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知道瞒不住他,看商砚深今天的态度显然也是无所谓她怎么说,就告诉他,“如你所见。”
宁西言:“可是你……你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上次看到宋莺时和薄旷一起出现,就够让宁西言震惊的了。
但薄旷显然还只是宋莺时的追求者,对宁西言来说,还有公平竞争的机会——甚至他跟宋莺时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比薄旷更有优势。
商砚深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宁西言忽然想到一个人,“商砚深……好像是贺酌的表哥?难道你……”
许久没有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贺酌的名字,宋莺时还恍惚了一会儿。
宁西言不提,宋莺时都快忘记了。
的确,如果真要认真追溯起她和商砚深一开始的关系——他是她初恋的表哥。
宋莺时看着宁西言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好笑道:“你在脑补什么?”
宁西言苦涩道:“你是不是忘不了他?”
这个他,说的当然是贺酌。
初恋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存在。
贺酌对宋莺时也算是“刻骨铭心”,但绝对跟宁西言现在脑补的“旧情难忘,所以拿兄弟当替身”无关。
解释起来要牵扯太多往事,宋莺时只简单地反问了一句,“你看商砚深跟贺酌有像的地方吗?”
除了血缘关系带来的那点外形上的相似,其他方面,可以说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
宁西言无声叹气。
他宁可她把商砚深当成了替身。
这样至少她心里只有那一个男人。
“那你为什么会选他做男朋友?”宁西言想到商砚深昨晚那暴虐的模样,犹有心惊,“你知不知道商砚深的出身……”
这个圈子里虽然私生子已经不算新闻,但终归是没那么光彩。
在继承权和将来的财产分割上,也肯定不占优势。
在宁西言眼里,宋莺时完全值得最好的。
宋莺时笑笑,“你好像是误会了。”
“……什么?”
“商砚深不是我男朋友。”
在宁西言陡然发亮的眼里,宋莺时却说了下去,“他是我的丈夫。”
宁西言震惊到无以复加,“你、你说什么?……丈、丈夫?!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宋莺时给了他几分钟消化。
宁西言喃喃,“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不公开自然有不公开的道理。”宋莺时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也当作不知道。”
但宁西言很快就想到了商砚深这阵子总是带在身边的女人,拧眉,“莺时,他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不公开婚讯,还带着另一个女人招摇过市。
怎么可能不受委屈。
不过宋莺时没有诉苦,“我们别说他了。这两天你好好养一养。昨晚的事还没好好跟你道谢。西言,谢谢你救了我。”
宁西言最不想的,就是她客套的谢意。
“莺时,我马上就要接手家里的生意,以后我能能力保护你……像他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你、早点离开他吧。”
宋莺时食指蹭了蹭额头,无言地撇开脸。
除了感情问题,不能聊点别的了是吧?
可宁西言却以为她回避问题是不愿意商砚深,“……你很爱他吗?”
一会儿问她是不是忘不了贺酌,一会儿问是不是很爱商砚深。
看来,宋莺时今天不给个明确答复,这位宁黛玉是不肯罢休了。
如果此时承认爱着商砚深,那宋莺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
还不如让他以为她还在喜欢贺酌,还顺便断了他对她的念想。
于是,宋莺时告诉他,“我的确忘不了贺酌,但嫁给商砚深与他无关,只是事从权宜。当初我家里出事你也知道,他给我提供了避风港,我们彼此没有感情,也快要离婚了。你不用替我操心。”
她说得情真意切,宁西言信了,心里顿时喜忧参半。
他舒口气,“幸好是这样,三月。不然商砚深就太糟蹋人了!我无论如何都要替你讨个公道。”
宋莺时知道他并不是说空话,不管怎么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总是真的。
“多谢你西言,我很好。不过你身上有伤,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宁西言需要时间消化今天得到的消息,于是便起身跟她告辞。
刚走出门,宁西言忽然顿住了,“商总。”
商砚深淡笑,“宁少这么快就走了,不再坐会儿?”
宁西言现在对商砚深观感有点复杂。
既感激他庇护了宋莺时,又微微有些酸他占据了宋莺时丈夫的身份。
宁西言:“不打扰莺时休息了,你……”
“嗯?”
宁西言原本想问他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不过一想,刚才自己也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就算他听到也没什么。
“再见,商总。”
房间里的宋莺时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却没宁西言这么轻松。
她在病床上坐得笔挺,连脊背都绷直了,盯着门口。
商砚深推门而入,走廊上炽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轮廓俊美天成。
宋莺时盯着他的脸看,商砚深有些莫名,“看我做什么?真要比我跟姓宁的谁更俊?”
宋莺时撇了撇嘴,微微松一口气。
还是这副德行,看来是什么都没听到。
她问他,“你买了什么早餐的?”
商砚深手里提了不少,中西合璧,看起来不像是一家店能买齐的。
难为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莺时在细嚼慢咽的时候,商砚深挑着吃了个三明治,何歆送来的粥也有一半进了他嘴里。
而后便站起来,“我待会儿还有事,无聊的话打电话让妈来陪你会儿。”
说完,就如常离开了。
宋莺时目送他离开,咀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没滋没味的。
幸好他没听到。
不过听到了也没什么可紧张的。
她除了那句“忘不了贺酌”之外,其他的都是实话。
也许他听到那句“彼此没有感情”反而会松一口气——他本来也讨厌她对他动心。
……
向俊开车,明显感觉到商砚深上车后面色阴沉,冷得骇人。
明明他早上跑了好几个地方买来早餐的时候,商砚深还夸了他一句机灵。
当时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现在看起来却跟要杀人似的,难道是又跟夫人吵架了?
向俊不敢多看他的脸色,“商总,何坤那边……”
“带我去看看。”