么话等你醒来了再说!”
“我吃不下,你不用让人准备吃的,我实在是——”
“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你必须吃,一会儿醒来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忘掉。”
柳晴半强迫地给他盖上被子。
宋明彰确实累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功夫呼吸就变得平稳。
柳晴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关上门就往孟氏这边的屋子走来。
“……娘你不知道,号房太窄了,我躺下腿伸不直不说,连身子都躺不平,睡了一晚上整个人都麻了,宋兄比我高,我估摸着他更没睡好……”
贾三道正同母亲说着府试的情形,柳晴敲门进来了。
“嫂夫人,宋兄可是歇下了?”
柳晴点点头:“刚睡下,贾郎君你也累了吧?婶子我们出去走走让他也歇歇?”
孟氏也心疼儿子,闻言连忙点点头:“五郎,娘去叫热水,你沐浴完歇会儿,娘跟晴儿趁着坊市还没关门出去买点东西,这府试已经考完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回镇上去。”
“娘,不是说好了咱们不回——”
“行了五郎,娘先跟晴儿出去了!”孟氏不等他说完,拿起一旁的幕篱就率先出了房门。
柳晴冲贾三道点点头,跟在孟氏身边就往外走。
两人直接出了云间客,一路往市集走来。
她们先去的绸缎庄,买了些布匹衣料,然后又往杂货店买了些日常用品。
等买完东西出来,柳晴有些欲言又止地望着孟氏。
“晴儿,可是有话要说?”
“婶儿,你们原不是打算在这边安顿下来吗?”还是他们帮着一起搬的家。
幕篱下,孟氏秀美绝伦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忧愁:“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这县城干什么都贵不说,府试结束五郎还得回书院读书,这里路远,倒不如回去的好!”
柳晴闻言,若有所思。
等晚间宋四郎和贾三道用过饭后,柳晴找了个机会跟宋四郎单独待了一会儿,说起这件事来:“来县城时咱们就撞见了婶子被人欺负,我看她因着容貌之故,出入皆不随意,怪可怜的!”
宋明彰定定地望着她:“你对他们也未免太关心了些,须知‘升米恩,斗米仇’!”
“哪里就到了那般境地?他们母子二人也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