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深收回视线,淡淡地转移了话题,“关于薛凛的事,有了点进展,看你想不想知道。”
怎么会不想知道!
宋莺时连忙问他,“找到薛凛的下落了?他在哪里?”
商砚深却说薛凛应该是早有准备,至少是很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再加上他自己本人就是一名计算机高手,用上了最先进的反追踪手段,一时半会儿就连警察都找不到他。
宋莺时不由地微微泄气,“……那你说的进展是什么进展?”
商砚深道:“与其去大海捞针,不如等鱼在自己来咬饵。”
“咬饵?”宋莺时眼睛一亮,“你手里有薛凛的把柄?”
商砚深不屑一顾,“我没事拿他的把柄做什么?”
薛凛跟他实在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连竞争资格都没有,确实不值得商砚深还去拿他的把柄。
宋莺时不由地又丧气,“那你说的饵是什么,痛快点告诉我吧。”
商砚深言简意赅,“钱。”
宋莺时被这个字噎了一下。
商砚深什么都可能没有,但他有钱却是毋庸置疑的事。
但他总不至于拿钱悬赏捉人……
而后商砚深才缓缓给她解释了,薛凛的公司正在破产转让。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犯了事,而且根据他这么早就开始准备躲匿的计划,估计犯的事还不止他们目前所知是这些。
所以薛凛肯定是等着公司转让的钱,而后迅速跑出国去。
商砚深现在已经安排了一家与商氏毫无关系的科技公司去谈收购的事了。
现在警方的协查通告已经发出,薛凛肯定已经慌了,肯定想第一时间拿到钱走人。
宋莺时只能叹一句,商砚深不愧是在商场上操控风云的人物,这样的刑事案件也能通过商业手段入手。
而且听起来就很有成效。
她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点。
宋莺时继续切切地问道:“步苑呢?她有没有危险?”
商砚深不是多耐心细致的人。
刚刚跟她解释了那么多,已经比平时多说了很多的话。
如果不是看在宋莺时在步太太那里受挫,整个人蔫巴巴的份上,这些事他就吩咐让人去行动了,才不会提前解释。
此时见宋莺时情绪好一点,他也就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这个问题,纯属多余问我。”
“为什么啊?”整个上半身朝驾驶座方向侧过去一点,如果不是安全带束缚着,他又在开车,她大概恨不得抓着商砚深晃他,想让他多抖几个字出来。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殷殷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让人很难拒绝她的要求。
商砚深略微无奈地叹口气,“你以前不是经常替他说好话,说他是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对步苑的感情也是天上有地下无么?”
宋莺时闷闷不乐,“事实证明我看走了眼,这么严肃的问题,你能不能不要忙着讽刺我?”
商砚深嗤笑一声,“你哪只耳朵听出我在讽刺你了?我只是给你分析。虽然他们的行踪暂时没有消息,但以他对步苑感情基础,怎么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做出伤害她的事。”
有一句话商砚深没说。
薛凛偷了个镯子去讨好步太太,难道是因为步太太能给他商业上的助力么?
显然不是的。
他讨好步太太,只可能是因为想要得到步家人的认同。
自然是为了步苑。
宋莺时:“感情基础?他不是演出来的吗?”
商砚深跟看白痴似的看她一眼。
白长这么漂亮了。
在感情上跟白纸一样,什么都不懂。
商砚深的长指在方向盘上扣了几下,“坏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真爱一个人的,懂不懂?你就算自己没有爱过人,也应该看过电视剧,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容易隐瞒的事么?”
如果薛凛不是发自内心地喜欢步苑、惯着她,步苑也不可能对他任性成那样。
他也不可能跑路还挟持着步苑一块儿离开。
宋莺时眼神一晃,定定地看向他。
商砚深是个十足的理性派,跟宋莺时交流很少,尤其是感情这么细腻的话题。
原来一个理性派稍微显露几分感性,竟然这么迷人。
难怪有那样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不过商砚深的话说的并不完全正确。
谁说她没有爱过人?
她不但爱过一个人,而且隐瞒得很好。
这个人还在她面前侃侃而谈,说什么“喜欢一个人不是容易隐瞒的事”。
宋莺时自嘲一笑,正要说点什么,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邓柠打过来的。
邓柠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她,宋莺时立刻接了起来。
“宋莺时,你妈妈从白天出去,现在还没回来。”
宋莺时一看到她的电话,最担心的就是关于颜月清的消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宋莺时急了,“邓柠,你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出门?!”
邓柠不客气道:“你的意思是,我这个残废应该摇个轮椅跟她一起出门,帮你管你妈?”
宋莺时哪儿敢做此奢望,但是家里还有一个保姆,“何姐呢,为什么何姐不跟着我妈?”
颜月清现在每天吃药物保持,状态好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状态不好也没有之前刚发病的时候那么严重,只要有人在旁边看着她,就应该不会出现走失的情况。
邓柠理所当然道:“何姐要是出去了,谁给我做饭?”
“邓柠,你太过分了!我妈是病人!”
邓柠自从知道商砚深和宋莺时的关系后,整个人对她越发乖张。
“我怎么过分了?何姐是当时砚深哥哥为了照顾我请来的人,我爱怎么用怎么用。”
宋莺时气得直抖。
一直在安静开车的商砚深打了个方向,朝云水湖畔的方向开去。
宋莺时撑着额头,努力让自己冷静。
恰好有路灯照进来,将宋莺时的眸子照得像盈了一层水光。
商砚深看过去,在开车不应该分神的间隙,还是分神了几瞬。
而后道:“把手机给我。”
安静的空间里,商砚深能把邓柠的话听的清楚,邓柠一样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下一秒惊喜地叫了一声“砚深哥哥!”
商砚深语气波澜不惊甚至带点凉意,“以前你不知道我和宋莺时的关系,误会也正常。现在既然知道她是我老婆,怎么还会认为,那么贵的保姆是为了你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