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循声回头,看到一个陌生女人正朝她们走来。
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女人的身材特别好。
这种身材好,跟步苑高挑苗条的超模身材还不一样。
她胸大腰细十分窈窕,一张粉白的脸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单纯,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
宋莺时心里闪过四个字。
童颜巨乳。
这个女人一直盯着宋莺时看,但她显然是为了薄旷而来。
而且出于女人的直觉,宋莺时猜测她跟薄旷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宋莺时十分懂避嫌,没等她走近,就对薄旷道:“薄总,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班回去了。”
薄旷偏头,压着声音快速地说了一句,“别走,帮我一次,我给你批假。”
宋莺时只好站在原地。
就算不是为了“批假”,薄旷作为老板厚道,作为朋友又义气,宋莺时肯定会帮他。
不过,没等她问一句要帮什么忙,那个女人已经走近了。
她指着宋莺时问薄旷,“薄旷,这人是谁?”
薄旷不冷不热道:“我下属。”
“下属?下属会这么晚两人单独待着?”她再扫一眼桌上便利店的袋子,“你还亲自给她买吃的,你告诉我你平时就这么对待下属的?”
薄旷默然看着她。
这种态度跟默认没区别。
宋莺时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薄旷抬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往常薄旷嘴上说得再直白,举止上一向避嫌有礼,很少有这样肢体上的接触。
宋莺时脑子一转,明白他要自己帮什么忙了。
大概是想要借她打发追求者。
宋莺时只好闭上嘴巴,安静地当好一个工具人。
“薄旷!你这么快就另寻新欢了!”女人恼怒得失去理智,抬手就要扇他。
薄旷揽着宋莺时的肩,两人后退一步,躲开女人的巴掌,“华初筠,你给我理智一点。要发疯回家去疯。”
华初筠?
宋莺时愕然了一瞬。
如果她没记错,薄旷的前妻貌似就是姓华。
而华初筠的下一句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想,“那个家里都没有你了,我回去干嘛?”
她说这话,一双大眼睛里就冒起了泪意。
宋莺时默默地把薄旷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拿下来。
这人是薄旷的前妻,这种前任夫妻的关系比什么追求者要复杂得多。
宋莺时不想搅和进去。
而且很显然,这位华初筠华大小姐对薄旷余情未了,那就更复杂了。
宋莺时扭头,目光恳切地看着薄旷,用口型道:“……我帮不了你,对不起啊。”
薄旷面露无奈。
华初筠不知道最近发什么疯。
他们离婚都大半年了,一直相安无事,没有联络过,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薄旷从前跟华初筠在一起,哄这位大小姐就哄得够够的了,实在不想再有瓜葛。
宋莺时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们真的只是同事。我先走了,薄总。”
薄旷见她想逃,忙道:“这么晚了,我送你。”
华初筠连忙道:“那我呢?”
薄旷:“你不是开车来的么?”
华初筠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立刻把钥匙掏出来递给宋莺时,“我把车借给你,你开走。”
看一眼那法拉利的车标,宋莺时多少觉得这位美女脑回路有点清奇。
宋莺时对华家了解不多。
华家虽然也是海城的老派豪门,但华初筠这一支从上上代就去了别的城市发展,前两年才回到海城。
那时候宋家已经败落。
所以虽然都属于上流圈子,但华初筠进入海城上流圈的时候,宋莺时已经被踢出来了,双方没有交集。
宋莺时不了解华初筠,也没什么兴趣了解。
她走在前面,薄旷大概是跟华初筠又说了点什么,然后就追了上来。
“莺时,我送你。”
“薄旷,你故意的是不是?”宋莺时往他背后看,果然看到华初筠踩着高跟鞋往这边走来。
薄旷:“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该误会的,华初筠都已经误会了。你越避嫌人家越觉得你是在欲盖弥彰。”
宋莺时气倒,“你……!”
这两个前任夫妻,有什么话摊开来讲清楚就好了,为什么要扯上她?
难道她也算他们Py的一环么?
华初筠“登登登”踩着高跟鞋走了上来,见薄旷和宋莺时面对面站着,目光还在“难舍难分”,实在是不甘心。
“薄旷,离婚的时候你答应过我,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不开心可以再回来找你!这大半年来你不理我就算了,谁允许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找别的女人的?!”
宋莺时听到这番话,再次确认了华初筠不是一般人。
她话里含有的信息量太大了。
莫非是她先出轨,他们才离婚的?
可她怎么好意思口口声声要求薄旷离婚后再谈恋爱还要“经过她同意”的?
宋莺时随便一想,就知道薄旷从前在婚姻里过得有多憋屈。
重逢以来,薄旷一直在她面前充当着保护伞的角色,他温和而强大,但宋莺时也还是记得当年那个聪明上进、自尊心极强的穷学生。
他从那个高傲倔强的少年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
华家就算对他帮扶多大,也不应该以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来侮辱他。
宋莺时顿时燃起了正义之心,稍稍挽住了薄旷的胳膊,对华初筠道:“这位华小姐,你的所作所为,放眼整个前妻界都算是奇葩的。婚内出轨,离婚又后悔,你当你在玩过家家?你要不说自己是薄旷前妻,我还当你是他妈呢,连他找对象都要跟你报备?!”
华初筠被宋莺时一通输出给噎住,看宋莺时挽着薄旷的样子,刺目得不得了。
上来就要对宋莺时推搡动手。
被薄旷一把拦住,“行了华初筠,你任性也要有个度。”
华初筠仰头看他,眼眶泛红,“我任性?!我今天来找你本来没打算跟你闹性子!我只是想来告诉你,爸爸生病了,想让你去看看他!你不接我电话,我去你房子你又不在家,我才跑来找你的!你,呜呜呜……她说我是你妈,我有这么老吗?!”
她一边哭诉,一边把头扎进薄旷怀里。
宋莺时撑了撑额头,移开视线,而后目光终于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还有站在车边抽烟的商砚深。
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目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