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快速地逃离了酒店。
跑到了天光之下,被中午的阳光一照,她才有一种回到现实的踏实感。
这两天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待在酒店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逃离了一场瑰丽却荒诞的梦。
是的,荒诞。
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宋莺时也想象不到世界上还有人会在离婚之后跟前夫在酒店里荒唐了两天。
但这件事对于宋莺时来说,也算是圆了从前的一个梦。
她在失去之后,也得到了一次。
从今以后,就安心地做陌生人。
宋莺时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打上以后往家里去。
然而,快要下车的时候,宋莺时摸出手机想要扫码付钱,却意识到一个问题。
坏了,手机在仓促间被留在了酒店里。
宋莺时一阵翻找,偏偏包里没有现金。
司机急着走,“我说美女,你去家里给我拿车费好了,你住在这么好的房子,我相信你不会赖这点钱的。赶紧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宋莺时不是没想过回家拿钱。
但她是在宋德厚办丧事的时候回来住的,而后又匆匆出国,在这幢别墅里根本没留下什么居住痕迹。
在这个移动支付的年头,她连包里都不放现金,怎么可能在这个短暂居住的房子里放钱?
“让你家里人出来付一下。”司机再建议。
宋莺时:“……”
司机要不要这么扎心。
这样算起来,她不但漂泊无依,而且连个能给她付车费的家人也没有。
离了婚以后,更是彻底的孤家寡人一个了。
“算了,你再带我去一趟银行,我取钱给你吧。”
幸好,为了办后续的离婚财产分割,她出门带了银行卡包。
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忽然又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什么人?”司机嘀咕了一句,“找死啊!”
宋莺时随之抬头,正好看到步苑站在前面拦下了出租车。
“真的是你!”步苑拉开车门,叉腰质问,“大小姐!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步苑整整找了她两天。
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今天步苑是打算过来宋家别墅最后找一次,这次再找不到人,她就要报警了。
宋莺时看到她,顾不得说别的,先拉着步苑给自己付了车钱。
然后下了车,挽着步苑往家里走去。
宋莺时刚刚还感慨自己只剩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步苑就冒了出来,伤春悲秋的情绪被冲散,宋莺时靠到步苑身上。
两人的身高差,她正好能把头枕在步苑肩上撒娇,“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连车钱都付不了。”
步苑不吃这一套,侧过头就要质问她这两天的去向。
然而下一秒,步苑的眼睛一眯,盯着宋莺时的领口定定地看。
宋莺时似有所觉,想也不想就抬手掩住了自己的前胸位置。
她的动作简直就是在欲盖弥彰,步苑经验丰富,立刻失声道:“我去,你别告诉我,你这两天招鸭去了?!”
宋莺时瞠目结舌。
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步苑就说了下去,“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商砚深那里受挫了,他不肯离婚?所以你一气之下去找嫖,干脆给他送一顶绿帽子?”
“你想哪里去了!”宋莺时拍她一下,先把最重要的事说了。
“我离婚了。恭喜我吧!”
步苑接过宋莺时的离婚证,看了又看,不可置信道:“这次真的这么顺利?商砚深这次开始做人了?”
宋莺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他做人是没错,办离婚手续的时候还算利索,最主要的是塞给她这么多钱。
但他做禽兽的时候也是真的很禽兽。
步苑见宋莺时又开始莫名其妙地走神,好奇心没灭,又伸手想要拉她的衣襟。
刚刚惊鸿一瞥都看到了领口往下的位置好几处吻痕,如果掀起来看应该更不堪入目了。
步苑对此很好奇。
宋莺时这个“小处女”,离婚以后就去约炮了?
这是一朝离婚就变了性格吗?
步苑两眼放光,想要刨根问底。
但宋莺时却猜到她想问什么,连忙急急转开话题,“对了,离婚协议看不看?”
步苑莫名其妙。
离婚证给她看一看是应该的,但离婚协议有什么好看的?
“商砚深给你挖坑了?是不是交换了很苛刻的条件,他才同意离婚的?”
宋莺时摇头,指着那占了两页的财产分割,“你自己看……”
步苑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才震惊抬头——
“他疯了?钱在自己手里烧得慌?”步苑甚至脑洞大开,“你说,商砚深是不是身患绝症了,不想告诉你让你伤心,所以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答应了你的离婚请求?然后在临死之前给了你八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就是为了保障你的下半辈子生活?”
宋莺时:“……”
商砚深什么时候在她心里成了圣父了?
宋莺时没好气道:“他身体好得不得了,多谢你关心。”
“嗯?”
步苑骤然眯起眼睛,审视地看着宋莺时,那眼神让人头皮发麻。
“身体好得很哈?”步苑嗅觉十分敏锐,犀利问道,“别告诉我,你跟商砚深打了个离婚炮?”
宋莺时:“……”
但这事瞒不住步苑,宋莺时便默认了。
“真行!你俩真行……婚内不使用合法交配权,等离婚了再激情碰撞——怎么,是觉得不够刺激吗?”
“不是啦!”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宋莺时身上的乏累没有散去,只想快点去休息,便简单地给步苑解释道,“你就当这也是他的离婚条件好了。”
半年前那次宋莺时提离婚,商砚深就提过类似条件。
步苑也清楚,所以她也算接受良好,暂时没有就这个问题刨根问底了。
“那你这两天除了跟商砚深激情碰撞了一次,其他时间都在干嘛?为什么躲着不见?”
宋莺时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表面上看起来步苑是换了个话题,但本质上却还是围绕着这件事。
真是难以启齿。
“没有躲着不见……办点自己的私事……”
“什么私事?”步苑不依不饶地问。
宋莺时心虚得很,“你别一直问我了,审犯人呢?我去办点无关紧要的私事而已,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